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似乎只在帮中兄弟阵阵呼喊中,听见“爆他春袋”的提示。当差佬屈膝压下时,捅出手中的警棍,精准命中差佬的裤裆。
那军装差佬下体传来剧痛,发出嘶声裂肺的痛呼后,浑身无力地昏厥后仰。
潇洒抓住机会推开身上的差佬,用手中的警棍,狂砸头顶,发泄全力:“嘭,嘭,嘭!”
“干你老母,去死啊,衰仔。”
军装警察脑袋硬接几棍,彻底丧失意识,躺在地上,呼吸渐弱。
牢门中的兄弟,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只是死死盯着潇洒。监区外头,两名值班警员吹响哨声,按下警报:“嘀嘀滴。”
警察总部三座大厦,每一栋楼层,都亮起红灯,响起刺耳的笛音。
“什么事?”
“边度拉响警报。”
“报告,B座监狱骚乱,有警员受伤.”中控室内,保安部警员拿起电话,大声传令。
办公大厅,数百名蹲在墙角,正接受询问的古惑仔们,忽然昂头看向闪烁的灯光,眼神里先是惊愕,再渐渐流露出兴奋,躁动,和挑衅。
在做笔录的文职警员们,脸上写满慌乱,O记探员们拔出武器,大声怒吼:“蹲下!”
“妈的,找打啊!”
“叫你们蹲住。”
此前安分老实,抱头靠墙的古惑仔众,慢慢有带头大佬站起身,不服管教,笑脸盈盈的道:“阿sir,蹲太久,起来活动活动手脚,不行啊?”
A座三楼,公共关系科,媒体厅。
卓有全衣冠笔挺,身着制服,正在发言台上向记者们讲述《绿灯行动》的战果。
全港二十多家媒体收到通知,前来参加记者会,场内架满长枪短炮,记者,摄影师共一百多人。
《星岛日报》记者举手发问时,走廊外传来警报声。一组荷枪实弹的保安部警员,突然冲进会场,将骚乱带到镜头前。
保安部警司倪飞鸣身穿防弹衣,腰间挂枪,冲上讲台,快步赶到卓有全身边,顺手将话筒关掉,低声汇报:“卓sir,监区骚乱,请前往安全屋。”
卓有全满脸惊疑,带着三分怒火,不悦的质问道:“监区骚乱,调机动部队镇压,一点小事要我来教你?”
倪飞鸣面露难色,咬牙道:“卓sir!机动部队已经全部调出总署,总署内只剩下五百文职和一百名军装。”
“闪啦。”
卓有全心中震恐,跟着倪飞鸣大步离开。记者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媒体厅便已被关闭,一组军装带着他们走安全通道离开。
有胆大的记者,想搏一个大新闻,见到警队里乱作一团,藏入杂物间,偷偷的拍摄素材。
监室中,潇洒在军装警身上摸出钥匙,对照着编码,把一间间牢门打开。兄弟们走出牢门,面面相觑,无措大过惊喜。
因为,大多数兄弟都是小罪,顶多蹲个几个月,或许会被保释。现在袭警逃狱,制造暴乱,小罪变大罪,事后可能会被判个十年八年,终身监禁。
但数百个古惑仔中,不乏嚣张叛逆,一心搞事的猛人。有人先捡起军装警的配枪,有人带头冲击监区闸门。
一支赶到现场的六人小队,手持警用点三八,冲到现场大门。没料到监区里的古惑仔竟抢先开枪:“砰砰!”
“砰砰砰!”
