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配备了一把木矛或者石斧,这些武器虽然制作得比较简陋,但至少让大家不再处于赤手空拳的状态,在面对威胁时有了一定的自卫能力。
更为重要的是,整个群体的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曾经那麻木不仁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希望的目光。
每个人的脸上都开始洋溢起笑容,彼此之间的交流互动也日益增多。
一种互助互爱的良好氛围逐渐形成,大家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聚力,这种凝聚力成为支撑这个群体不断向前发展的重要力量。
就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负责放哨的汉子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他满脸焦急,高声喊道:“王大哥,桑明川兄弟,不好了!我发现有一队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好像是……好像是鲜卑兵!”
这一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刚刚才平静下来的聚集地瞬间又被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不少人的脸色变得惨白,他们握着武器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恐惧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王二虎见状立刻站起身来,他沉着冷静地说道:“慌什么!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桑明川兄弟,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桑明川身上,大家都迫切地等待着他做出决策。
桑明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思索片刻后说道:“王大哥,我们先派人出去查看一下情况,弄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是不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其他人按照之前的安排,各就各位,进入防御位置。但是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行动,也不许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暴露我们的位置。”
“好!”王二虎立刻响应,他迅速安排了两个身手敏捷的汉子,让他们悄悄地摸出去打探消息。
得到指令后,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按照之前多次演练的方式,有的守在坚固的栅栏后面,有的藏身于深邃的壕沟里,还有的则紧紧握着武器,紧张地盯着入口的方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整个聚集地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无比,连呼吸声都仿佛停滞了一样,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微弱声响。
桑明川和王二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远方的来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让人备受煎熬。
终于,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那两个出去打探消息的汉子回来了。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的表情,说道:“王大哥,桑明川兄弟,不是鲜卑兵,而是另一伙流民,大概有三四十人。他们看起来像是快饿死了,正朝着我们这边缓慢地走来。”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一场虚惊!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了下来,不少人因为过度紧张而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时,王二虎看向桑明川,询问道:“是流民?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让他们进来吗?”
桑明川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让他们进来吧。毕竟都是汉人同胞,见死不救这种事情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我们还是要保持警惕,先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后派人严密地盯着他们,确认他们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之后再说。”
“好。”王二虎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王二虎让人打开栅栏。
那队流民果然如打探消息的汉子所说,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起来十分狼狈。
当他们看到聚集地的景象时,眼中露出了既渴望又警惕的神情。
在确认他们没有携带利器之后,王二虎才放心地让他们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他看到这里的景象,尤其是看到大片开垦的土地和人们手中的武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缓缓地走到桑明川和王二虎面前,恭敬地拱手道:“在下张默,带着乡亲们逃难至此,见贵地似乎能安身,斗胆求一口饭吃,还望行个方便。”
桑明川仔细地打量着张默,见他虽然狼狈,但举止有度,不像普通流民,便问道:“张老丈是哪里人?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张默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是从兖州逃过来的。前燕征兵征粮,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想着往青州逃,或许能有条活路。没想到一路上颠沛流离,死了不少人,就剩下我们这些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伤。
提到前燕,张默和他带来的流民们眼中都充满了痛苦和恐惧,那是一种对过往苦难经历的深刻记忆。
桑明川心中微微一动,兖州离这里不远,看来前燕的苛政已经让很多地方的百姓难以忍受了,这让他对当前的局势有了更深的认识。
“既然是逃难来的,就是一家人。”
桑明川坚定地说道:“我们这里也不富裕,但一口吃的还是有的。你们先歇着,等下会给你们分些吃的。但有一条,想在这里住下,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干活换饭吃。”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默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又惊又喜,连忙带着身后的人拱手道谢:“多谢二位收留!我们都有力气,愿意干活!”
