清晨,晨曦微露。
东方之睡,秋日清晰微京的长空碧净无暇,蓝澈如洗。一群仙鹤凌空翱翔,朝天长鸣,飞往不远处开阔的山坡。山坡断块而崛,漫立在绚丽朝霞当中,秋日京风拂过,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山城之上伫立一人,银白道袍,虽是头发全白,看模样却只有二十来岁,气度出众,卓尔不群。看神情似在等待。
须臾,南方金光弥漫,忽有一金翅大鸟展翅飞来。体形庞大,明眼蓉蓝,金翅赤脚,头顶七星制羽,胸布艳阳图纹,尾长如丝,绚如虹。此乃灵兽“金翅凤凰”,聪慧无比,极通灵性。
“云萝!”那人对着金翅凤凰叫道,语气一如好友。
云萝回应般地长鸣一声,清晰悦耳,响彻云霄。它缓缓飞到男子身边,绕着男子欢舞,似在亲眠。
男子稚气一笑,弯下腰摸着云萝的头,道:“才三个月就想我啦?”
云萝回应一声,眼神竟如孩童般天真。
“辛苦你了。”男子直起身,眺望远方南处。金色的日光懒懒散漫整个山城,让人顿生暖意。良久,他淡淡说了一句“要开始了吗?”
次日清晨,坠霞岭
深秋的坠霞岭显然比平时更带一份轻柔。虽然有仙气护山,但自然的规律是不容更替的,因而坠霞岭也有星辰夜露,日落月辉。凝结了一夜的露珠,顺着染红的叶脉,不舍地滚落下来。
“哒一—”
一声,碎落成几份暖暖的阳光,正好投射到旁边的白色小屋里。
感到懒懒的暖意,裴风眼脸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陌生而又分外素净的房间。他坐了起来,好奇地环视四周。两张并排的木床,除了自己这张有些凌乱,另外一张却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房中间放置一张古朴的松木桌,上面的茶具小巧精致。木床正对的墙上挂有一幅墨画:朗月当空,清泉石流,竹随风动,古琴寂然。
站在画前,裴风仿佛看到清泉流水在皎洁的月色下晶莹如同一串串珍珠,仿佛听到古琴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凤鸣一般清越的琴音。虽没有高山流水的壮阔,千古江山的浩荡,但那份宁静得让人身心放松的缥缈与安详实在暖在人心。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着木门的推开,一位身着浅绿色、一副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子端着早点走了进来。她刚走进,就看到正在看画的裴风,惊喜道:“公子,你醒了!”
裴风转过头,看到女子,诧异道:“姑娘,请问你是谁?我又在哪里?”
女子放下早点,大步走到裴风面前解释道:“公子你现处坠霞岭的越冬院。我是月间宫弟子,名叫清婉。”
裴风睁大眼睛,惊讶道:“你是说我在坠霞岭?”
清婉不解眼前男子为何如此惊讶,但还是答道:“是呀!”
裴风顿时狂喜,只差没有叫出来。不要说天下芸芸众人,就是几代的碧溪村最有名的药农到过坠霞岭也没有几个。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就在坠霞岭,难道还不值得好好狂喜一番吗?
“公子,公子,公,子!”清婉叫道。
但裴风十分兴奋,沉弱在短暂的幸福当中,完全听不到清婉的叫唤。清婉见状,干脆不再叫喊。两手结成兰花印,绕腕一转,一星灵光自纤手弹出,点中裴风。裴风立马安静下来。
“公子,现在可以平静下来吃早饭了吧!”
