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老家的习俗是年三十晚上到十二点以后,都要到山上的庙里去上香。从小到大,每年如此。梁禾因为冬天的那次生病,咳嗽一直持续,到了温度回升,才彻底好了。
寒假只休息了一个礼拜,就回毛坦厂了。回学校的时候,是丽可送她去的。先到县城,从县城转车过去,大约三十公里的样子。
虽然刚到初七,但是整个街,都非常热闹了,因为学生都回来了。街上都是回来的学生,拎着大包小包。
那个小镇因为这所复读学校,而闻名全国。整个镇子也都是围绕这个学校建设,围绕这个学校又建了不少的街道,很多家房子加盖了二层、三层,都是租给陪读家长的,非常拥挤,到后几年有开发商建起了住宅小区,也卖的很好,很多人买了为了出租。
大一的日子里(6)
到了五月的时候,文学社组织一次集体活动,游琅玡山醉翁亭,结束下山在凤凰湖边烧烤。
来的人不多,二十个不到的样子。
老彭说以前都是走小路的,他们熟。能省一点门票给大家吃好点。
我们从后山,七弯八绕的,终于进去了。
老彭和老赖带着女朋友单独行动了。他俩走不久,我们就被风景区管理员抓到了,要检查我们的门票。我和小鹏去和管理员说了很久,最后照顾我们是学生,给我们买了个打了折团体票。去了只有一个石碑的南天门。那个时候琅玡山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设计开发,所以不是很美观,醉翁亭周边也有些破败,现在再去看,那边的秋景是很美的。
后勤部买了很多的食材,我们在湖边上就烧烤了起来。大家吃的很有滋味。
老彭喂完女朋友,女朋友又要他背。看老彭身形,恋爱后明显消瘦了许多。背着女朋友没走多远就摔倒了,一屁股坐女朋友身上,拍拍沙土,把掉地上的眼镜装上衣口袋里,又继续背。出发回学校路上,老彭双手撑着腰,让我们先走。
有天晚上在老彭宿舍喝酒,老彭说准备分手了。
老彭:就有这样一种女孩,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心地太善良的缘故。不知道拒绝。
老赖:什么情况?
有人要追她,她又不拒绝。我叫她把话和人说清楚,她说不忍心。一次两次这样。我要分她又哭的特别伤心,说心里只有我。
她在那哭成那样,就是为这事啊。
都不是第一次了。哭成那样我怎么能不相信她,舍不得了。
你就是受虐型的。
一直到毕业老彭也没分掉手,她女朋友心软一次一个男生,我们就喝一次酒。
老彭说文学社历任社长感情都不顺利,是他调查得到的数据。
王健终于要去南京读研了,大课的时候,王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家,到这个学期结束。整个大教室大家“嘘”声一片,王健说你们“嘘”好了,我不在乎。
梅子来找我的时候,是五一以后了。那个时候我头发又长的可以扎个小辫了。她说第一次看到我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她说去新校区上课回来,路过我们学校,晚上不准备去自习了。
本来准备把小鹏和李素云叫一起的。
梅子:我是来看你的,就我们俩吧。
我们去了海燕吃的饭。
可能是第一次这么单独见面,我不知从何说起,比较正式的说着文学社的事,她是三言两语的说着他们学校的事。
八点多的小城,路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
我们一路谈了《挪威的森林》,聊起了小说中的直子和绿子,梅子觉的她更喜欢绿子的性格。对于感情我们还很稚嫩,现在看来,谈的很多,又都是表面的东西。可是,挪威的森林,我觉得一辈子读一遍就够了。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就觉的自己是迷茫的,而故事中也有太多迷茫的东西。
学院图书馆有一本《挪威的森林》,我只在大一刚进学校时候见过一次,已经被翻的又黑又烂,在我们宿舍传阅了一段时间,我们一直怀疑上面有不明的液体凝固的。村长说,我们宿舍人每个人都应该读一读,作为宿舍性教育的启蒙读物。
老吴甩了甩黄毛,身体力行打消他的建议:你要性启蒙,你觉得我们还需要?你什么地方不懂,哥来给你讲解。
到了南营房的高高的围墙下,一片树粗壮茂盛,路灯照不进去,一大片黑黑的。
梅子突然停下脚步,手背在后面,转向我,亲了我脸一下。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手插在口袋里。
她已经小跑着到我前面了。
不要送了,你回去吧。
我还站在黑色的阴影里,她已经在亮的地方。
梅子给我留了电话,我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因为六月底要考试。我和小鹏五月底六月初,就开始准备《弄潮》了。
我带着很快就要见到许静的喜悦,内心无时无刻不翻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