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李善长府邸。
只见此刻,一名面如病虎的老者,正在院落中拨弄着棋盘,而他身旁还站着一个颔首低眉的中年男子。
“惟庸,自从你斗败了杨宪后,你已经是我大明最耀眼的新星,怎么在我跟前还是这样拘谨?”
老者拨弄了一会棋局,忽然开口道。
“恩师,不管惟庸以后取得何等成绩,在您面前惟庸始终都是学生。”
胡惟庸赶忙躬身道。
李善长听闻抬头看了一眼胡惟庸,似乎是在赞许,“你能有这份心是真不错,那刘伯温看人的眼光终究是差了些,如果他托付的人不是杨宪,而是你的话,那么咱们怀西派也算被斗败了。”
“哼,那刘伯温也就仗着一点妖法,怎能跟恩师相提并论?”
“还有那杨宪,也不过是站在风口的猪,也就只能在起风时飞一飞。”
“风一停,这不立马就摔得形神俱灭了?”
胡惟庸一脸不屑道。
“惟庸,为师知道你心高气傲,不过还是不要小瞧这折东派。”
“原本我以为杨宪就是他的底牌了,谁知道现在又冒出一个林墨!”
“关键是,他真的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让雷州城恢复,甚至超越了往日繁华!”
李善长眯起眼睛,至今他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雷州城的场景,那里真是人间仙境啊!
无论是杂交小麦,还有精美的楼房,亦或者是五险一金的制度,这都让他大开眼界。
他甚至还掏钱买了一个小区房,体验了一下全天24小时热水服务和抽水马桶的便捷。
如果林墨不是折东派的话,李善长真的不愿意亲手扼杀这么一个盖世妖才!
不过在朝堂斗争面前,站好队伍远比才华重要!
“恩师放心,林墨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六月份陛下率着文武百官前往雷州城,到时候学生必然会让林墨死无葬身之地!”
胡惟庸攥起拳头,如果说李善长杀林墨还有一点惋惜,那么他就是必须得杀!
因为不杀林墨,他永远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嗯,宫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吧?”
李善长又问道。
“恩师放心,虽然也有人怀疑圣上出宫,不过都被我压了下来。”
胡惟庸躬身道。
“哼,咱们那位陛下,还真觉得自己把微服私访的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了。”
“但要是没有老夫替他擦屁股,哪怕有朱标坐镇宫中,他出宫的事情也早就人尽皆知了!”
李善长摸着胡须,冷笑连连。
“恩师英明。”
胡惟庸连忙拍了一个马屁。
“惟庸,你看这局棋如何?”
李善长忽然问道。
胡惟庸端详片刻后道,“恩师,这白棋看上去占尽先机,出尽风头,实则黑棋却暗藏杀机,按学生之见,不出10步,白棋必败!”
谁知李善长听后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胡惟庸啊,你还是太年轻,你好好看看,这白棋看似急于求成,浑身破绽,但这些破绽又何尝不是杀机?”
“嘶……”
胡惟庸听罢一震,仔细看向棋局,随后惊骇道,“恩师厉害,原来这白棋是故意露出破绽,引诱黑棋上当!”
“这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所以不要觉得自己聪明就是猎人,殊不知真正的猎人还在后面!”
李善长趁机敲打道。
“学生明白,对了恩师,墨州知府传来奏报,说是墨州灾民又聚众闹事,险些演变为民变。”
胡惟庸道。
“那个草包,真是干什么都不行,告诉他如果解决不了这件事情,那就是不用活了!”
李善长沉下脸道。
“是!”
胡惟庸缓缓退下,直到乘上自己的马车,这才翘起了嘴角,“恩师,你真当我看不出这棋局吗?”
而他不知道的是,李善长在胡惟庸走后,顿时收敛了笑意,目光深邃的看着胡惟庸离去的地方,随后摇摇头,“胡惟庸啊,你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你是故意那样说的嘛?”
皇宫。
此刻朱标头大如斗,现在他不光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还要应付那些不断试探老朱去向的大臣。
不过最让他头疼的还是那几个弟弟,尤其是四弟朱棣,读书时竟然射下来一只鸟,差点一把火烧了大本堂,这事等老朱回来,这还不得活剐了朱棣?
毕竟自从洪武元年十一月,老朱建立大本堂后,这里就是大明最为重要的藏书之地,同时也是他和诸王,以及民间俊秀、公卿嫡子的读书之所。
现在朱棣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些民间俊秀和公卿嫡子又该如何看待他们皇家?
总之,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