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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里亦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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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南方书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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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现在就有人要说我不严谨了,“主角秋九里不是不能用真气这玩意儿吗?”

“对啊。”

“那……那上一章的巨型剑气哪儿来的?”

“嗯……秋九里虽然不能用真气,但谁说过就不能让真气穿过秋九里自己的身体再出来呢?”

我相信你一定没有仔细看本书的简介——

秋九里天生对真气不太感冒,不能操纵真气,但他天生也是一数一的特殊体质,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调动外界的真气通过自身进行释放使用,理论上可以调动世间一切无穷无尽的真气,简单说就是“无尽能源,无穷力量”。

这种体质在《昆仑圣功图》上被称为“镜心”。

————————————自问自答

船上的所有人此时此刻全部都站在了甲板上,因为眼前的情景也许一生就只见过这一次。

夜色将近,天幕一层一层地被月光剥开,紫红色的海雾渐渐淡出海面。剑棺常年泡在水里,棺材表层涂上了青翠的绿光,人们于不远处的十九米巨船上看去,宛若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和田玉。

剑棺的全貌尽收眼底,从头到尾尽是死气沉沉。不过搭配上古朴的铁木建筑,倒给剑棺换上了远超千古的皮肤。

白蛩蛟朝天一吼,“呼哈”一声震天价响,从王都驶来的巨船也为之颤抖。

“蛟龙?!!”

“天呐!活的!”

“蛟龙,蛟龙!”

“这是北海剑棺的守护兽,叫‘白蛩蛟’,和南方楚国蛮子们的龙还是有区别的……”

“有……竟有两只?!!”

只见两只白蛩蛟从水中飞起,盘桓在半空中来回打转儿,接着就重新扑进了深海中。

向水中涌动的蛟龙身影看去,四只明亮透彻的大灯不停地乱窜,犹如万物归化般生灵复苏。

船上的人非富即贵,有会让对手弱点无处遁形的剑客,有一刻钟就学会围棋“双飞燕”的鸿胪寺典客,还有远道而来的丹墀国君王和国父的密信……

剑棺——

秋六寰与秋九里的房间相连,一有什么情况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说是房间,其实也就是两口十分庞大的石棺,这棺材高达五米,长足有十二米。同时又在棺壁上开了几个洞,当做通风口,棺盖以上是新建的楼阁亭台,供人居住。

至于从哪里来的如此巨大的石棺,无人得知,估计只有棺主知道其中的奥秘。

“绯鲤吞了这老头儿之后,我还真下了一跳。”秋九里关上了华不注房间的木门,书童挑着灯走在后面。

“可不是嘛,幸好那条白痴龙还挺听阿寰姐的话,一下子就全吐了出来……”

“你知道吗,那一滩一滩的东西,呕~”

“比起这个!公子!”

“你知道吗,你被老头儿打趴的时候,我和阿寰姐都担心死了!”

“你知道吗,你吐了一棺材的血……真的……”

小阿九振振有词,海面上滑翔着的海鸥成群结队地乱叫,仿佛在承认他说的就是实话。

“嗯?!!”

秋九里瞪了他一眼,接着就在他的脑袋上来了一拳。

“让你胡说。”

“啊!”书童大叫一声,两个人便扭打在了一起,更加不像王室中人,也不像一对儿主仆。

“快走吧,要赶快去看看阿寰姐,她好像还……”

“咔噔~”

“等等,别说话!”秋九里的动作戛然而止,突然间变得很是警觉,开始向四周观望。

“啊?怎么了?”

“有东西——”

两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仔细听着周围不同寻常的声音。

“哐当~”

“听到了!就是这里面!”两人心领神会,转头看向栈道旁边的房间。

“好啊,我的房间!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猖狂,给他厉害的了……”秋九里握紧了拳头,很是不屑。

两个人想都没想,一头就撞了进去。

接着便映入眼帘一个灰色影子,因为距离过远和房间昏暗,影子仅仅是和两人对视了一下,便迅速消失在了窗口,影子是什么根本看不清。

“鬼吗?”

