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邢现身了。
闹腾了这么久,作为所有事端的源头,他终于现身了。
不论是何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他。
这时,李承邢身穿一件蓝色圆领窄袖长衫,头戴束发金冠,笑着说:“怎么这么热闹啊!”
“殿下!”
黄忠和张辽见他出来,立刻奔过去,拱手行礼。
吕布眼神深邃,稳如泰山般站着,并未移动,但任务已完成,只是因任务约束没过去,便将手中重若千斤的方天画戟,随意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整条牛栏街周围的青楼,流晶河上的画舫轻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
“那就是传说中的四皇子吗?”
河岸边一艘画舫上,一名青衣女子望着醉仙居门口的李承邢。
她对李承邢的年轻外貌感到十分惊讶。
虽刚及弱冠,但稚气未脱。
今夜的事,明日定会在整个京城掀起波澜,连皇宫深处的那些大人物怕也要坐不住了。
谁能料到如此轰动的事件,竟出自这样一个少年之手。
当然,这并非忽略了他的皇子尊贵身份,这些大人物性格往往古怪,行事放纵狂妄,做出什么荒唐事都不稀奇。
一直在青楼生活的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但闹到今夜这般严重的流血冲突,确实是首次见到。
青衣女子名叫袁梦。
她是京城摘月楼的头牌花魁,地位相当于醉仙居的司理理,也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花魁。
但她与出身清倌人、尚未被赎身的司理理不同,能歌善舞,是个既卖才艺又卖身的红牌妓女。
她与靖王世子李弘成关系匪浅,是他的红颜知己。
“看上去好年轻啊,这四皇子以前从不出宫,没想到今天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名扎着羊角辫的小丫鬟说道。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过他现在可不好收场了,得罪那么多人也就罢了,还放任手下杀了十三城门司那么多士兵!”袁梦摇摇头。
对于李承邢今夜大闹醉仙居,她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满的。
她并不觉得摘月楼,或者自己比醉仙居的司理理差多少。
结果四皇子却为了司理理大闹醉仙居,对她视若无睹。
今后摘月楼的名声,恐怕又要被醉仙居压过一头了。
“小姐,那会怎样呢?”小丫鬟好奇地问。
“即使是皇子,恐怕也难以善了。”袁梦想了想说。
“世子殿下也被他的人打了,这四皇子够狂妄的。”
小丫鬟看到了黄忠拉弓射落李弘成发冠的那一幕。
无论是醉仙居,还是摘月楼,都是这位靖王世子名下的产业。
可以说是她们的老板。
平日里对他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完全没想到,在牛栏街上竟然有人敢这样欺负靖王世子。
“世子殿下不会白白受此大辱,这四皇子现在虽然嚣张,若没有强大的背景,他今天得到的,明天都会加倍偿还,甚至更多。”
袁梦冷冷地说着,她现在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内心并不关心李承邢会如何。
相反,她与李弘成关系非同一般,自然更希望李弘成能找回面子。
不过李承邢如此狠辣,一下杀了那么多人,确实让她大感意外。
“你,李承邢,你这家伙总算出来了啊,今晚为何来我这里捣乱!?”
此时,醉仙居门外的街上,一个声音响起,靖王世子李弘成快步上前,怒声质问。
别人惧怕李承邢,但他可不怕。
毕竟,他是有道理的。
醉仙居是他的产业,一声招呼不打就来找他的头号艺伎。
不给,还要大闹一番。
换谁也无法容忍。
他现在毫无惧色。
杀了十三城门司这么多人,李承邢闯下了大祸,丢几个手下出去是不可能了事的。
“我何时来你这里捣乱了?”李承邢看着头发散乱的李弘成,镇定自若地说。
“你的侍卫行凶,射落了我的头冠,还不是捣乱?”李弘成瞪眼。
“没杀你已经算好的了,凭他的箭术,即便你身边围满了侍卫,你也只是一个活靶子。”李承邢轻笑道。
李弘成闻言怒火中烧:“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饶我一命?”
“感激就不必了,你现在想做什么?醉仙居开门迎客,我是上门的客人,有什么不对吗?”李承邢淡淡地说。
“那你为何赶走我的客人,还打了他们?”李弘成怒极反笑。
他被李承邢强词夺理,气得不行。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皇子居然嚣张至此。
真当自己是个皇子,就能无法无天了?
“我来这里寻欢作乐,不喜欢旁人在旁边,难道你们醉仙居不接受包场?还是你以为我会赖账?”李承邢笑着。
“我不跟你废话,你对司理理做了什么?”
李弘成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司理理。
明明是自己东拉西扯,李承邢笑了,反问:“你觉得呢?她现在肯定在休息啊。”
“好啊你个李承邢,你知道我为了培养司理理花费了多少心血吗?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李弘成彻底暴怒,他怎能听不出。
司理理多半已被李承邢得手。
为了培养司理理,打她的知名度,他可是耗费了大量钱财和心血,投资巨大。
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将来正式赎身时,能攀附上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现在全泡汤了。
就像一件顶级珍贵瓷器,沾上了瑕疵,价值大减,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而两人对话传开,整条牛栏街的青楼与流晶河上的画舫一片哗然。
司理理在牛栏街是无可争议的明星人物,她一直以清倌人自居,尽管未必人人相信,但确实未曾正式被赎过身。
如今等于是首次公开承认司理理陪了男人。
像她这样名动京城的顶级花魁的初夜,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
“不过是个艺伎罢了,说什么倾注了心血,你也太夸张了。况且我与司理理是两情相悦,有何不妥?”
李承邢不屑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