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5050年,衣灯山之战,中原仅存北凉、丹墀、双瑜、尚、楚、苹、蟠螭七国,史称“战国时代”。
战国8年,北凉、丹墀两国爆发战争,尚国假意示好丹墀国君,背后却联合北凉于泷水夹击丹墀军。10万丹墀银刀卫精锐被斩首于元春江畔,一时间血流千里,满目凄凉,史称“泷水之战”。
同年十月,两国于灵山会盟,双方约定丹墀赔偿北凉150担金、850担银,并割让元春江中段以北五百里,同时将丹墀王世子送往北凉国都薊城充当质子,直到丹墀国偿还全部赔款。
不久,丹墀质子颐心雀便送往了北凉国,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送往国都薊城,而是送去了——北海剑棺。
当今天下,以武为尊,各类武功如繁星璀璨,其中剑术当栖身在北凉的北海剑棺独领风骚,剑棺棺主秋五常更是号称“剑魔”,剑术天下第一,一柄佩剑百里蹊,杀穿北海千重浪。座下亲传四个弟子,每一个单拿出来都是剑坛翘楚。
丹墀质子被押送到剑棺三年后,谁成想就成了秋五常的第五个徒弟……
[战国13年秋/北海剑棺]
剑棺有漏天的地方,也有永无天日的八铂冰狱用来关押犯人,也有给剑棺弟子居住的巨型石棺,至于其他的地方都是用一个又一个的小棺材连接起来,从而构成了剑棺所谓的“陆地”。无数只棺材拼接成了整个剑棺,凌空看去就像一柄巨型大剑漂浮在阴冷的北海之上。
白发老人很是悠闲,手里捏着一只酒囊,看样子是刚呷了一口甘冽的美酒。
他葛优躺式的坐在一口棺材的旁边,棺材里的尸骨也仿佛闻到了酒的香味,从那里面响起一阵阵“嘶嘶”的声音,不停地敲打着老人的耳朵。
“竖子!竖子!一群连酒都不会酿的蠢材!”老人眯着眼,嘴里神经兮兮的叫骂着。
站在不远处的白面少年低头对着矮他二十几寸的书童小声嘀咕,话还没有说完,书童心领神会,接着就冲着白发老人走去。
书童看着年纪不大,十岁出头,身子却灵活的很。趁着老头一个不留神,瞬间便将他手中捏着的酒囊收入胸中,之后一溜烟地就拿着酒囊跑出去十好几米。
白面少年眼看着书童得了手,就也急忙追了上去。
只留下老头一个人坐在原地,老头反应过来时,那两人如同见了钱踩在脚下最后牢牢拿到了手里那般得意洋洋的样子尽收眼底。
老头气急败坏,但是看上去不大精神。他眼皮子跳动了几下,坐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
“没母!没母!死公的东西!”
“没母!没母!”
“没母!”
老头一连骂了很多句,可是不远处的两个人丝毫没有理会。毕竟这老人家疯疯癫癫的常态,从他来到剑棺就一向如此。平日里嘴上不带几个有颜色的词儿,反倒不正常了。
白面少年看着也不是很成熟,唆使自家书童强抢东西应该也不是翩翩君子所为,但如若对比现如今的某些人,不用别人客气,更不用抢,自己就会“投怀送抱”要“君子”和“正气”的多了。
少年生的白净,剑眉星目,从他脸上倒是能找到不同于其他男子的阳光和“正直”。眼睛涩涩的,像颗青梅,和女孩一样泛着红,很是博人眼球。身为丹墀国的世子却是很不吻合,但反过来从侧脸看,也能看出铁骨铮铮的感觉。
不过,也是朦朦胧胧的,或许是还没有成熟吧。
“给我,给我!”
“我先喝口!”
“一边儿玩去,怎么着都得我先喝……啊……”话还没吐尽,世子一大口已经下肚。接着抬起酒囊继续酣畅淋漓的喝了起来,眼睛撇见站在一旁的书童,脸上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身为主人的优越感。
不过,还没等世子尝出什么滋味,只听“噗嗤”一声,被填满了的世子却将酒尽数吐了出来,一时间酒水淅淅沥沥的渗进了木头棺材里。
“啊?!公子你干什么嘛?”书童一脸诧异和惋惜,他们两个人早在几天前就瞄上了老头儿的酒囊,里面的酒会有人定期给他更换,每次都不一样。
平日里有师父管着,这次倒可以安稳地尝一尝华不注的酒了。
可现在看着自家公子竟然这样“暴殄天物”,书童心里也是一时间不好说什么。
“华老头!你这也叫酒?!!”还没等书童接着张嘴,世子瞪大了眼,鼻子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很是生气。
“啊呀,给我尝尝……哎,哎!”