一名警员被流弹射伤,痛呼一声,坐在地上。六名军装警是监区小组,专门负责监区值班,隶属内部保卫科。岗位轻松,长期疏于训练,跟文职差不多。是总署里的冷板凳,早已前途无望。
每天上班就盼下班,天天骂着上司。明明六个人六支枪,足够封锁现场,却在一人中枪后,余下五人转身便跑。
潇洒见到五名军装警察惊恐不已,着急忙慌的调头跑路,心里头竟觉得有些荒谬。许多已跺回监室避风头的烂仔们,看到军装如此不堪一击,重新又跑出来。
最前头的一群古惑仔,已经冲出监区大门。正自发的跟军装交火,有人打砸制造骚乱,有人故意放火,有人中枪,有人翻墙跑路。
整个警察总部都乱成一锅粥,但大多数烂仔们,还是比较克制,聚拢在职位最高的潇洒身边。
潇洒干倒军装的表现,已赢得兄弟们的尊重。还有心腹头马“丧辉”带着兄弟撑腰,众兄弟都只等潇洒哥一声令下。
在身边一百多名兄弟的注视下,潇洒用脚踩着中枪警员的脸颊,大声喊道:“不管各位是忠义堂的兄弟,还是新记,号码帮,胜和,或者其它字头的人。”
“今天,差人打了,警枪开了,冇回头路走了。这些王八蛋在外头干我们兄弟,砸我们场子,毁我们生路,不干翻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孬种。”
“一条路,干到底,一个字,就系干!”
丧辉举起双手,带头高呼:“干到底,就系干!”
“干到底,就系干!”
兄弟们群情激奋,大声响应,但许多人脸上还是带着彷徨与不安。毕竟,古惑仔有胆子晒马斩人,却冇胆跟当局正面对抗。
潇洒必须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出声道:“放心,社团会为我们收尾,我都是刚会见完社团律师。”
兄弟们恍然大悟,纷纷振奋许多。
潇洒扬起手臂,带着兄弟们冲出监区,攻占警察总署!
由于,警察总部监区,只执行十五天内的临时羁押,面临起诉的罪犯会被转入荔枝角羁留所,重罪犯则会被转入赤柱监狱。
所以,监区设防等级不高,加上机动部队,O记,重案等行动部门,大量被抽调前往一线。
空虚的总署爆发首次罪犯暴动,大量文职警员一触即溃。虽然有保安部领取枪械,在重点区域展开防御。
但是,罪犯也通过暴力手段,搞到武器,跟警队展开交火!
卓有全的全面扫黑,带给社团太大压力,总署首当其冲,被一把火彻底引爆。
油尖旺,弥敦道路口。
新记大名鼎鼎的尖东之虎杜联顺,正带两千多名兄弟,在街头跟机动部队混战。整条弥敦道上,还有合图红棍“大佬B”,胜和上海仔带兵出街,三合会份子逾万人。
其中“大佬B”龙虎武师出身,真名吴智雄,早年在鲤鱼岛的游乐场成名。
1974年起,便加入邵氏电影公司,参演过《网中人》、《狂潮》等电视剧,名声不小,与许多影圈明星都是好友。
后受到坐馆张治太提拔,掌管旺角的娱乐业,手下兄弟数千,是合图最新崛起的江湖新星。
此时,在三千多名防暴部队的镇压下,弥敦道中的古惑仔们正节节败退。大佬B与结义兄弟黄光亮已被一支十二防暴部队堵进小巷。
黄光亮被橡胶子弹打伤大腿,坐在地上,满脸痛苦,出声道:“B哥,爬墙走!”
大佬B手臂淌着鲜血,回头见到三米高墙,面露苦笑:“走不掉了,阿亮,我又不系李小龙。”
大佬B身边最能打的“龙虎兄弟”,全都是精悍矮小的身材。没受伤的时候爬三米墙都费劲,现在个个带伤,不要想走啦。
为首一名军装督察,带着同僚冲入巷内,正要逮捕罪犯时,耳麦里忽然响起上司的指令:“收队!”
“全线收队。”
军装督察表情一愣,还没来得及拦住下属。背后的主街上,便已响起同袍们匆忙撤离的脚步声。
一名警员面带疑惑,看向长官:“林sir,出什么事了?”
军装督察深吸一口,扫过前方的大佬B,黄光亮几人,肃声道:“任sir有命令,撤退。”
“现在撤?”
几名军装警察都满脸惊讶,不敢相信。
督察心脏咯噔,转身下令:“撤!”
警队在街面正大占上风,长官却突然下令撤队,稍有头脑的人都知,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大佬B都已做好束手就擒,入狱坐监的准备,见到军装撤走,面色狂喜:“差人走了,差人走了。”
黄光亮不可思议:“差人竟然会走?”
“发生乜事了!”
