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芩看着冯南姝,好奇道:“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学的?”
“不知道。”冯南姝简单回答。
袁尤情递来筷子:“别问了,快端菜去,开饭了。”
姜芩端着菜上桌,又转身问:“妈,你看新闻了吗?麟川的。”
“现在看不到了,都换闭路电视了。”袁尤情说。
姜芩又问姜正洪,得知同样情况后,心中郁闷。他想,上电视这事若没人提及,岂不白忙活了?早知道就去戟州职业技术学校,至少能迅速传遍戟州。
地方台的传播力显然不足,除了部分年长的居民,几乎无人问津。
不过,这并无大碍,最迟明年,爸妈定能亲眼见证自己的新闻登上荧屏。
“姜芩,喊你爸来吃饭!”
“这房子才一百多平,咱们还得靠嗓子喊呢。”姜芩打趣道。
此时,冯南姝从厨房走出,温顺地坐在姜芩身旁:“姜芩,我很喜欢你们家。”
“哟,这么‘凡尔赛’吗?我倒喜欢你的花园别墅,要不咱俩换换,这两室一厅就归你了。”姜芩笑着回应。
“我是喜欢你家人。”冯南姝眼神温柔。
姜芩环顾四周,见父母未到,便摘了片木耳塞进冯南姝嘴里:“咱俩彼此彼此,我稀罕你家的财富。”
袁尤情端着盘子走来:“开饭了,你们俩洗手没?”
“我洗了。”冯南姝举起干净的手。
“我没洗,但我勇敢。”姜芩顽皮地说。
他伸手欲取筷子,却被轻拍手背,只得喊着去洗手,匆匆钻进卫生间。
餐桌上,袁尤情宣布:“明天下午,天气凉爽些,我们全家去海鸥照相馆拍张新的全家福。”
“家里不是有吗?”姜芩疑惑。
“那张太旧了,你爸妈都老了,你也长大了,该换新的了。”袁尤情解释。
姜芩望向电视上的全家福:“没那么夸张吧,我记得那是去年才拍的。”
袁尤情给冯南姝夹了块肉:“今年我老得最快,全因你最让人操心,上学跟失踪似的,电话都不打一个。”
姜正洪附和:“这话我同意。”
“那就拍吧。”姜芩决定不再多言,深知老妈的“特异功能”。
袁尤情对冯南姝说:“明天记得穿那条白色小裙子,阿姨喜欢看你那样穿,特别美。”
冯南姝满心欢喜,认真点头。
姜芩惊讶地看着两人:“加上冯南姝?拍四个人的全家福?”
“不然呢?”袁尤情反问。
“妈,这太离谱了,哪有拍全家福带朋友的?我闻所未闻。”
“你刚回来,少说两句,先吃饭。若有人对拍全家福有意见,拍完再议。”袁尤情笑道。
袁尤情夹了一块肥肉放到姜芩的碗里,同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冯南姝昨晚凝视着老姜家全家福照片的眼神,那眼神中既有喜爱也有羡慕,沉默良久。
随后,她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冯南姝,并自然地询问起她家里的情况。冯南姝轻轻竖起一根手指,说家中只有自己一人,这让袁尤情心疼不已。
得知姜芩今日归来,袁尤情立刻决定明天拍摄新的全家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这个美丽得不像话的女孩也纳入其中。
待到节日时分,亲朋好友来访,她只需将新全家福置于客厅茶几,无需多言,便已胜券在握。
“南姝,饭后跟阿姨散步去。”
“好。”冯南姝温顺地点头答应。
晚餐结束后,袁尤情忙着收拾碗盘,随后招呼全家下楼。戟州的夜晚比麟川凉爽,尤其是傍晚时分,即便是盛夏也有微风拂面。
天色渐暗,天边残留着橘黄色的余晖,美得如同梦境。鸿荣家园作为回迁小区,居民们仍保留着乡下的生活习惯,晚饭后纷纷下楼聚集,下棋、打麻将、闲聊家常。
姜正洪与袁尤情走在前头,姜芩则与冯南姝紧随其后。一家四口的出现立刻吸引了“鸿荣家园情报中心”的注意。冯南姝像个小精灵般,乖巧地向每位长辈问好,其纯美模样让姜芩目瞪口呆。
这里的居民大多沾亲带故,姜芩每次下楼都要打一圈招呼,否则便会被视为无礼。然而,复杂的家族关系常让他头疼不已,时常分不清该如何称呼。相比之下,冯南姝却能游刃有余地应对,每一个称呼都准确无误,赢得了众多微笑和好感。
姜芩不禁感到恍惚,疑惑自己是否才是这个小区的陌生人。他半开玩笑地问冯南姝是否背过家族谱系,冯南姝却淡淡摇头,说是阿姨每晚带她散步时教的。
当问及“笨笨”是谁时,冯南姝解释说是表姑家养的狗,因对“贝贝”这个名字无反应,而对“笨笨”有反应,故而得名。姜芩听后,既感无奈又觉得冯南姝聪明过人,自己似乎被她“骗”了。
这时,六婶递给冯南姝一把煮花生,她转而向姜芩求助剥壳。姜芩故作高冷地演示了一遍,调侃她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冯南姝则故作懵懂,两人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温馨与趣味。
姜芩又为她剥开一颗:“这次学会了?”
小富婆严肃地摇头:“我完全学不会。”
她那清冷的表情仿佛万能钥匙,适用于各种场合。姜芩剥开两颗花生递给她:“人太多,不能喂你,自己吃吧。”
“哦哦。”
冯南姝张开红润的小嘴,吃下一颗花生,随后茫然地跟着姜芩,心中默念:我很傻,我很冷酷,还很傻。
晚九点多,从小区散步归来,小富婆陪袁尤情看电视时,姜芩致电龚叔,让他来接人。
他不在时,冯南姝住他房间并无不妥,床与寝具皆是新置的双人份。但他既已归来,家中两卧室便显局促。
无论是朋友还是情侣,在父母面前同居总显不妥。母亲虽有意撮合,但她骨子里仍传统,若小富婆留宿,他必睡沙发无疑。
他心中透亮,小富婆却懵懂不知。
不久,龚叔驱车至鸿荣家园,停车楼下。袁尤情协助冯南姝整理行装,姜芩则先行至小区门口,与等候的龚叔边抽烟边闲聊。
“冯家无人关心小富婆吗?她在我家三日竟无人问津?”
“大爷与秦总皆关怀备至,只是大小姐自有主张。”
“这么说,小富婆谁的话都不听?”姜芩笑道。
龚叔未笑,转而望向他说:“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