他们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这些新加入的流民,为聚集地增添了新的人口,也带来了新的劳动力。
张默读过几年书,识文断字,在这群人中算是有文化的人了,桑明川便让他负责记录开垦的土地、分发的粮食等事宜,张默倒也做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差错。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看着忙碌的人们,听着孩子们久违的嬉笑声,桑明川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心。
这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临时的避难所,更像是一个正在扎根生长的村落。
而他,桑明川,就是这个村落的灵魂,承载着所有人的期望。
虽然离“再造中华”的宏伟目标还很遥远,但至少,他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并且让它发出了嫩芽,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开始。
他知道,前路依旧充满荆棘,鲜卑兵的威胁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粮食的短缺随时可能引发危机,未知的风险更是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可能到来。
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边,有了王二虎这样的悍勇之士,有了张默这样的识文之人,更有了这两百多个渴望活下去、渴望尊严的汉人同胞。
这,就是他的根基,是他前行的力量源泉。
桑明川握紧了手中的木矛,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那里,或许有鲜卑兵的踪迹,带来无尽的危险,或许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着他去探索。
但他的脚步,将从这里开始,坚定地向前延伸,无论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会退缩。
新流民的加入,使得聚集地变得更加热闹非凡,人气旺盛的同时,也让食物的消耗速度急剧攀升。
桑明川对此有着深刻的认识,他明白,粮食问题必须尽快得到解决,否则的话,刚刚凝聚起来的人心,很有可能会因为饥饿的威胁而再次涣散开来。
于是,他将自己的更多精力投入到随身世界的耕作之中。
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里,粟米的长势十分喜人,那绿油油的植株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按照这样的生长速度,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就能够迎来收获的季节。
更让他感到惊喜万分的是,之前他不经意间扔进空间的几株野菜根茎,如今竟然也长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展现出极为旺盛的生命力,仿佛这片空间赋予了它们无尽的能量。
“看来这空间不仅仅土地肥沃无比,就连植物的生长周期都被大大缩短了呢。”
桑明川心中暗自窃喜:“如果能够培育出高产的种子,并且将这些种子推广到外面的田地里进行种植,那么粮食问题或许就能够从根本上得到有效的缓解,从而彻底解决大家的温饱之忧。”
基于这样的想法,他开始有意识地在空间里挑选那些长势最好的粟米植株,小心翼翼地收集它们的种子,准备进行二次培育,以期获得更加优良的品种。
与此同时,他还尝试着将空间里的泉水偷偷混入灌溉的水源之中,虽然每次添加的量很少,但却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外面的作物长势因此好了不少。
这一现象让负责耕种的流民们啧啧称奇,他们无法解释其中的缘由,只当是得到了上天的庇佑,才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发生。
这一天午后,阳光洒在大地上,张默神色匆匆地找到了正在查看田垄的桑明川和王二虎,他的脸色显得十分凝重,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告知。
“桑明川兄弟,王大哥,出了点事。”张默语气急促地说道。
“何事?”桑明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张默,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是新来的那批流民里,有几个人闹了起来。”
张默解释道:“他们声称分到的粮食太少,根本不够吃,还指责我们故意克扣他们的口粮。现在正和负责分粮的老李争执不休,不少人都围过去了,看这架势,怕是要出乱子啊。”
王二虎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有些恼怒地说道:“这帮人,刚给他们一口饭吃就不安分了?走,咱们赶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明川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这批流民刚来的时候表现得还算安分守己,怎么突然之间就闹起来了呢?他心中满是疑问,跟在王二虎身后,迈开步伐,快步朝着聚集地中心的打谷场走去。
还没走到近前,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传入耳中。
走近一看,只见几个精壮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老者推推搡搡,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个不停,周围则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流民,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场面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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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他们那些老住户分到的粮食就比我们多,我们就得少吃?大家都是为了逃难才聚集到这儿的,凭什么他们就能搞特殊待遇!”
一个满脸横肉、看起来粗鄙不堪的汉子扯着嗓子高声嚷嚷起来,他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脸上的表情满是愤怒与不满,那架势仿佛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抢夺粮食。
“没错!我们每天干的活也不比别人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另一个同样身材魁梧的汉子紧跟着附和道,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凶狠劲儿,紧紧地盯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老者,那目光就像一把锐利的刀子,恨不得把对方给穿透。
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负责分粮的老李。
此刻的老李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气得浑身发抖,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那些闹事的汉子,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你们……你们简直是在胡说八道!粮食从来都是按照人头来分配的,哪有什么克扣的情况存在!”
“这几天新开垦的土地还没有产出粮食呢!咱们储存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大家都得省着点吃,怎么就你们这些人觉得自己特殊,想要多占呢!”