杜联顺看着满街警员,不断吹响哨声,一组组军装集合撤离,紧绷地心弦松开,手中的砍刀掉落在地。
叮当。
尖东之虎浑身脱力,瘫软靠在车边,出声道:“结束了!”
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警队连已逮捕的古惑仔都就地释放,真是急忙撤走,都有些像溃败。
向氏大宅。
四眼龙接到电话,瞪大眼睛,狂喜道:“警队收兵认输?干的好,三万人的警队,敢同我们四大社团玩晒马。”
“他们够人数吗!”
胜和酒楼。
开心抽着旱烟,面带沉思:“总署内乱,真有神仙棠的,埋伏一手好棋。”
青面仔心有余悸,吞咽着口水,担忧道:“大佬,神仙棠简直是疯子,把总署占了又点样?”
“差佬一收兵回援,搞事的兄弟,全都给被捉起来判重刑。”
北斗大笑:“逞威风咯,晒马觉得不过瘾,要把旗插在警署大楼顶上。经此一役,老忠一定实力大损,几年都缓不过气。”
大佬柄却摇摇头,出声道:“出来混,挣得就是一口气。老忠一口气硬到底,江湖威望怕是要胜过四大,独大香江。”
“一些烂仔被抓,无非就是付出点安家费。神仙棠钞票够多,银纸砸下去,只会吸引更多烂仔拜门。”
“借着声势,神仙棠不知能捞多少产业。”
开心砸吧着烟嘴,眼神深邃,带着疑虑:“不惊神仙棠插旗总署,惊得是神仙棠仲有后招,能全身而退。”
这一句话顿时令在座大佬们头皮发麻,汗毛直竖。跟警队撕破脸本是三合会走投无路下的最后一招,能抗住警队报复就已了不得,要系能全身而退,简直令人心中发寒。
偏偏细思神仙棠出道来的行事风格,向来都不打烂战,真可能备有后手。
警察总部内,卓有全在保安部的护送下乘车逃离后,高级警官们如释重负,有的紧锁办公室房门,有人跑路。
没有够份量的高层站出来,指挥链条已彻底断裂,每个部门各自为战。期间,大量文职人员受伤,流血事件频发。
丧辉跑到大佬身前,出声叫道:“潇洒哥,跑吧!兄弟们都撤得差不多了。”
在初期的动乱后,大多数古惑仔都跑出总署大楼,没有再跟警队硬顶。因为,谁都知警报响起,肯定有大量警员正在回援。
继续待在警署,无益于事,跑路回家最安全。何况,搞乱警署的目标已达到,回到社团便能领功。
这时油麻地草鞋趴车威突然出现,手上拿着一面黄色的三角锦旗,大声道:“潇洒,义群的旗!”
潇洒拿过锦旗,惊讶的道:“挑,哪里来的?”
趴车威笑道:“证物室角落里翻倒的。”
潇洒打量着趴车威:“你连证物室都抢?”
趴车威得意道:“正好路过,想进去看看有没有枪。”
本来想走的潇洒哥,握着锦旗,升出一个无比狂妄的念头,发出狞笑:“妈的,我的脸早被差佬们认到。今天这件事不管怎么了结,我都得判个终身监禁,你们先走,我把旗挂到杆子上。”
趴车威一脸无语:“神经病,在警署挂忠义旗,好玩啊?”
潇洒答应道:“我还真就系玩玩。”
趴车威,丧辉等人间潇洒冲出大厅,连忙跟上。真就亲自看着潇洒赶到旗台前,把警队的旗帜落下。众多三合会成员见状纷纷留步,在旁观望。趴车威,丧辉发现没有警员阻拦,心头也生出热血,激动地把英联邦旗帜和港英旗帜一起落下。
三面旗帜落在地上后,警署内的古惑仔们爆发哄响。潇洒再挂上忠义旗,一点点升到最高。
三座大厦里的警队高层,隔着玻璃窗,静静看着那面三角旗,眼神都变得无比复杂。如此大乱的局势下,没人去对一面较真。
大门外隐隐有警笛声响起,广场前的古惑仔们一边回望旗帜,一边四散跑路。港岛区O记警司祁立伟带队回到总署,看向广场上的忠义旗,似乎被抽干精气神,脚步都有些不稳。
真他妈的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