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去了,地上已经躺下了十几号人,有火车站的混混,也有我们西街的。我们西街狼团的人也都挂了彩,我脑袋上被开了个口子,左眼也被打青了,后背挨了一棍子;田斌脸上都是血,也看不出哪受伤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被敲掉了一颗牙;孙鹏他们也跟我们差不多,只有韩星被人砍了一刀。
“妈的!”我看见了人群中挥舞着一根铁棍的王强,握了握手里的菜刀,我甩开两条长腿就奔着王强而去。
王强正跟周龙打的热闹呢,忽然听到背后一声“我**”,然后就是一阵疾风奔着他的脑袋而来,王强本能的一弯腰躲过了我一刀,我见一刀没砍中他,反手又是一刀。这回王强没来得及躲,被我一刀砍在了脑门上。还好这把刀钝的很,只是把王强的脑门割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血口子,没给他造成什么严重的创伤,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菜刀太钝,可能砸的王强有点脑震荡。
王强脑门儿上的口子一开,那血水就跟泉眼儿似的往外涌,不一会儿王强的整张大脸就被血给染红了。再加上是冬天,天儿又挺冷的,你想想那血流的有多快!王强晕晕乎乎的想跑,可是没走出两步就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刚一倒地,意识模糊的王强还是锲而不舍的往前爬,努力的爬,试图尽快爬到远的地方,离我最远的地方。他一边爬一边回头看我,在他的眼神中充满的惊恐与畏惧,仿佛在他身后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嗜血的恶狼!
我拎着菜刀慢条斯理的走在王强身边,一脚把他踢翻,用力的踩住王强的脑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我踩在脚下的王强,轻蔑的讥讽道:“王强,你不是很牛逼的么?站起来跟我打呀!砍我呀!来呀!”
“莫……莫晨,你个王……”王强被我踩在脚下还这么横,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骂着我。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留下来的血水,咬了咬牙,一脚跺在王强的嘴上:“操!”
“唔……”王强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痛苦之色。我一抬脚,一口血水带着几颗牙齿从王强的嘴里喷了出来。看着脸上、嘴里全是血的王强,我露出了残忍的狞笑:“爽不爽?要不要再来一下?”王强绝望的看着我,满嘴是血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呜”的叫着连连摇头。看着地上满眼绝望的王强,我得意的狂笑着。有句老话叫:得意忘形啊!我就是得意忘形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殴斗现场啊!我光顾着笑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嘣”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我眼前一黑,身子无力的瘫软了下去。然后……没有然后了。“然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病房里躺着呢。
“卧槽!泥中雨兴啦!”田斌真的被敲掉了一颗门牙,说话都跑风,不过还是一副公鸭嗓子。
我想坐起来,可是一动脑袋就疼,摸了摸脑袋,我说:“怎么样了?”田斌刚要开口,我指了指孙鹏说:“田斌你他妈的闭嘴,说话跑风漏气的,大鹏你说。”田斌气的直叫唤,大伙都笑了。我也咧开嘴乐呵呵的看着田斌。
孙鹏说:“没事,我们把王强他们打跑了。看来以后火车站的混混见了我们要绕道走了。”顿了顿,孙鹏又说:“不过王强似乎伤的有点儿重,除了被你砍了那条口子外,还带点儿脑震荡。”
“那是他活该!”我一激动,脑袋又疼了,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妈的,对了,谁他妈的在我背后黑了我一板砖?”
“是李宇。”周龙说,“不过那小子也没好过,被兄弟几个打了足足四五分钟,我们走的时候那小子还在地上趴着呢,估计这会儿也在医院躺着呢。”我感激的看了周龙一眼:“好兄弟!”
