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孙山还没找王县丞等人算账,倒是他们主动找上门了。
王县丞一大早就到衙门,见到孙山后,赶紧跑过去行礼问好:“孙大人,昨日....”
顿了顿,苦闷地说:“昨日实在抱歉。老夫人的伤怎样了?大夫怎么说?”
其实王县丞早就知道苏氏的伤情了。
正骨大夫前脚离开衙门后院,王县丞后脚就派人去询问。
地头蛇问话,正骨大夫当然毫无保留地告诉实情,只是说话略有浮夸。
苏氏五成伤,硬生生说成八成伤,本来修养半年,硬生生说一年。
不是孙山指使,也不是故意欺骗王县丞,而是正骨大夫害怕苏氏并没有按照预期好起来。
提前养好,自然说自己医术高明,万一往后推移养好,岂不是被骂?
干脆把话说得活,有缓冲器。
王县丞听到苏氏要在床上躺一年,立即捉王小姑娘到祠堂,狠狠地骂一顿还不罢休,更是罚跪祠堂。
王大夫人怎么求情都不原谅,惹得后院一阵鸡飞狗跳。
姨娘庶妹更是暗地里乐开花。
王家男人齐聚一堂,想着怎样才能求得孙大人原谅。
王县丞深深地知道孙山是个孝顺的狠人,表面不会对你做什么,实际下阴手。
王季钧更是阴森森地说道:“阿爷,大伯,阿爹,我们家这是把孙大人得罪了,可太惨了。你们不知道,当初遇到孙大人,他拿着石头,就把山匪砸死,狠狠砸的那种。
鲜血四溅还不停休,直到把山匪砸成肉饼才罢休。孙大人不是砸死一个山匪,足足砸死四个,不,是五个。孙大人,是个狠人啊!”
回忆起牛角山遇到山匪的情景,王季钧忍不住地抖了抖。
哆哆嗦嗦地说:“孙大人向来孝顺,这次把他的老母亲弄成残废,我们王家可惨了。阿爷,大伯,阿爹,怎么办?
你说孙大人会不会背地里把参与打架的小妹子们一个一个地砸死砸残,替老夫人报仇啊。”
不是王季钧这么想,而是孙山给他的感觉就会这么做。
孙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明为读书人,实为山里人,野蛮粗暴的本质啊。
钧牙子这么一说,王老太爷忍不住地问:“应该不会吧?孙大人不像心胸狭窄之人。这,这把一个一个小妹子砸死,多费劲啊。”
王季钧翻了翻白眼,一本正经地道:“阿爷,哪里费劲。孙山手下有一溜烟的护卫,一人杀一个小妹子,一天就能杀死,一点也不费力。”
王县丞和王老爷相视一眼:.......
这个钧牙子好似患有“孙山恐惧症”,这么离谱的话也说得出,也没谁了。
孙山可是沅陆知县,在他的管辖下,连续有小妹子丧命,这个官,他还做不做?
钧牙子说话果然没过大脑,怪不得成为大学渣了。
王季钧可不这样认为的,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大伯,阿爹,孙大人当然不会砸死小妹子了,万一砸残呢?孙老夫人哪里受伤,就往小妹子的身上砸,好替孙老夫人出气呢?”
王县丞和王老爷相视一眼,不再理会钧牙子。
因为跟他说话,耗费脑细胞,把自己的智商拉得低低的。
王老爷想了想说:“大哥,孙老夫人已经伤了,咱们只能赔礼道歉,让孙大人消消气。
幸好这次打架的小妹子够多,正所谓法不责众,咱们承担的责任也少很多。只要好说歹说,孙大人应该能原谅。”
王老太爷问道:“我们怎么赔礼道歉?是要压着丫头去道歉吗?”
因为王姑婆的“成功高嫁”,王家人的想法和孙三叔类似,好好培养王家的姑娘。
只是暴发户,哪里懂得培养。
只想着好吃好喝好伺候,读书识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学。
也不知道怎么的,王家姑娘文化知识倒没学到什么,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性子更是骄纵。
这不,好好的宴席被搞得一塌糊涂,竟然胆敢在别人的场子打架,实在太逆天了。
说到赔礼道歉,王县丞本能地说道:“阿爹,不要搞东搞西,孙大人最爱的是金子。咱们赔足够的金子,保管孙大人会原谅我们。”
王县丞早就通过现象看透本质,孙山明面上不为五斗米折腰,实则爱钱如命。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王县丞曾经无数次窥视到孙山盯着金子两眼放光,流口水的模样。
无比确定孙山能靠钱收买。
王老太爷狐疑地问:“儿啊,孙大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我看他给行牙子教学,一心一意,无私奉献,根本没要求金子回报啊?”
王县丞直接说道:“阿爹,孙大人既爱钱又爱名,沽名钓誉之人。歇尽全力辅导行牙子,那是为了让沅陆县在教化上更上一层楼。
好在府城出风头。你还真以为他大公无私啊?阿爹,我天天对着孙大人,我难道不比你了解他吗?”
王县丞说得有几分道理,王家男人这么那么地商议后,决定花钱消灾。
今日一早,特意在衙门扑孙山,等他一出现,立即赔礼道歉。
孙山冷着脸说道:“王县丞,沅陆的小妹子真好家教,爱好也特别,竟然喜欢在别人的宴席上打架,呵呵,本官就没见过这样的小妹子。”
王县丞低头哈腰,舔着脸道:“大人,一场误会。咱们沅陆的小妹子最贤惠的,平日不是这样的那天肯定吃错东西,才打起架来。哎,都是她们的错,让孙老夫人受伤。”
顿了顿,接着说:“大人,我听到后,立即把家中的小妹子拎到祠堂狠狠地罚跪,这么无法无天,可丢沅陆的脸面。”
接着又说:“大人,恳求你不要跟小姑娘计较,小妹子知错了。哭得那一个凄惨,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打架。”
孙山正想说话,王县丞忽然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塞到孙山手中。
低声地说:“大人,这些是给老夫人买补品的。希望老夫人能早日康复。”
孙山捏了捏钱包,没啥重量,薄薄的,应该是银票。
假意推辞道:“王县丞,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荷包依旧留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