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将我带到前庭,说:“姑娘稍等片刻,我先去通禀管家。”
我向他福一福身,说:“好的,劳烦您了。”
待他走后,我便四处看了看。以前只听说富贵人家膏粱锦绣,今日一见果真气派非凡。
想起杨掌柜的嘱咐,我也未敢放肆张望。
看到有人过来便垂眉等待。
不多时,家丁便带着一位40左右男人过来了,想必就是张府的管家。
管家说:“珍珠姑娘,这边请?”
我说:“劳烦大伯了,不知陈大娘子现在可得空?”
管家说:“我家大娘子昨晚交代鄙人,如果今天有一位珍珠姑娘来找她,直接引进来便是。”
说罢便带我径直走到了侧厅,门口有两个穿着黄色衫子,月白色破裙的侍女在外侍候。
管家把我带到门口,请丫鬟进去通禀一声。
俄顷,丫鬟便请我进去。
陈大娘子正在修剪案几上矮子松,见我来放下剪刀,说:“姑娘来了。”
我欠身说到:“珍珠见过大娘子。”
陈大娘子虚扶我一把,说:“姑娘别客气,我看你年纪跟我儿媳妇李氏差不多,就把我当家里的长辈就好。”
“我未出阁时便爱玩。哪里有好吃好玩的我就往哪里去,还喜欢带着家里的小辈一起凑热闹,你可千万别觉得跟我隔着什么辈分似的,对我太尊敬了,我可不习惯。”
又吩咐身边的侍女:“碧霞,快去请两位娘子过来。”
“姑娘来的真是时候,方才锦绣坊的伙计来了,花朝节穿的衣裳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没让他们送过来,准备上门去试。正好你来了,就去我们给参考参考。”
我说:“那小女就托您几位的福,去开开眼。正好也看看发簪用什么材料来做最配娘子们的衣裳。”
陈大娘子说:“那真是极好了,我们看完衣裳,就去顺天楼吃饭,再去买些做钗饰的材料回来。”
说着,陈大娘子招呼我坐下喝茶,稍等片刻,等李大娘子和小陈娘子来了就出发。
陈大娘子待人极好,让丫鬟给我奉了茶,见我有些拘谨,又亲手拿了配茶的点心递到我跟前,说:“这是厨房新做的豌豆糕,入口即化,你尝尝。”
我尝了一下,甘甜可口,果真好吃。随口夸到:“大娘子府里的厨子手艺真好,能把豌豆磨得如此细腻,便是天下最好的磨也磨不出来。”
“这吃起来,也不像是去年的豌豆,更像新鲜豌豆的味道。”
可这才二月,哪来的鲜豌豆?
陈大娘子看我似有疑惑,便跟我介绍:“这是今年新种的豌豆,养在暖房里的,这才结头一茬呢?不过二两而已,我全让厨房拿来做豌豆糕了”。
不出一刻,小陈娘子和李大娘子都过来了。
二人福了福身说:
“嫂子好”
“婆婆好”
陈大娘子招呼她们来吃点心。
小陈娘子就拣了一块桂花糕吃,说:“这豌豆糕倒是好吃,可嫂子怎么让厨房都送给我们了,眼见您这儿也没有几块了。”
李大娘子说:“那还不是婆母知道婶婶素来爱吃,我前日还说要做豌豆糕来着,可婆母都没喊我,就自己做好了,这次我又没学到手艺。”
陈大娘子轻轻点了点李大娘子的鼻子,说:“我是看你大前天出去玩的时候累着了,想让你休息下,以后有的是时候做。”
我听了,惊讶到:“原来,这豌豆糕竟然是主母亲手做的,难怪手艺这样好呢?”
李大娘子说:“是啊!我婆母可厉害了,什么都会,以后你就知道了。”
陈大娘子说:“好了,你们就别那我取笑了,快一同看衣裳去。”
说罢,拉着我们往门口走去,车马已经套好了,我们一上车坐好,车夫便开始驾车往锦绣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