田斌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怪声怪气的讽刺我:“泥所泥泽哥煞笔,大驾的时候小哥求啊!连备后诱认都不止到,火改爱一赚头。”别看田斌跑风漏气的说了这么一堆含糊不清的话,可是我听了却没有理由反驳,这次是我大意了,用田斌的话讲我就是活该挨这一黑砖。
我干笑两声没有说话,我还好意思说么?丢这么大一人,羞都羞死了。
杨杰推开门走了进来,把手里的暖壶放在柜子上对我说:“你醒啦?外面有人要见你。”
“谁呀?”我问。
杨杰没回答我,只是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他醒了。”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洛志国跟洛小柒父女俩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们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孙鹏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对洛志国父女俩说,然后招呼兄弟们出去了。
“随便坐吧。”我指了指病房里的两张椅子对他们俩说。洛志国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洛小柒则是站在洛志国身边。他们父女俩看着我不说话,搞的我特别别扭:“那个……晓天没事儿了吧?”我找了一个话题转移他们父女俩的注意力。
“他没事。”洛志国先开口了,他顿了顿,问我:“莫晨,你知道晓天为什么会跟人打架么?”
洛志国的这一番话把我问住了,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我叫洛晓天去打架似的。我没有说话,等着洛志国的下文。洛志国松了松领带,说:“当初晓天执意要来旗县上学,我是不同意的,可是他很固执,坚持要来这里,我也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了,可是他来了旗县后却还是跟别人打架斗殴,而我也从他的同学口中得知他的榜样是你。你能解释一下么?”
我明白了,洛志国这是来我这兴师问罪来了。冷笑一下,我说:“洛先生,请你先明白一点,洛晓天来这里上学是他自己的意愿,我并没有强迫他来旗县。还有,洛晓天这次出事,的确是跟我有关,可是并不是我叫他去跟别人打架的,麻烦你下次兴师问罪的时候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哈!这就奇怪了,既然跟你有关,那么我儿子出事到底谁该负责?”洛志国的语气里明显带有愤怒的成分。站在洛志国身后的洛小柒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看着洛志国,许久没有说话,而洛志国以为是我理亏,无言以对,继续对我进行批评教育:“莫晨,我儿子虽然以前也跟别人打架,但是还没到动刀子的地步,可是却因为你我儿子被人砍了三刀。你还能说什么?”
“我……”我真的想冲洛志国喊一嗓子“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你儿子出事了赖我头上?你丫有病吧?”可是看到洛志国身后的洛小柒,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耐着性子继续听洛志国在我旁边儿叨叨我。
“这样吧!”洛志国终于给了我一个结论,“我跟你的父母谈谈。行吧?”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志国,这老小子出门忘吃药了吧?操了!我的态度完全变了,冷声对洛志国说:“洛先生,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你儿子的事儿是因我而起,我这一身的伤也是为了给你儿子报仇弄的,你却嚷嚷着要见我的父母?哼!真是笑话,告诉你,在旗县西街混,要么别打架,打了架就别车上父母,这是西街的规矩,你儿子如果不懂这个规矩就赶紧滚回包头,别在西街丢人!还有你!我不管你在包头哪个公司当什么经理,来了旗县,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你儿子在旗县被人打死我都不会看一眼。回去问问你儿子,问问他!到底是他妈谁欠谁的!操!”我一激动,完全口不择言,连粗话都说了出来。
洛志国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气的嘴唇都哆嗦:“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刚要开口继续说,可是脑袋忽然一阵剧痛,疼的我呲牙咧嘴的。门外的兄弟们听见我痛苦的哼叫,都冲了进来。
“老莫,没事吧?”孙鹏忙走过来扶着我的胳膊问道。我痛苦的闭上眼摇了摇头。孙鹏扭头看着洛志国,没好气的说道:“你可以走了!”洛志国眼睛一瞪:“你是谁啊?我跟莫晨在谈话,你凭什么要我走?”洛志国的一席话让我的这帮兄弟感到很不爽,他们一个个的站在洛志国四周,怒视着洛志国。
孙鹏阴沉沉的说:“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间病房,还有,告诉你儿子,以后别在西街混,那里不欢迎他。”
洛志国被我的一帮兄弟连唬带吓搞的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灰溜溜的走了。洛小柒临出门前,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一眼。只是她的眼里有歉意与愧疚,而我的眼里尽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