世子想都没想转身就走,随手将酒囊丢给了一旁的书童。
“华不注!你好歹还自称是什么‘酒中仙’,给你喝这玩意儿你都没感觉啊?!!”
书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酒囊就往嘴里灌去。主仆上下,活脱脱两个赖皮流氓,没有半点贵族气息,更别提王室之风了。
“啊……噗!”那书童刚喝进嘴里,就和他家主人如出一辙,吐的满地狼藉。
两人耍泼作态之时,不远处的素衣女子悄悄地向这边走来,他们两个心思全部放在那个给了他们很大落差感的酒囊上,以至于女孩离他们仅仅只有两三个身位都没用察觉到。
“小阿九?”
“你在做什么呢?”书童闻声吐着舌头转过头,登时就向后一瘫,抬头就看见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在上下大量着他。
女孩笑了笑,接着弯下腰用袖子擦拭着书童的嘴角,几滴“酒水”静静地渗进了白色绢布里。
女孩一头秀发,如同翡翠般典雅,四处流淌在她的肩头,最后满满贯贯地缠在腰间。正是北海剑棺棺主秋五常座下首徒——秋六寰,在剑棺没有人不喜欢她,也没有人比她更温柔。秋六寰对剑棺所有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在她心目中就好像世界上只有剑棺,剑棺里也全都是好人。
书童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陷阱。
“啊……啊,阿……阿寰姐,你……你怎么……怎么也在这儿啊?”
“嗯?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难不成……难不成你和九里又在做什么坏事吗?”秋六寰把他扶了起来,眯着眼向四处观望。
“啊?没有啊,怎么会……”
书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家公子一个虎扑,跳到华不注背后,用有力的手臂环住老头儿的脖子,那阵势好像秋九里要活生生取走一条老命似的。
秋六寰顿时笑脸尽失,右手隐然伸出,一掌拍去,那无形的力量透过空气准确无误地打在秋九里额头。
“给我撒开!”小阿九本以为这一掌不会有什么力度,谁知道秋九里竟一下子摔出去好几个身位。
“嘿嘿……嘻嘻……打!有趣,有趣!”华不注稳如泰山,坐在那里痴痴傻傻的笑着。
“你!你这老头儿……”
“师姐,你下死手啊!”
“哎呦,哎呦我的……”书童眼见不妙,急忙跑了过去把秋九里扶了起来。秋九里一脸的不高兴,嘴里碎碎叨叨的。
“别说话!”秋六寰一声令下,两个人仿佛呆滞在了原地,大气不敢喘一下。也难怪,在北海剑棺除了老棺主秋五常,说话最有分量的就当属大师姐了。不是害怕她一个女孩子,而是真心打不过……
“你们两个!好啊,又欺负华爷爷……咦?”
“又是这个!又抢人家的酒喝!”秋六寰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盯到了小阿九手里拿着的酒囊。
“没有没有嘛,只是……只是看看……”秋九里从书童手里抢过酒囊,藏在身后,说话显得都没有底气。
“嗯?你当我不知道你们……”
秋六寰眼睛盯着秋九里,她眼睛上仿佛架着一挺巨弩直勾勾地瞄准世子的面门,没有被她的气势征服,也会被她的“武力”给征服。
“师姐,姐,你别……别这样,我……我这就还给华老头儿……”
秋九里招架不住,拿着酒囊就往华不注的方向跑去。他想赶紧离开秋六寰的近战范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惹到她生气,这附近的空气就像是冻结了,和平常的春暖花开真心不一样。
“吓!”
“是‘华爷爷’!”
秋九里刚没走几步,就又停了下来。
“给我跪下!”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灰色影子凌空跃起,直奔秋九里而去,秋九里眼睛还没有眨一下,便被对方一个重拳轰倒在地。一刹间秋六寰心里颤了一下,隐约中貌似看到了秋九里满口吐出的鲜血。空气里充斥着漫天的水雾,给那个影子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阴冷。
“九里!”
“公子!”
接着,秋六寰和小阿九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雄浑的真气迎面扑来,书童毫无招架之力,眨眼睛便飞出去好远,随之瘫倒在了地上。
“啊!小阿九!你没事吧?!”
秋六寰撤开双臂向远处看去,那个影子瞬间移动,踪迹全无。
“不好!”秋六寰心里暗语,刚反应过来,身后不远处的秋九里那里发出了一团白光,从地面冉冉升起,最终落到了她的头顶。
她一个后撤步,下一秒那团白光“轰”的一声便砸在了地上,碎木横飞,棺材里扬起的骨灰四处乱溅,为战场的雾霭平添了一份寂灭和阴森。
“啊?!”
“是那个酒囊?”秋六寰捂住了口鼻,侧着头向地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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