“什么鬼!那明明是贼啊!”秋九里捋起袖子就冲向了窗口。

“公子!没了!没了!你那个金符不见了!!!”书童用灯照亮床榻边上的书橱,上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樟木盒子里摆放整齐的金符不翼而飞。

这枚金符用纯金打造,虽说值些价钱,但如若千里迢迢来到北海剑棺偷这个东西,却很是奇怪。

金符是世子当年离开丹墀国都时,上大夫司马邢昭遵循先王遗命,转交给秋九里的。

将来归国之日,手执夔龙金符,号令王都暗卫;自元春江,到兵俑寺,无人敢栏,畅通无阻。

“果然。”

“快!你去点天灯,我追上他!”秋九里纵身一跃,只留下了这几个字。

北海剑棺最高的地方是八铂冰狱,从最高处到地底最深处,五十米足足有余。最高处有一盏天灯,灯油是从海底灯笼鱼身体里取来,经由剑棺唯一的铸剑师炼化,才制成了那盏足以光照整个剑棺的天灯。

点了天灯,灯光可以照耀到剑棺的任何地方,也就等同于告诉了所有人——紧急情况的莅临。

秋九里没想那么多,一窝蜂的追赶那个灰色影子。他在影子身后看去,影子的身形倒还健硕,十分挺拔,像个正人君子。按常理说,应该是做不出鸡鸣狗盗的事儿来。

那就是了!单纯的为了金符来的。为了阻拦世子归国,究竟还会有什么困难和考验都是未知。

“待那儿别动!”秋九里快步飞去,一个身位便挡住了影子。

接着从腰口拔出一柄木剑,用力一挥就是一道闪电。

形如闪电,实则威力不俗的剑气。

剑气如同镔铁指虎,在空中不停打转儿,直逼着那个影子向后退去。

从位分上说,秋九里是棺主秋五常的第五个亲传弟子,但是从资历上讲,他还远远不够格。不过从三年前秋五常能够接纳他,并传他剑术来说,又是另一种说法了。两两相对,反倒像是个悖论。

所以,在剑棺三年,秋五常是“传武不传剑”。

因此秋九里学到了北海剑棺的各种武功和剑术,以及“五剑衍宗”中的第五式“青云梯”。青云梯不同于秋六寰的第一式“暝尺”,不以快为主,而是讲究“积蓄锋芒”,每一剑都打出去的比上一剑威力要大。

先前挥出去撞飞华不注老头儿的巨型剑气,就是秋九里不断挥剑,积蓄了许多剑之后,才挥出的如此威力的剑气。

每个剑棺弟子,都会有师父亲传的一柄稀世宝剑……而属于秋九里的那柄,却迟迟没有见到。

秋九里心知肚明,但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用从东胡漂来的一块老铁木,自己削了一把“宝剑”。剑身做的有模有样,那雕文、那做工,就连铸剑师傅樊老爷子也是称赞有加。

那偷窃金符的影子倏忽一瞬,便向屋檐尖上退去。站稳脚跟后,露出来了一张十分俊朗的脸庞,温润如玉。

“小子!胆儿挺大啊?敢偷我房里的东西!!!”

灰衣男子默不作声,眼睛斜睨着秋九里。

秋九里怒不可遏,也不多话,握紧剑柄,蓄势待发。

“脾气!就你这样的,我和你说,阿寰姐不抽死你……”还没过两秒,只见那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秋九里见状愈发暴躁,他这根本不把堂堂丹墀世子放在眼里!

“你!你给我站那儿!”

话音刚落,秋九里提剑直冲云霄,剑锋划过紫红色的云雾,使那柄木剑的古朴和沧桑感愈发强烈。

男子没有理会,眨眼间,三柄形态各异的长剑便出现在他的身后嶷然不动。

秋九里莽起来无所畏惧,手里的剑不断地挥舞着,眨眼间七道剑气凭空而来,飞向男子。

首当其冲的那道剑气威力不值一提,但速度极快,很快便撞上了男子身后的三柄长剑上。

“悬峰!”

