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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一身剐拉阎王爷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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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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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蜷伏在“鬼界之心”的内核之中沉沉入睡,归于元婴。

那晚,武大郎跟镇关西分别之后,他便挑着担子来到了“鬼界之心”,他打定主意揭开“鬼界之心”崩溃的原因,那怕死也要死个明白,绝对不能再这么憋屈下去了,何况他已经死过无数次了,当演员那阵子不是每天死一次嘛,何惧之有?别人把他的死当成儿戏当成一出闹剧,他也不在把生死当成一回事,这叫生死看淡。

武大郎不知道崩溃的字面意思,但他以一个多年的烧饼小贩的角度来看,烟囱冒不出烟就是灶膛堵住了,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了,那时候他给制糖工厂的三孔土砖灶通过灶膛。

他还记得那整座灶由柴草间、灶口、灶膛、排烟道四个部分组成。这个“鬼界之心”的构造与那三孔土砖灶大差不差。

于是武大郎便沿着出烟口钻进去,一路顺着曲曲折折的出烟道爬去。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但他的决心却如火炬般明亮。他知道这条出烟道是他唯一的出路,只有通过这里才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出烟道内充满了香火的烟灰和尘埃,武大郎每前进一步,都感到呼吸困难。他的手和膝盖在粗糙的砖石上磨出了血,他的衣服被灰尘染得更加破旧。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的决心,他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他爬饿了就掏出怀里的一块烧饼咬一口,靠着壁道小睡一会儿,然后继续前进。

前方越来越窄,一阵窒息感传来,武大郎调整了一下气息,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没有幽闭恐惧症这个词,他很小就适应这种工作环境了,因为他天生矮小,成年了也长着一副宛如孩童的身形,所以通灶膛这工作非他莫属,天生我材必有用。

那时候的他,拎着扫把,佝偻着腰拖着笨重的煤筐艰难爬行,那长长的烟洞冥黑与地狱无异,其他人爬到一般就吓得打了退堂鼓,但他不怕,他的目光如炬,他只牢牢记住一句话,富贵险中求!就那样他在通灶膛行业没有竞争对手,就那样他养大了他的弟弟,就那样他又买了小木楼还成功转型变成了一名烧饼商人。

从这方面讲,武大郎也算是白手起家的成功者。

前方道路不通。一块又笨又厚的铁盖子从外面焊死了通道,武大郎敲一敲铁盖,发出沉闷的回音。

武大郎明白了,还崩溃,啥叫崩溃?这就是有人把供应香火的出烟通道堵死了,这帮不吃人饭的鬼专家就会发明一些新名词来糊弄鬼。

武大郎找到了“鬼界之心”崩溃的原因,丝毫没有半点欣喜反而凭添了几许悲凉,这个崩溃的原因,并非是天灾而是**。

在这一切的折腾有用吗?他想起了赤兔,那个晚上躲在下水道栖身,白天求告无门却依旧求告的赤兔。她还好吗?她还在折腾吗?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折腾成了一只脱毛的土耗子,那一身好端端的红毛,可惜了。

他又想起了威风凛凛的红袍判官崔判,为了给他人伸冤成天折腾,折腾来折腾去,变成了一个破衣烂衫的鬼囚。

“咦,好大的窜天猴。”

武大郎还记得那天崔判路过时的那一幕,那鬼解差鬼上身一样落到烧红的鏊子上,捂着烧红的屁股窜上了高空。

“咦,好大的窜天猴。”亏得当时那崔判官还有心情说笑,武大郎想起那一幕便笑出了声,他放声大笑,笑得眼泪直流,那笑声顺着空洞的管道发出嗡嗡巨响,管道震颤出来的那一束光芒便从城隍司的方向升起。

武大郎笑完了笑够了,也笑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他浑身骨头好像散了架,他慢慢向出口倒退而去,爬了一半再也动不了半步,他便蜷伏在“鬼界之心”的内核之中沉沉入睡,睡得像一个婴儿。

轰隆,轰隆,刀砍斧凿的声音如同暴风雨中的雷鸣,震撼着武大郎的耳膜。他被这巨大的声音震醒了,神情恍惚,一时间竟无法分辨自己置身何处。随着震颤的加剧,上空的尘土瓦砾如同被风暴卷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呛得武大郎一阵剧烈的咳嗽。难道是地震了?

武大郎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的心跳加速,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他摸索着四周,感受着墙壁的震动,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尘土弥漫的空气让他的视线变得朦胧。

他试图站起身来,但脚下的地面却如同波浪般起伏,让他无法保持平衡。他摔倒在地,手忙脚乱地爬行着,试图找到一处安全的角落。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这场震动何时才能停止,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场灾难中幸存。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他的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声音意味着更多的危险。他试着往前移动却被瓦砾死死压住无法动弹,他的手在尘土中摸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武大郎的眼中闪烁着恐惧和绝望,他的身体被重重的瓦砾紧紧压住,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让他无法动弹。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搏斗。他的手在尘土中摸索,试图找到一丝生机,却只能摸到冰冷的瓦砾和刺痛的手指。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想永远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一线生机。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思念,他的脑子像走马灯一样回溯往事,他甚至都希望能够再次看到潘金莲的笑容,再次听到潘金莲骂他的声音。

然而,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呼救。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他还活着,他还有机会。于是他用力地呼喊着,试图传递出自己的求救信号。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渐渐地,他听到了回应的声音,那一定是救援者的声音。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希望,他知道,他们来了,他们来救他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他的生命即将重获新生。

哗啦一声,压在他身上的一片瓦砾揭开,一黑一白的两张脸出现在武大郎的视线,黑的如黑夜,白的如白天。

武大郎被囚车拉着游街。

鬼民们都知道是武大郎钻进“鬼界之心”破坏了“鬼界之心”的内核,而且武大郎“鬼界之心”的内核里负隅顽抗,黑白特使为了缉拿武大郎唯有动用拆迁鬼将整座“鬼界之心”拆除才将他绳之以法。

从此以后不再有“鬼界之心”,这一切都归咎于武大郎!

鬼民们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们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这种愤怒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将整个鬼界点燃。他们的眼睛燃烧着火焰,他们的拳头紧握,他们的喉咙中充满了怒吼,他们拿着手里的剩饭烂菜砸向囚车里的武大郎。

武大郎的身上挂满了残羹冷炙,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别糟践粮食!”

武大郎的心在滴血。

那些白米饭啊那些蔬菜啊,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还有那么多吃不饱饭的鬼呢,你们可以打我骂我,哪怕用石头用驴粪蛋都可以,但请不要浪费食物,浪费食物可耻!

武大郎的一声怒吼招来了更多的胡萝卜冰雹白菜帮子雨,于是他不屈不挠继续振臂高呼:“拒绝浪费,从我做起!”

黑白特使望着远去的囚车,激愤的鬼民,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锅武大郎背定了,而且背得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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