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唯站在原地没动，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说点什么，想说“我帮你”，想说“不能就这么算了”，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一张大网将她罩住。
她知道，时泽说的是对的。
在资本和权力的游戏里，他们这些选手，渺小得不堪一击。
虽然她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揭发OMJ老板的恶行。
但，打假赛已经成为事实。
如果揭发，那么面临的则是OMJ全员失业。
最终，她只是点了点头，压低帽檐，快步从杂物间里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回到LND的休息室时，里面的庆祝氛围依旧热烈。
云沐正手舞足蹈地给迟子骞模仿着有司宸刚才在赛场上说的话。
厉一坐在旁边，嘴角也带着笑，时不时插上一两句。
有司宸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瓶水，目光却一直落在门口。
看到厉唯进来，他才收回视线，拧开了瓶盖。
“回来了？”云沐凑过来，“唯妹你这厕所上得够久的啊，掉里面了？”
厉唯“哈哈”尬笑两声，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在杂物间里，时泽那双眼睛。
那里面没有光，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他说，“可能这就是命吧。”
她不信命。
路都是自己挣出来的。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一路走来，确实比很多人都要幸运。
父母是电竞圈的传奇，她从小耳濡目染，天赋异禀。
就算她一开始只想当个娱乐主播，不想再踏入这片黑暗，最后还是阴差阳错地走上了职业的道路。
有些讽刺。
可时泽呢？他有什么？
他只有他自己。
“怎么了？”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有司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弯下腰，深邃的桃花眼正凝视着她。
他手里的矿泉水瓶还带着凉气，瓶身贴着她的脸颊，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点。
厉唯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累了？”有司宸挑了下眉，收回手，拧开瓶盖递给她，“赢了比赛还这么没精打采，不像你啊。”
厉唯接过水，低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
她抬起头，看着有司宸，嘴唇动了动，想把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他。
可时泽那句“千万不要把自己卷进来”又在耳边回响。
“真的没事？”
“真的。”厉唯强迫自己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
有司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追问。
他直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力道很轻。
“今天开门红，等会儿一起出去吃饭，放松放松。”
“嘿哟，出去吃饭？怎么，队长大放血啊？”云沐耳朵尖，听到有司宸的话，立马跑过来挤眉弄眼。
有司宸“嗯”了一声后云沐便去张罗着说要把一队二队的人全叫来，好好宰有司宸一顿。
而有司宸只是看向自家小姑娘，“想吃什么？”
“都行。”厉唯的心思完全不在吃的上面。
大家还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等下去哪里聚餐，要去吃火锅还是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