男子不慌不忙,嘴中念念有词,呼唤着三柄长剑其中的一柄。

悬浮在稍左边的一柄青绿色的铜剑,与之相互感应。男子话音刚落,铜剑瞬间移动,周围被无数真气缠绕,轻松挡住了秋九里的七道剑气。

灰衣男子看秋九里如此认真,他对此也来了兴趣。

转过身,手中剑诀快人一步,只见他手指如云鹤般起舞弄清影,那柄铜剑便迅猛的朝秋九里飞去。

铜剑所到之处,留下了令人窒息的残影,那速度可与天外流矢相比。

铜剑于飞行中不断积蓄真气,到达秋九里面前时已然成为了一柄巨型铜剑,尺寸相比之前增大了五倍有余。

“呼——”

铜剑大展身手,瞬间朝着秋九里头顶劈去。

秋九里见状不妙,一个侧身勉强躲了过去。

可接着,铜剑又是两个重型劈砍,秋九里屏住呼吸,向后直退了十几步,惊出了一身冷汗。

“呼~”秋九里长呼了一口气,屏息凝神,随后便将木剑朝空中一掷。

“青云梯·半壁海日!!!”

世子一怒令天下惧,天空之上顿时光色全无,尽是阴霾。

八铂冰狱上的天灯也顺势亮了起来,那淡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剑棺。

秋九里飞速接住铁木剑,向着不远处的铜剑疯狂的挥出了几十道剑气,每一道都比上一剑强势。

剑气如玄凤翎羽般,密密麻麻的,一齐朝铜剑砸去。

男子面无表情,左手轻点,铜剑“嗖”的一声,便灵巧的全部躲了过去。

“嗯……还是没有资格和我打……”

男子鼻音一哼,默默吐出了几个字。

正当灰衣男子不以为然时,秋九里暗中发力,他紧握木剑,全力挥出了那最强一剑。

还未等孤傲的剑客反应过来,四周飓风突起,与海水一同席卷而来,把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接着,一道巨型剑气纵横九万里,将空气连同天际切割成两个世界,那气势令上苍无知,如同天神下凡。

剑气碾碎高空中的一切生灵,瞬间便与铜剑碰撞在了一起。

铜剑招架不住,“砰”的一声落了下去,插到了地面的一口棺材上。

灰衣剑客眉头一皱,收回了左手的剑诀,缓缓伸出了右手。

“有意思。”

“悬峰,悲鸣,神堂,和他打一架吗?”剑客露出不屑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正当他将要做出反应时,一个白胡子拉碴的老翁从那口插着悬峰剑的棺材里爬了出来,看着面前的情景,只说了一句话——

“胡闹!”

秋六寰也在书童小阿九的搀扶下,来到了栈道上。

“住手!”秋六寰用尽全力,向着天上喊道。无奈声音实在微小,天上的两个人没有丝毫注意。

而此时那道巨型剑气即将撞到灰衣剑客,灰衣剑客也做好了调动第二把长剑抵御的准备,秋九里收回滚烫的铁木剑,看样子已然筋疲力尽。

就在双方交手如火如荼时,老翁拔出了那柄悬峰剑。

老翁朝着天上仅仅是出了一掌,那两人便瞬间被弹开。

灰衣剑客重重的摔在了石棺墙壁上,秋九里失去重心砸向了地面。

天空上的那道巨型剑气,也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吃饱了撑的。”

“哎呀!这发生了什么啊!”

“不就送个密信嘛,秋校尉这是做什么啊……”站在秋六寰身旁的华服宦官道,看样子官职不小。

“密信?”书童和秋六寰异口同声。

“吾王所书,派我等前来接驾,护送世子归国。”

“公子!公子!”小阿九急忙跑向秋九里,查看他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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