“可以。”被“宁心决”点中,就是再疯狂的人,也会立即平静下来,心如止水。
早饭过后,清婉领裴风拜见她的师父,也就是月间宫主人一一观月道走出房门,一股清甜的秋风迎面而来,吹到裴风脸上,一股舒畅之意从脸庞一直传到心房,再通过毛孔全部散发出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虽是秋天,但坠霞岭的晨风却不见得任何的寒冷冰刺,反而轻柔清爽,连阳光也毫不刺眼,暖如春光。
坠霞岭不愧是人间七十二仙瑶之首,到处植有桃树。虽然正值深秋,但此时花开正艳,粉蓝交错,如祥云瑞霞一般,绚烂清丽。清空之上,时有雪羽仙鹤盘旋飞过,仙音阵阵,梵理道道。清婉解释说,越冬院在月间宫北面,所以要到月间宫,必须通过踏云廊。
踏云廊是坠霞岭有名的奇景。全廊长约二里,曲折婉蜒,见其头不见其尾。廊下云雾如海,踏上去如履烟海,腾云驾雾,故名“踏云”。沿着踏云廊分出几径小道,皆由青色石板铺成,缀满一路绿草,分别通向东边菲春坞,南边绯夏庭,西边慕秋园,皆是宫中弟子香闺,而越冬院则是招待客人用的。
东南是冷月亭,平常观月道人便是在此授术**;西北的观星台广阔空明,乃是坠霞岭最为清明洁净之地。平日看上去与坠霞岭其它地方无异,但到了夜深之时,观星台上空却是另一番仙境:朗月镇空,清辉散漫,皎洁月色苍澈如玉;天星漫布,炫目夺人,却是满眼的璀璨夺目,一颗接一颗相连,形成无数美丽的图案,让人遐想万干。漫漫星辰,隐秘着无数让人神往的秘密;而东北之处是御风台,上有一块浮云石,只要人站上去浮云石就会自行上升,直至坠霞岭最上空,能够将逍遥坠霞全景尽收眼下。西南处就是月闲轩,内置观月道人从各处带回来的奇珍异宝,珍贵书籍。这些虽是人工建造,却是巧夺天工,精美异常,堪比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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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继续道:“我们月间宫,加上师父总共十四人。我们十三名姐妹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困苦非常之时被师父所救。师父不仅教我们仙术,还教会我们做人的道理,就像亲娘一般。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姐妹早已许下誓言,要保护好月间宫,同时将所学仙术造福百姓!”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已隐隐闪有泪光。
裴风心里不由涌起敬佩之情。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谁说女子只可依附男子方可存活?自己的娘亲不也是仅靠一人之力便将自己养育成人么?天下众生皆平等,谁也不能说高人一等,低人一筹。只要历经磨练,女子亦可独撑一片天,更何况是月间宫弟子她们造福百姓的一片诚心决心!
想到这里,裴风由表赞道:“观月道人有你等弟子,必定倍感安慰。”片刻,他又想到另一件事,询问道:“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听到这里清婉不禁嫣然一笑,道:“说起昨晚真是有惊无险。昨晚那位与我等斗法的是天魔教暗冥五使中的帝江使敖天,他想趁着师父外出之时间进月间宫。具体目的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知道是公子救了我们。”
“我?”裴风又是一阵惊讶。这几天怎么老是救人,而且这次救的还是仙女姐姐,这清婉也试唬人了吧。
“对呀。要不是公子关键时刻运气大吼,吓退敖天,恐怕敖天真的就会间进来。”清婉还真的说得有板有眼。
裴风可一个脑袋两个大了,自己根本没有学过任何法术,又怎会“运气大吼”呢?可是看清婉的样子,好像真有其事,究竟怎么回事?
裴风满腹的疑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闭嘴不再说话而冥思苦想。清婉可管不住嘴,自己酒滔不绝在讲。从她口中得知,昨晚绿衣女子芳名星洛,年纪最小却天分最高,虽只有三五之龄,却严然有百年之道,乃天赋异禀。而且她们不是仙女,只是会用仙术的女子罢了。
所谓仙术,是法术中的一个流派,乃属仙派一学。学仙术不比其它,学法者必须身正品纯,天赋仙根。若是体内没有仙根,学起仙术只会逆天行事,强行炼仙术轻则经脉紊乱,身心受创,重则走火入魔,有生命之虞。
炼仙术者主要修炼仙气,吸纳天地灵气为己用。施法时运气融入天地,以仙气催动天地灵气及各属元素。仙术修炼数年即可以术救人,聪慧者更可召风唤雨;修炼百年者仙气充沛,换辰变朝,召鬼通神亦非难事,虽有百年之龄,却呈而立之貌,所以观月道人虽然已经两百岁,但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来岁。踏上踏云廊,果真云雾腾腾,恍如轻纱,漫漫云气竟都在脚下飘浮,一脚踏下去,卷起的轻风将云气卷散,不出片刻又再次聚拢回来,让裴风惊奇不已。两人沿着踏云廊一直向前走。每有一处奇丽之景,裴风都要惊叹一番,自然少不了清婉的解释。
少顷,两人走到踏云廊尽头,呈现在裴风眼前的是一座精美异常的殿观,全殿由汉白玉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金碧辉煌;殿顶呈鸟翼状微微弯起,四方各挂一个青晶铃铛,经风一拂,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在如斯美景之下恍若天籁一般,久久回荡半空之中。殿前高高的石阶刻有各式兽类,种类繁多,栩栩如生,以裴风如今见识也不过略知一二,其余那些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两旁流出两股清泉,清澈无比,留出中间最为宽广的台阶供人行走。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殿前的那块金色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