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伊之前问过朱天源一次，李伊拉着刘晓莉周六泡在图书馆的那天。
“李伊，是不是看见我在图书馆才来的啊？”朱天源斜靠在窗台边，正午的阳光不偏不倚地洒满朱天源的脸，长长的睫毛慵懒地在下眼睑处留下一小片阴影。
李伊抬起头，正在疑惑是哪个蠢猪这么不要脸。
“朱天源，要不是你这张脸，你可能就被暗杀了。”
朱天源站直了身体，是吗？
李伊放回自己刚刚抽出的书说朱天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宋承琳的死你知道什么吗？
朱天源抬头看着李伊的眼神然后说怎么突然提到她？
只是好奇，那晚上不是看见你了吗？
李伊，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杀了她？
不是，李伊连忙否认，其实这个想法也在李伊的脑海里萦绕过。我只是觉得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分享，不必什么事都自己扛。
朱天源合上自己手上的书，不是，另有其人。我也在找是谁。
那？李伊还想问。
你是不是想说被抓进你梦里的那个女人？
嗯。
应该跟宋承琳有点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找上了你，感觉应该找我才对。
朱天源。
嗯？怎么了，李伊。
我有时候觉得生活挺苦的，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朱天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伊。
李伊看着朱天源，刺眼的阳光照射着李伊的脸庞，阳光下李伊的绒毛像是蝴蝶煽动的细小尘埃。李伊半眯着眼继续看着朱天源，静静地等着朱天源的回答。
朱天源把李伊揽入胸怀，然后李伊听到了从朱天源胸腔处传来的微弱声音：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轻轻地敲进李伊的心中，李伊心里清楚朱天源在后悔把她卷入这一切。从他进入李伊的生活的那一刻开始，李伊的世界就与以前永远地划清了界限。
李伊用手轻拍着朱天源的背部，Letitbe.李伊轻轻地回应着朱天源，李伊的脑海里突然蹦出妮娜说过的一句话。
如今朱天源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姜衍问起为什么朱天源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时，朱天源假装没听见。
朱天源要死啊，问你话呢？姜衍最早恢复体力所以精力旺盛。
妮娜将一片面包塞进姜衍的嘴，世界都仿佛按下了静音键。
李伊也好奇地问道朱天源，你不是最强的吗？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朱天源冷哼一声，将脸转一边。
妮娜也打趣说对啊，怎么连你都输了，我们怎么赢。
妮娜说起普通话倒不是很费力，只是偶尔还是几个字发音有点口音。李伊算是明白了妮娜刚开始回国的时候普通话肯定是被姜衍无情嘲笑了几次，后来索性就说起了英语，直到最近李伊老是学妮娜讲英语，妮娜反倒是开始讲起了普通话。
李伊也逼问到朱天源。朱天源索性站起来，叫来了司机就要回去。
这几天平静的生活似乎让李伊又有了错觉，像是回到了以前学校里漫天试卷的日子。可是生活并不是会一直这样平静。
远处窗台边的李明志表情严肃，身边的秘书递来一份文件。李明志接过文件，用手摩挲着文件中几个名字，又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
“市长，是不是······”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这样吧。”李明志端起了水杯，秘书识趣地走出了办公室。
李明志看着手上的文件，他不是不知道手上这个开会通知的名单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接下来人事调动的人选。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格外扎眼，董万力，时任市公安局局长。董万力上任以来，三江市一直风平浪静，少有违法乱纪事件发生。因此董万力在三江市风评一直很好，三江市人民一直把这个新上任的董局长看成三江市新的希望。在董万力上任之前，上一任公安局长就和戴龙海作对，但无奈戴龙海在三江市根基太深。几次三番下来，上一任公安局长在其他几位领导下的压力下一直难以施展，三江市反而在此期间发生几起大型打杀事件。那一段时间，晚上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停止了跳舞，深怕那些混混杀人不眨眼。
李明志对这些事情，特别是对人心的事情一直尤为重视。董万力的口碑他有所知，但是这都是假象，他比那些自以为是的从政者更清楚，这世间上最不能骗的就是人心。一天两天还好，十天半个月都会露馅。董万力吃着戴龙海的红利，吃不了多久，一旦董万力稍有违背戴龙海的意愿，董万力一定死无葬身之地。李明志虽然深知这一点，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等不了多久了，如果等着他们走错，三江市一定会多受几年的罪。李明志看着远处摇曳的树木，打通了朱天源的电话。
“伯父。”
朱天源接到李明志电话的时候，还在回想李伊的话。伯父的电话把他拉到现实中，现实生活中，他是努力维持三江市平静的一枚棋子，在三江市的舞台里不停地迎来一个又一个角色。
“天源，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伯父，您尽管说。”
“戴龙海这边，还需要你多小心，还有就是······”
朱天源在电话这头点着头，记住了李明志的交代的事情。
董万力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他倒没有像李明志想得那样蠢笨被戴龙海牵着鼻子走。戴龙海在三江市的影响力虽然大，但在董万力的眼里戴龙海和乡野莽夫没什么两样。董万力此时就在盘算着之后如何打压一下戴龙海的势力，他可最忌讳别人说他后面的靠山是江湖人士。
“嗡嗡嗡···”董万力看见来电提示，满脸笑意地接起了电话。
戴总，什么事啊/
诶，怎么叫我戴总，见外了，怎么，要跟我保持距离了？
戴老哥，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这不是怎样都要尊重我的哥吗？
你啊，这张老男人的嘴怎么还是这么甜。
哈哈，两个男人的笑声在两个空间同时响彻房间。
我说啊，万力啊，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兄弟俩吃顿饭啊？
我的哥啊，特殊时期，再说我们什么时候不可以聚啊，何必这个节骨眼呢？
你看我就说你们官场就是讲究多啊，要我说，就吃一顿饭又怎么样，别人还能管吃饭不成。
董万力又和戴龙海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这个戴龙海，果然是个难缠的家伙，哪是想吃饭，分明是怕我忘了我在他那的身份。董万力冷哼了一声，看着手机上的通知，还是这个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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