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庭院中闪耀着的残存月光将银白的夜来香照成了紫色,银色,在有些时候真的是很容易变换的颜色。
夜来香的花语却是——危险的快乐。
所以,勾曜,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很难抉择,在你和太史之间,每一个男人都如此优秀而又无可挑剔,就这样,难以抉择,无从分辨,却两个都想要兼得。对不起,我,不配你爱你一个,我的心里,已有一半甚至更多已属他人,那个人,虽身在百里外的淮北,但心依旧是和我连在一起的。
第二日约莫两点钟,窗外的勾曜便已穿戴完毕用长号叫醒了众人(太兴奋了)雪茗擦着朦胧睡眼走出了宫殿,被勾曜一把拉上马车,随行的好几辆披挂整齐大旗的马车一队向前,鼓手和号手吹奏音乐,乐曲弹完。“准备好了吗?阿雪,抓住扶手。”“什么?”雪茗刚伸出手,马车飞奔向前。
“太快了吧?”“这还不够刺激啊!再加把劲!”勾曜兴奋的脖子上青筋都露了出来。
“喂!睁开眼吧,到了。”
宽广的旷野之凌晨夜色,天幕中未曾消散的残月独添一抹残银,洒下一层薄薄的霜,却在地面上薄厚不均。天空的颜色是青黛色带有略微偏黄的浅绿色条纹,远观的幻想中就类似于浅绿色的海浪翻滚着银白和金黄两色的浪花,像是泡沫的光辉渲染南国的大地。
“你还要站多久,男人更衣,女人回避,天经地义!”“好你个天经地义!”雪茗冲着勾曜扔了一块石头,勾曜立马闪开了,二人露出了清浅的微笑,含有百分之五十的默契。初契合的感情皆是如此。
但另一半,只有雪茗知道,另一半心,不属于他,但她不想说。
明媚的晨曦透过碧绿的枝条流泻而下,倾泻在他的脸上发上,摘下帽子瀑布般的长发垂及脊梁,壮实的后背坚实而挺拔的弧线尽显男子的风度。
盛夏月份里的秦淮河畔,空气里始终弥漫着灰灰白白的淡淡雾霾,特别是在那清晨曙光将露的当口,总有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薄薄水气。正所谓“烟笼寒水月笼沙”
最后一抹残银终于在天际破晓的一刻须臾消散化作泡沫,无边的黎明亮起万丈星河,辽阔之中升起了聒噪。硕大的旭日展露容颜,笼罩着秦淮河的水汽也散尽。
伴随着飞扬的水花在空中划过类似于彩虹色彩的弧线,一声喧闹之后无数声不经大脑的打闹嬉戏声起伏连绵。
再怎么说,也不过一群刚过加冠年龄的孩童,依旧会在打闹中寻求快乐。有幸秦淮河下游的河里有浅浅的陆地淹没在水下的一米之处,正得了诸位孩童打闹的意思。
整个河流通体由蓝紫色变成了浅绿色,飘渺的清辉取代沉于大地之下的皓月,霜雾上升,在水中嬉戏的男子的面容亦逐渐清晰。
“看起来像温泉,就是不知道这水冷不冷。”“你可以试试。”勾曜只说了一句话。
雪茗用食指沾了一下河水,感觉到一丝清凉中的寒意渗透肌肤,一夜没有温度的河水,即使太阳已经升起,也不可能这么快升温的。
勾曜稍微露出了笑容,用湿漉漉的手一把抓住了雪茗的胳膊将雪茗拽入水中。
“想试试,就下来吧!”“喂,我还穿着衣服呐!”“现在脱也不迟,放心,我不会看的,不过,两分钟之后若还没有脱好,我就不一定不看了。”“你。。。”“怎么?”雪茗顿时没了脾气,将那身微湿的衣服扔在了岸上,转身埋入水中,渗透肌肤的寒意侵占全身,如同签订了停战协议一样全身麻醉其中。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不是夫妻吗?”“当然不是,又没有拜过堂!”“我说是就是,怎么?你没有意见,我说的是吧?”勾曜的脸已逼近雪茗的眉梢,带着威逼的威严让雪茗感受到他无与伦比的心跳与呼吸。
