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霜拿走十两银子。
“够了,不贪多。”
淡绿色的身影渐渐从眼前消失,裴润卿忍不住发笑。
“裴润卿想见我?”
宁写意的神态语气,不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只是有一些了解。”
“此人日后能站到的位置,比现在高不少。”
“他从我中毒之事猜出身边有你,可能也是想让你救人。”
“我可以去见他,约好时间告诉我。”
“答应的这么爽快?”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这些人的家世地位都不低,以后总会有用。”
“好,我去安排。”
楚若霜让人给裴润卿传口信,明日晌午见面,地点也是楚若霜安排,免得他又约在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没想到裴润卿竟然拒绝了,坚持把地点约在花月楼。
春浓从传信之人口中得知裴润卿的坚持,愤愤地嘟囔。
“小姐,你说他什么毛病啊,非要约姑娘家去青楼。”
“要么他想救的人在花月楼,要么掩人耳目。”
“明日见面便知。”
春浓不放心,去找冬雪要了几枚戒指暗器,全给楚若霜戴上。
楚若霜忍俊不禁。
“如果我是以楚若霜的身份出现,手上这些戒指,对我来说不算高调。”
“我们要乔装打扮成普通人,普通人谁戴这么多价值不菲的戒指。”
“小姐,您放在身上,以防万一。”
都是淬了药的戒指,迷药毒药都有。
宁三小姐早已死去,不能用她的样子,宁写意的样貌又过于打眼,干脆戴上人皮面具,伪装成一个白面书生。
裴润卿早早在厢房等候,看到两个人出现,大概猜出来宁写意的女儿身。
“二位这边请。”
裴润卿把人带到花月楼后院,畅通无阻的进入一间屋子。
屋子里的陈设很丰富,该有的都有,但没有人气。
裴润卿熟门熟路钻到桌子底下,不知道按了什么东西,桌子后面的墙凹进去一扇门的大小,每次只能进入一个人。
裴润卿从桌子后面出来,把头发甩到身后,拍拍手,面向两张探究打量的脸,眼神微烁。
“这是花月楼的秘密,只有少数客人知道机关的存在。”
“为了让二位放心,我先进去,可行?”
“不,我先,裴公子在其中,意公子在后。”
“听楚小姐的安排。”
出门之前,楚若霜也交给宁写意一枚暗器戒指,她本身会用药用毒,就算裴润卿耍手段,她们也能应付。
黑黝黝的长廊下,四通八达,稍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二位莫要触碰两边的东西,机关一旦开启,我们三都会葬身于此。”
“这么厉害,我倒是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裴公子这么上心了。”
走过弯弯绕绕的“迷宫”,三个人在一条汇合的路口停下,路口之外,三条路延伸。
裴润卿对楚若霜说。
“楚小姐,走左边的路。”
路越走越宽,三个人逐渐走成一排。
再次走下长长的台阶,喧闹的声音隐隐约约,逐渐清晰。
站在最后一级台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个围起来的比武台。
比武台四周皆是桌子,围观之人下注,嘴里喊着押注的人的名字。
这种下注模式,跟梨花幕的有些相似。
不过这里下注随意,没有银两限制。
裴润卿带两人穿过喧闹的人群,围观之人竟也不觉得奇怪,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地下比武场,比试之人不需要付出任何钱财。”
“按照等级划分,每一级三场,三场两胜,三场三胜。”
“能在最低的三场胜出,酬金五两银子。”
“第五级之前的酬金,都是明码标价。”
“往上是铜榜,银榜,金榜,地龙榜,天龙榜。”
“这五个的酬金,按照当场赌注的一到五成计算。”
“还有一个阎罗榜。”
“其他榜都是把人打出比武台,或者人家认输就能赢。”
“阎罗榜论生死。”
“阎罗榜胜出的人,能得到当天赌注的三成酬金。”
宁写意看到明码标价的等级,又听到此起彼伏的下注声。
光是铜的等级,就能让人赚翻。
运气好到天龙,一夜暴富不是梦。
“真是不少啊。”
裴润卿对这里的赌注见怪不怪了。
“想要来钱快,就要有上比武台的勇气。”
“有些人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走投无路,来这里痛痛快快打一场。”
“运气好,最少五两银子,运气不好,拖着一身伤,连买伤药的钱都没有。”
“阎罗榜呢?”
“榜上的第一名看见了吧,三年前他的名字就挂在这里。”
“一个月之内,他杀了所有挑战阎罗榜的人,得到一大笔钱财。”
“比武场的大东家想要招揽他,被他拒绝。”
“从那之后,没人敢挑战他。”
“这个地方规矩这么多,裴公子你畅通无阻,令人佩服。”
裴润卿顾左右而言他。
“只要不在这里闹事儿,人人都能畅通无助。”
“裴公子你方才说,知道入口的人,少之又少,这里的百姓,又是如何进来?”
“楚小姐心思灵敏,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
“比武场一共四个入口,我们进来的地方,只是其中之一。”
楚若霜敏锐地环顾一周亢奋到手舞足蹈的百姓,一片了然。
“别的入口应该没有机关,手无寸铁的百姓进来,也不会被伤到。”
“裴公子带我们进来的地方,危险重重,稍不小心,命丧于此。”
“有了这层保障,裴公子才无惧开关有可能被泄露的危险。”
宁写意“啧啧”两声附和。
“裴公子,你的心眼子真是比蜂窝还多。”
裴润卿脸皮厚,“二位谬赞。”
加快步子走的两条腿都要酸了,可算是走到尽头,看见用细铁围起来的防护网。
裴润卿走过去对里面的壮汉招招手,壮汉显然是认识裴润卿,恶狼般警惕的眼睛死盯楚若霜和宁写意。
“阿单,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
叫阿单的壮汉迟疑片刻,打开铁网让三人进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几个人的感知都很敏锐,身边除了他们,没有旁的人。
拐角的光照亮左右两边,走出去视线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