“少在这儿跟我们废话!今天要是不给我们多分点粮食,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
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一边大声吼叫着,一边就要伸手去抢老李身边的粮袋,他的动作粗鲁而又蛮横,丝毫没有顾忌周围人的感受。
“住手!”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断喝突然传来,只见王二虎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溜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悍勇无比的气息,这种强大的气势让那几个原本闹腾得厉害的汉子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王二虎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那些闹事者的心上:“刚刚给你们一口饭吃,现在就敢在这里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满脸横肉的汉子显然对王二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气势有所忌惮,但还是硬着头皮强撑着说道:“我们……我们只是想要公平对待罢了!凭什么我们的粮食会比别人少!”
“谁告诉你你们的粮食少了?”
这时,桑明川缓步走上前来,他的目光平静而又深邃,缓缓地扫过那几个闹事的汉子:“张老丈负责记录粮食分配的事情,每个人分到多少粮食都是有账可查的。”
“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小孩,根据干活的多少会略有差别,但是绝对不会有克扣的情况发生。你们刚来到这里不过几天的时间,干的活连老住户的一半都不到,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和别人分得一样多呢?”
桑明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异常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让人听了之后内心不由得产生敬畏之情。
满脸横肉的汉子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梗着脖子辩解道:“我们……我们的饭量本来就比他们大呀!”
“饭量再大,也必须按照规矩来办事。”桑明川冷冷地回应道:“在这个地方,如果想要多吃粮食,那就得付出更多的劳动。谁都别想着搞特殊待遇,更别妄图仗着人多势众在这里闹事。”
“你小子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在这里教训我们?”旁边一个闹事的汉子不服气地嘟囔道。
“我是桑明川。”桑明川直视着他,语气坚定地说:“在这个地方,所有的规矩都是我定的。如果有谁不服从这些规矩,完全可以离开这里,没有人会拦着你。但是,如果有人胆敢在这里闹事,破坏大家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安宁生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桑明川朝着周围的人群看了一眼,随后朗声说道:“各位乡亲们,我们能够有今天这样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多么不容易啊。大家想想看,这一切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我们所有人的齐心协力,靠的是严格的规矩约束!如果有人想要破坏这些规矩,损害大家共同的利益,你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就是!想闹事的赶紧滚出去!”
“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口饭吃,谁要是想搞破坏,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
周围的流民们听后立刻纷纷响应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亲身感受到了这个聚集地发生的巨大变化,对于桑明川也是充满了深深的敬佩和信任之情。
如今看到有人想要闹事,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自然引起了大家强烈的公愤。
那几个闹事的汉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煞白。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桑明川仅仅凭借几句话就成功地煽动起了众人的愤怒情绪。
当他们环顾四周,看到周围人群投射过来的愤怒目光时,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之感。
横肉汉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或者继续闹事,可是他刚一张嘴,就被王二虎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一眼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吓得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见王二虎向前迈了一大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看在你们是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这里规矩的份上,这次我们就暂且不和你们计较了。如果你们胆敢再在这里闹事,可别怪我王二虎的拳头不长眼!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干活!”
那几个汉子听到这话,就如同得到了大赦一般,哪里还敢有片刻的停留呢?
他们一个个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挤出去,然后飞快地跑掉了。
就这样,这场原本可能愈演愈烈的风波,在桑明川和王二虎的巧妙处理下就此平息了下来。
老李满心感激地望着桑明川和王二虎,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出手相助,我这把老骨头今天恐怕就要被他们给拆散架了。”
“李伯,您太客气了。”桑明川微笑着回应道:“是他们自己不懂规矩,同时也低估了我们大家的凝聚力。”
周围的流民们此时都用一种充满敬佩的眼神看着桑明川。
这个年轻的领头人,他不仅有着独特的想法,而且还有着切实可行的办法,更重要的是他具备非凡的魄力。
仅仅凭借几句话,他就成功地镇住了整个场面,这种能力比起王二虎那种单纯依靠蛮力的方式更能让人心服口服。
这时候,张默走上前来,他压低声音对桑明川说道:“桑明川兄弟,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我觉得那几个汉子不像是普通的闹事者,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挑唆他们这么做的。”
桑明川听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你多留意一下那批新来的流民,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们这个地方,绝不欢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存在。”
“好的,我一定会密切关注的。”张默坚定地回答道。
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聚集地的规矩更加深入人心了。
大家对于这里的规章制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同,众人的凝聚力也因此变得更强了。
而桑明川的威望,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又提高了不少。
几天之后,随身世界里的粟米终于迎来了成熟的季节。
桑明川趁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成熟的粟米收割下来。
经过一番忙碌,他足足收获了近百斤的粟米。
要知道,这对于空间里那区区几分地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产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