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楚梦看着手中的灵药沉默了片刻道:
“这些人修为都不差吧?”
“是,都不差,每个都高于金丹初期,最弱也是金丹后期。”春雨认真道。
“那怎么抓到那个顾桉了?”楚梦略微好奇的询问。
“千尘峰死的人是与大清洗有关,早已动了心思,或许不用多久就会想方设法击杀顾桉。
毕竟他是大清洗的导火线。
随着顾桉成为峰主弟子,他们或许是觉得再不动手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所以,他们要动顾桉,如今反而被杀。
说与顾桉没关系,大家都不会相信。”春雨认真思索了下道:
“峰外峰那位执事,与顾桉甚至有直接摩擦,而司无业更派人去抓顾桉。
这些人都与之有一定的仇隙。
为了自保,买凶杀人,合乎情理。
如若不是修为不允许,以他的性格,有可能会亲自动手。”
楚梦:“”
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惊动罗生堂吗?”楚梦问道。
“没有,但是也差不多了。
执法堂的人已经出动了一些法宝,开始调查。
这次死了两个亲传,肯定不会草草了之。”春雨回忆了下道:“哪怕只是一些线索指向嫌疑人,对方都无法走出执法堂。
按以前的做法,如今进去的人,十年内怕是出不来。”
楚梦低眉,放下了灵药。
心中叹了口气。
脑壳有点疼
执法堂。
顾桉被独孤景他们“请”了过来。
直接被带到了熟悉的牢房前。
过来时,发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法术禁锢双手。
其他地方也出现有人被带过来,他们在过来的时候,术法禁锢已经有了。
到达位置,独孤景拿出符箓,笑着道:“例行公事,委屈师弟了。”
顾桉并未说什么。
随后符箓化作绳索禁锢了双手。
让他难以逃离。
如此,顾桉也来到了人群中。
站在一位年轻人边上。
对方略微有些慌张道:“师兄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吗?”
“师弟不知道?”顾桉反问。
“不知道,问了他们也不说,而且来的时候我们就被禁锢了,师兄似乎到了才需要这样。”年轻男子觉得顾桉应该有所背景。
“听说有亲传被杀了。”顾桉如实告知。
闻言,对方脸色惨白,道:“师兄如果你有门路可得想办法,亲传被杀一旦卷入,哪怕是简单的牵连也得脱一层皮。”
“我没有门路。”顾桉摇头感慨。
年轻男子一脸绝望。
此时执法堂的人就开始收走所有人的储物法宝。
顾桉眉头皱起。
嫌疑人也要收走吗?
当初自己是杀人,才被收走的。
虽然有些人不情愿,可最后还是要被收走。
顾桉沉默。
所幸,自己转移了绝大部分的东西。
“直接收走储物法宝,看来师兄说的是真的,这事怕是没办法简单了结。”男子泄了气一样道:“现在有门路应该也没有办法了,被带过来还要上交储物法宝,想离开就难了。”
顾桉也明白这些,只是跟着叹息。
很快,两个执法堂的人来到了顾桉这边。
他们拿着一个盘子,放在年轻男子跟前。
对方没有犹豫,上交了储物法宝。
很快盘子落在顾桉跟前,让其交出东西。
顾桉心中叹息,执法堂这里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哪怕他元神后期,也无法反抗。
更别说这里强者可一点不少。
只能上交了。
“等一下。”
在顾桉要动作的时候,突然有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顾桉转头,看到梅江河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他来的瞬间,众人有些意外。
年轻男子更是惊呼:“功绩堂的人怎么会来?谁的背景这么大?
还是第一次听说功绩堂直接打断执法堂执法过程。
师兄知道他们因谁而来吗?”
“不知道。”顾桉摇头。
年轻男子信誓旦旦道:“定然是某位仙子,大概率被某位强者看上,被一不小心带来了。
如果是男子,不应该会被带来。”
而对于功绩堂突然造访,执法堂也有些意外。
收储物法宝的仙子倒是没有停下,而是打算继续。
只是刚刚把盘子放在顾桉跟前。
忽的梅江河身形消失,出现顾桉边上,顺手将递过来的盘子推了回去。
这突然的一幕,收储物法宝的仙子一愣。
不仅如此,那位年轻男子整个人傻了。
对方突然的动作无疑是为顾桉出头。
亏他还信誓旦旦的说对方为仙子而来。
另外,原来背景恐怖之人就在他身边。
顾桉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功绩堂的人会直接到来,且直面执法堂。
“梅师兄。”独孤景走了过来,让收储物法宝的人后退。
“独孤师弟,这是做什么?”梅江河指了指顾桉。
“宗门任务,顾师弟涉嫌谋害亲传弟子。”独孤景笑着开口。
“涉嫌?”梅江河微微一笑:“有证据吗?”
“在查。”
“在查?查多久?几年?几十年?”
