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位错乱的夜空下,远处的树影犹如魑魅魍魉,无风自动,忽远忽近,让人顿感浑身阴冷,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躺在爷爷的摇椅上,内心无比恐惧身体佯装镇定的接受垂死的煎熬。眼角悄无声息的瞟了一眼默默抽旱烟的爷爷告诉自己,此时,敌不动,我不动,绝对不可以认怂。
微微阴风夹杂一团朦胧缥缈的烟雾无声的从我身边吹过,突然感觉有种随风而去的冲动,更有丝若有若无的力量想把我撕扯进无尽的黑暗,求生的本能拉扯我的身体,使出吃奶的劲,暗中与之对抗。
大约十分钟后,我满头直冒冷汗,眼角的余光再次瞟了一眼依旧巍然未动的爷爷,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猛然站起身来,然后顿感全身瞬间好像被抽空,一股莫名巨大的力量撕扯着我的身体向无尽的黑暗撞去。
就在我即将被拉扯进充满未知的黑暗瞬间,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爷爷,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顿感那股神秘莫名充满诱惑的力量消失不见。我回过神来,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身体颤愫的看着身后的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又是一阵阴风袭来,早已被冷汗打湿的身体顿感寒意透体。
今天是中元节,别名七月半,七月十四,祭祀节,盂兰盆节,地官节。有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祭祀土地等习俗。道教认为七月半的地官诞辰,祈求地官赦罪之日,阴曹地府将放出全部鬼魂,已故祖先可回家团圆,因此将七月半秋尝祭祖节称为中元节。
今晚这种情况在我生命里的十八个年头里经历了无数次,只是这次这种力量里充满了诱惑的气息,散发出令我向往的味道。如果不是爷爷及时出手按住我飞蛾扑火的身体,这次我很可能就会被拖进无尽未知的黑暗里。
进屋,以后天黑,不准踏出房门半步,爷爷眼神犀利的看着头顶的圆月语气冰冷道。我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赶紧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借着寒月散发出微光,我内心无比震惊看到悬挂在门梁上的八卦镜不知何时又多了些裂痕,像极了爷爷脸上的皱纹,深邃,幽暗,充满岁月的痕迹。
我,赵炎,道庄土著村民,道庄守村人。这是他们逼迫委任的。至于这个职业称呼,我打心眼里抵触,因为在我们农村,端这个饭碗的都是吃百家饭,穿千层衣的人。通俗讲,就是脑袋缺根弦不灵光的人,所以每次他们说我是守村人,我都嗤之以鼻冷眼相对,为了证明我就是一普通人,每次从他们身边经过都走出六亲不认的混混步伐。
守村人,又镇灵人,镇一方八魅,三煞五疾,多为前世大凶之人,因死前觉悟,自愿来世三魂丢一,七魄去二,镇守一方,以报前世孽债。守村人,不守有庙村,不出所守村,如出必遭天罚受谴。这就是守村人的规矩,和普通人的差距。
至于,我爷爷普不普通,我至今还没搞清楚,但从他日常的所作所为来看,至少很低调。因为他警告我,什么事都不能告诉别人,所以,村民都觉得他就是普通农村大爷,但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因为他在我眼里的不普通,说出来可能会打破我们爷孙俩普通的农村生活。
但我没把苗小玉当外人,所以每次我告诉她爷爷的种种离奇怪异行为举止后,她都会满脸惊愕,然后打死不相信的去跟爷爷告状。所以每次我在挨打受罚时就会一遍一遍的检讨告诫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媳妇绝对不能要,容易丢命。
农村的生活简单无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枯燥的日子里我幸好有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苗小玉,她总能时不时的给我带点惊喜或灾难,让我平静祥和的生活增添点异样的色彩。
当每次我在受爷爷惩罚挨揍时也在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我是亲孙子,还是她是爷爷的亲孙女?
午后的骄阳,并没有随季节的更替让它变的温柔,犹如人们常说的秋老虎一般,总是让人欲死欲仙的犹如汗蒸桑拿。挥着蒲扇躺在爷爷的躺椅上,我像脱水的土狗般垂死挣扎。
心静自然凉,在我燥动的身上根本不好使,特别是看到远处走来的小玉,欲渐成熟的身体被香汗浸湿,在络显单薄素衣下越发引人入胜。我努力压制住涌上心头的烈火,坐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小娘子,嗯,,小玉。
赵炎,我爹从后山抓到野物去看看。小玉丝毫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摆弄着衣角扇风散热。
我心驰神往的看着小玉,感觉眼里都可以喷出火辣辣的热火,一路火花带电的直击小玉傲挺的胸脯上。
什么?大白兔?我一愣,回过神来,看到察觉出我的猪哥相而愤怒有些脸红的小玉,急忙艰难的挪开视线尴尬的转头看向别处。
对于苗老头爱吃野味的偏好,我实在难以理解,口味太重。青蛙,癞蛤蟆,蛇,田鼠,想想都让人不寒而立。
有次村里的老张头就苗老爹的重口味给了个万分中肯的说法,野味滋补身体,苗老头想在六十大寿上抱上儿子。
对此我总是嗤之以鼻,就苗老头我很怀疑他早已磨成绣花针的铁棒,还能不能翻地播种。
但一想,如果苗老爹这辈子抱不上儿子,对他这个大孝子来说就是家族的耻辱。至于眼前在望的耻辱柱上有没有苗老头的名字,我认为主要还是看他们老两口配合的密不密切。希望老天开眼,我也能抱上小舅子。
苗家这座坐落在山水间的宅院,据说是苗老头得到世外高人的指点而选,坐落在龙脉上的风水宝地。
跟随小玉进院看见五六个村民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讨论。
我俩靠近一看,一只奄奄一息通体黝黄的黄仙儿瑟瑟发抖的蜷缩在绝户网里。
苗老头愁眉苦脸的跟众人百口莫辩的在解释,真不是我打的,一点外伤没有,遇见的时候我以为可能是吃药或得病了,就带回来看看还能救吧,就是给十个胆我也不敢打它啊,躲都来不及,但谁让我碰见了呢,见死不救就是杀生,我也是没办法。见众人并不认同他这个说法,气的苗老头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蹲在墙角认由众人声讨口罚。
苗大娘一听,他男人还挺仗义就更来气,随后指着苗老头的头皮破口大骂,你个挨千刀的,这仙儿是你能惹的,平日里你弄些稀奇怪味也就罢了,谁知道你是馋虫上脑,还是搭错神经了,竟然敢去惹这位大仙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说完随手操起身边的砍柴刀就要砍苗老头,众人见状要闹出人命就急忙把苗大娘拉开,劝她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我心里暗笑看了一眼苗老爹怂瓜般像个电线杆杵在角落里低头未辩,心想,黄大仙儿,你都想过过口,耻辱柱上你的名字最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