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凯尔希处出来的雷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再回去艾雅法拉那里。
他去了一个地方,一个罗德岛的干员们都不大愿意去的地方。
舰舱最下层,或者换句话说,牢房。
一般而言,这里是不需要关什么人的,毕竟罗德岛的本职还是制药公司,一个制药公司而已,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冲突,那么多的囚犯呢?
所以一开始,这里其实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
不过现如今,这里却被关了一个人,一个雷维很眼熟的人。
“……说实在的,我一开始有想过,但我却没有真的觉得,我会猜对。”
随手拉起了当做杂物堆在旁边的一个箱子,雷维大马金刀般地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面前那个抱着腿蜷缩在一起的“犯人”。
“我和你无冤无仇,但毕竟我的朋友因你的背叛,一个伤一个死,而罗德岛护送那三条记忆棒的队伍也因为你全灭——虽然罗德岛很少有过内部清洗,但不代表,我们姑息叛徒。”
是的,坐在雷维那一牢之隔的人,雷维是见过的。
这个人,赫然便是那个被雷维从东都警备局里捞出来的,罗德岛驻东都分部的负责人。
“理论上……你知道我身边有青金和白金的时间,应该只是在我们踏出警备局的时候,但是她们遇袭的时间,要比这还要早半个小时左右。”
雷维将双手手肘架在腿上,左右手掌合抱一拳,然后将下巴架在拳头上,只用眼睛盯着对面的罗德岛干员。
“所以——当我踏上炎国土地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盯上我了,不是吗?”
“盯上你了?……没错,当你下了飞行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被关在牢里的罗德岛干员似乎并不在意雷维是不是微微闪过的杀气,而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就算是重重算计下,还是让你得了手,也赔上了“殿下”的一条命。”
“你似乎很不满。”
“没有,我哪里敢啊……毕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雷古勒斯·哈维,而我只是一个罗德岛小小的阶下囚罢了。”
这位罗德岛驻东都城分部的前任负责人似乎浑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而是淡淡地看着雷维:“还是说,雷维先生期待着,我痛哭流涕追悔莫及向您跪地求饶呢?”
“…………”
雷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对方看着,既没有一点被言语上挑衅的恼火,也不见有什么焦急的地方,只是盯着对方继续看,看到那位干员自己都有些发毛。
“干什么?要杀要剐,我也无所谓了……”
“程例,炎国人,三年前加入罗德岛,两年前因功提升为资深干员,一年前因人事调动前往罗德岛驻东都城分部,任分部长,在职期间兢兢业业,为罗德岛在东都城的形象工程以及贸易合作打下了优秀的基础。”
雷维眯起眼睛,仿佛在背简历一般背诵着那位罗德岛干员的经历,而后者则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不是事后才叛变的——你一开始就是大皇子的人。”
睁开了眼睛,雷维定定地看着这位已经有些坐立不安的干员:“三年……隐忍不发,就为了那一种可能性——罗德岛绝非是第一个,恐怕莱茵、黑钢……都有那家伙的暗棋。”
“…………”
“你不用说话,听着就好。”
不去理会程例那复杂的眼神,雷维站了起来,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罗德岛并非恰逢其会,普瑞赛斯的信息是从你的渠道走出去的,没有那一个成功的案例,老龙王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把“那个东西”送来罗德岛。”
“是……那又如何?普瑞赛斯之事本就不是秘密。”
“别急,我不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我只是在做最后的确认工作罢了。”
雷维竖起一根手指,在程例面前摇了摇。
“老龙王想要那个人“复活”的原因,恐怕和嫡位绝对无关,而大皇子也不过借机想要起事,但却被我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撞破了……不,也许那只老龙很早就候在一边,看着你和你那主子笑话了吧……”
“——你!!……”
在一瞬间,程例似乎差一点就被雷维激怒了,却在最后关头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闭目不语。
“果然……就和你在罗德岛一忍就忍了三年一样,你果然很能忍,比乌龟还能忍。”
雷维突然身体前倾,将头凑近了牢房的栅栏,仿佛在用怼上去的眼神,看着栅栏间隙里那个缩成一团的岣嵝身影。
“可是,你们的殿下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应该是我这样一个变数吧!”
“哼!若是皇子殿下能在第一步就截下你,又如何会有之后的事!”程例忍不住咬牙道:“可惜,终究是皇子殿下小看了你,也小看了罗德岛。”
“不,你错了——”
雷维重新坐直了身体,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程例:
“你的主子真正小看了的……绝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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