“勾大人,您的女人可真怕生呵。”“没事,多点调教就好了。”勾曜伸了个懒腰,雪茗却发现勾曜胸前有一块黑色的印记。
“这是什么,洗不掉吗?”“胎记,生来就有,以后不要提这个问题了。”“还有这种形状的胎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刺青了。”“什么是刺青?”“就是在胳膊上,胸口上,画画。”“你想去吗?”“你不是不知道吗?”“画画我当然会。”雪茗突然觉得跟勾曜说话很累,默不作声的一个人洗了起来。
有幸水汽依稀但依旧没有完全散开,雪茗跑到池子划定区域的另一边沐浴,而勾曜竟早就上岸在马车旁等待。
话说回来,这个时期的人竟然用猪油和山毛榉做成肥皂,但用起来效果还是蛮不错的,虽然赶不上现代,但已经可以满足洁癖的初步需求了。
水温逐渐升高,这代表雾蒙蒙的天已完全亮了,过了时辰,不少的年轻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朝岸上走,没有什么无聊的仪式和严肃的文化,有的只是独属于年轻及加冠人士的那一份乐观和自信。
“怎么这么慢?”勾曜已经在马车旁催促了。“有句话希望说的还不迟,如果你再不出来,恐怕我们就要把你丢在这了!”“你敢!”“我怎么敢呢?你可是我的女人啊!”勾曜满脸堆笑,丝绸低领的白色袍衣和布鞋潦草的堆在宽广而壮硕的年轻身躯上,显得随意而自然,一种说不出的不凡托引而出。
“主人,到时辰了,请快点上车,小心扶手!”前面的马夫喊道,显然已经是不耐烦了。
初来秦淮河时见到的皆是夜景,那种深蓝色调的神秘感突然间换了相反的颜色果真还是有点不大自然,四周的玉兰树和蔷薇争相开放着,红色的热情带着太阳般的热度让人感觉暖融融的,身体上残存的水滴也在默默升温的环境下化为烟雾消散殆尽,碧绿色的河水缓缓向东流淌着,映衬着太阳的热情洒下的粼粼波光,很是刺眼。
(22)不再留恋的温柔
太史令随钟古重回中原,受王命之托不带一兵一卒前往燕京同商君谈判。
商朝的君主已经自封为君(只比帝低一等)在九黎改名的燕正式建国,同夏朝作对,然而这般不合理的事情竟然被赵梁说成十分合理,在声讨商汤的动员大会上,赵梁以心腹的身份私自下令:“商汤本是我大夏的臣子,如今虽已改燕,但依旧人心在夏,所以不必大惊小怪,至于商汤此人一直渴望高官厚禄,同时对我们夏朝也立下了不可忘记的汗马功劳,就算封他一个官和属地又有什么,再说燕黎之地一直大片荒废,处于虚置,地广人稀,如果商汤会利用的员并供奉时享!”
“只是,不出兵的话,难以驯服商汤这把蓄势的弓箭和即将脱缰的野马啊,我们的兵力就如同是弓筋和更加结实的缰绳,只有这样才能扼杀商汤的话,这也是帮我们一个忙啊,所以,不能出兵,只身进入燕黎之地让商汤接旨,同意作为夏朝的官反叛!”
“说的很形象,只是,王是一个兵也不出的,所以,太史听令!拿着王的诏书前往燕京封商汤为黎燕君!地位是七鼎候阶!”太史令只能听令前往燕京。
燕京的城楼,不过是一堆木头草草打成的类似擂台的建筑,跟繁华的中原和艾陵无法比,想到这里,不禁有点羡慕远在南国的雪茗了,勾曜会怎样对她呢?太史令缓步走进正殿。
“汤君,夏朝的诏书带到,还不速来接旨。”
“朋友,不要这么大声,夏朝的法律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你们什么意思,我手里拿着的可是夏王的钦文!”“我们只认,商朝的王,省省吧,对于那个快灭亡的朝代,何必如此拼命!”
