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被冻得发紫扬着漫天的飞雪,暗沉沉的灰云低压着城墙,将朔辽台上的侯莫陈昭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朔风卷着雪飘扬在他的面前,短短片刻便将他撑在了城垛上的双手埋入了半指深的雪中。
短短半个月,墙下的护城河早已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若是细看下去,其中他们北辽的勇士们的尸体还居多。
朔辽台的城砖在对面手中那能发出震天动静的霹雳中被砸得有些破败,积雪和城头上滚热的鲜血,混成暗红色,染在了朔辽台的城墙内外,自打左统江出北边城的这半个月来,青军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般就没有停过,白天用冲车撞门,夜里派死士爬墙,直将侯莫陈昭的四万守军在短短半月之内就拖成疲兵。
最让侯莫陈昭恶心的是,燕州军和云州军的士卒就好像那些神鬼附体了的人一样,都疯了,比往年要强上许多不说,关键是和牛魔的不要命一样。
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有好消息的,那就是自己忍住没有出手的情况下,对面的两位到场的武圣也没有动,左统江比起左宁还是太有武德的。
“将军,西城墙又被砸出三处缺口!”
亲卫的报告被连绵不断的霹雳声撕裂,侯莫陈昭望着城楼下堆积的尸体,城头这边还在不断地将同伴或者是死在了城头之上的青军士卒的尸体推下城去,听着亲卫的来报,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刀柄上的狼头雕纹已被掌心的汗水浸得发滑 —— 自左统江兵临城下,他便再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今日望着这高城内外的战场,神情都恍惚了许多。
多少年了,只有他们南下攻打大青的城池,何有大青北上打他们的份?
九年前的四战,也是在祁山之前,北边城以北的地界野战的,自打他掌兵到现在,他们大辽的城池被大青北伐也是头一回。
这头一回,也许便是最后一回了......
“补上。”
侯莫陈昭微微出了口气,然后将手从城垛之上的白雪中抽了出来,负手望着不远处那乌泱泱的千里连营,吩咐道,然后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左统江这般猛攻还能支撑多久,他只知道,再撑半个月,这朔辽台不被破,城墙都要被轰塌了,
“大京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启禀大将军,大京那边暂未有回信,北境军,云州军,燕州军全在朔辽台前,其余地方依旧没有见到其他敌军的身影。”
还是如此,侯莫陈昭微微点了点头,便示意亲卫下去了。
等到亲卫下了城头,侯莫陈昭这才忍不住扭头看向了西边那藏在漫天飞雪下的绵延祁山,微微叹了口气。
青军几乎倾巢而动来打朔辽台,北戎的人去哪里了?这鲜于祁也忒不靠谱了点,自己挨打半个月,戎山城那边还是一点儿信都没有,真不懂唇亡齿寒?自己这朔辽台没了,北戎还能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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