“放肆!王对你们的恩宠,难道换来的仅仅是你们的报复吗?你们这帮连狗都不如的东西,信不信我要求大王出兵推翻你们。”“有什么用,多么可笑的话,换句话说,你们的大王会听你们的话吗?”“你?”太史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把商汤拒谈的事再回到中原让一帮老头子为之震怒的一遍一遍拍桌子之后便跟随钟古返回襄陵,在临行之前,叫手下人传了一封信给勾曜和雪茗,要求他们两个由水路前往襄陵,在襄陵汇合之后共商抗商之事,那里,是赵梁管不着的地方。
金陵,北城宫殿:
夏末的黄昏伤感中带着画卷般的诗情,浓浓的炎日释然般沉入地平线以西,不愿消散的残云遮蔽了最后的日光,沉默的左右徘徊却又如磁石一般在聚拢后挥散,一抹残烟升起如水般轻浮而秀丽的条纹,清澈的哀伤里透出如湖面落日的景色。
阳台之下,蔷薇在凭栏上围绕着挤挤攘攘的争相吐艳,吸收了光和热般持续着如火焰沸腾的温度,那般赤红如血,那般热情如日。
“在想什么呢?”勾曜没有完全变音的语调听起来相当温柔,雪茗伸了伸被日光照的暖洋洋而懒散的双臂。“好歹也是拜过堂了,为什么,对我还是这样冷淡?”
勾曜身着一身洁白无垢的丝绸纤衣,晚风吹拂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眼前的朦胧被风吹的难以自由张开,嘴角轻轻泛出了不漏牙齿的闭合微笑。
“你说,太史现在在做什么?”“不要提太史了,永远记住,你始终是我的女人,为了你,我下地狱都不会在乎!”勾曜淡然的儒雅(估计是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果然,勾曜没有太史的那种风度,有的只是宣誓和强求和命令,虽然也会让人反感,但更多的在此时还是一种心痛,为什么,两个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喜欢上我,涂山不好吗?秦淮河畔的烟花女子不好吗?没有十分之一,我看唯独有不及而无过之,但又是为什么?偏偏两条感情线却在此刻聚集,抱歉,即使是用心思考,也没有权利专门腾出心房来承担这一切,我们,还是普通的朋友吧?
雪茗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她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和勾曜拜过堂了,就在沐浴完的那天晚上,潦草结束之后直至今日,雪茗带着一种似哭非笑的眼神看着勾曜,为什么,明明善于体会,但却完全体会不到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却唯独感觉到心中的那个心室如同地震,血管犹如火山般的震动,这,就是爱吗?
回想之前的种种,她真的体会到这个时代男性的痴狂,他们占有着主动的权利,能不顾一切的奔向**的尽头而无回首之时。那种焦躁中夹杂渴望,无解中夹杂野性,呼唤中含有命令,威严中不容侵犯的占有欲,体会并理解到之时,却依旧无法明白,何必,这样拼命,我,在某些地方,不是一个值得你们这么拼命的人。
“好歹是拜过堂的人,就不能对我热情一点吗?我的女人。”恐怕,这时候说不合适已经太晚了吧?但,实在是无法承担这样的负重,想要爱,就必须要伤害一个人吗?不,不是太史令,更不是勾曜,这两个男人,都有各自的魅力所在,但无法选择任何一个。
过去的日子,已经不再有了,尽快拿出抉择,我,已经成为这个年轻的世界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两个男人,必须牺牲其中一个,即使我实在不愿意伤害其中任何一个,但现在,对不起了太史令。我,只能选择勾曜:“我,承认,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太阳!”雪茗憋紫了的嗓子终于蹦出了这样一句话,勾曜先是一惊,连忙搂住了雪茗。“阿雪,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知道吗?娘亲给我安排的每一个女人,无不是玩物的存在,唯有你,是我唯一想要留下的唯一,也是永远,所以,我是你的男人,你也是我的女人,几个月之后,等戒指打造好了,再送你好吗?”二者低头沉默的瞬间,花园已被落日的最后一抹流浪的余晖镀上了一层金红,炫目的像是珠光宝气的颜色。
“大人,有您的信,请跟我来!”侍者推门而入,勾曜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冷冷的回答道:“谁的?”“艾陵的使臣,据说是太史保宪大人的亲笔!”“信的那块板子在哪里?”“大殿上!”“下楼,还有,带雪茗小姐从后门去寝宫!”
勾曜看到了那封信,顿时眉头紧锁,皱成一堆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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