“总归需要一些时间。”
“你一句需要时间,就要让顾师弟这样为宗门贡献足够功绩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独孤景有些意外的看向顾桉,思索了片刻后:“一个月,如果没有查到什么,自然会放顾师弟离开。”
梅江河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天,如果没有查到任何证据,就得放人。”
独孤景略微有些为难。
据理力争。
最后三天为限。
“那储物法宝?”边上的现在问道。
“顾师弟杀人了吗?”梅江河问那位仙子。
“规矩就是如此。”仙子说道。
“规矩?我只知道事实是顾师弟没有杀人。”梅江河说道。
“检查一下储物法宝或许就有线索呢?”
“那为什么不先去检查一下你们执法堂所有人呢?”
“我们没有杀人的动机。”
“但是你们有杀人的实力,顾师弟可没有杀人的实力。”
最后执法堂只能作罢。
而顾桉手中的禁锢也被解除。
顾桉略微有些意外。
看来自己确实是上榜了。
得到了功绩堂的庇护。
不过功绩堂庇护第一条件,就是执法堂没有证据。
如果有证据,想来也不好庇护。
只希望后续不会有关于自己的证据,至少不能是直接证据。
如此自己三天就能离开执法堂。
被关押前,梅江河对顾桉笑着道:“师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这么早就惹上了事。
只要人不是师弟杀的,其他不用担心。”
一半是我杀的,需要担心吗?顾桉心里问道,不过还是感谢了下对方。
之后他同其他人被关押了起来。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他有单独的一处牢房,而且相对过得去。
只是光线有些弱。
也察觉不到外面的情况。
顾桉心中叹息。
直接被抓来,确实不在预想之中。
本以为任务回去,才会被抓的。
数着时间,一天之后。
囚室大门打开。
“顾桉。”外面有人开口。
顾桉起身回应,随后跟着对方来到了一处房间前。
“进去吧。”对方说道。
顾桉进去后,发现里面坐着一个男子。
脸上有一条奇怪的图案。
隐隐有光辉。
顾桉见过对方。
罗生堂的人,当初在外面询问过自己。
自己进来,对方也抬眉看了过来:“顾师弟,又见面了。”
何朝良,顾桉略微有些意外。
罗生堂的人开始接手了?
如此,看来自己也不怎么安全。
“坐。”何朝良客气道,旋即抱歉道:“还有一个人,她似乎迟到了,我们等等?”
“好。”顾桉点头。
他坐下安静等待。
“我看了下师弟进入宗门的全部记录当真是精彩。”何朝良往后靠了靠,饶有兴趣道:“师弟进入外门几个月,就成就筑基,杀了夜间伐木场的贪污者。
虽然被送去流放之地,但似乎因为里面内乱,借机得到了任务之物,成功回到外门。
进而进入内门。
而后不到一年,就杀了内门一些无视宗门秩序之人,更成为大清洗诱因。
不过两年的时间,师弟就从炼气七八层,一跃来到了金丹初期。
师弟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隐藏了修为。”顾桉思索了下,开口道:“有一些机缘导致的,本不想引人注意,最后事与愿违。
是冲动了。”
“师弟当真是真性情。”何朝良拿起手中书籍,往回翻了翻,看着上面记载道:
“师弟第一次出手杀的是那个名为安心茹的师妹?”
“是。”顾桉点头。
何朝良头也不抬,看着书籍道:
“安心茹死前后悔了吗?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吗?”
顾桉思索了下,道:“或许吧。”
“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贪污。”何朝良摇头略显不屑,旋即继续开口道:“后来,黄长老死前后悔了吗?”
顾桉听到问题,下意识想起黄长老死前的模样,但很快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摇头道:“师兄记错了。”
闻言,何朝良愣了下笑道:“是吗?看书籍忘记记混了。”
之后他继续随意开口。
顾桉心中有了防备,但偶尔还是会突然被问到相关的问题。
不是正面,而是侧面。
比如司无业住处的阵法遭受了攻击,太过可惜。
还说林柔伤势有些伤颇为严重。
还说司无业若非意外,也不至于会死,杀人的人是取巧了。
对方说的内容,总会让顾桉记忆清晰起来,然后对方就会突然发问。
问林柔当初是用什么武器伤了司无业,还会问另一位男子出手时机是否好。
然后问,司无业派去的人死在什么地方。
聊了半天。
顾桉感觉身心疲惫。
“滴水不漏。”何朝良看着顾桉笑道:
“师弟不一样了,当初第一次与你见面时,可不是如今这样。
当初身体僵硬,情绪溢于言表。
如今沉稳,内敛,心神通透。
让我有些怀疑,期间的变化是真实的,还是因为之前的你故意藏拙。”
“师兄过誉了。”顾桉低头谦虚道。
“另一位似乎不来了。”何朝良看着顾桉道:“审问就当结束了,师弟去普通的牢房吧,就与林柔他们一个房间吧,可以问问当时是怎么回事,出去有人问也好说的清楚明白。
毕竟宗门不少人喜欢听这些。”
顾桉心中舒了口气,之后起身离开。
等人退了出去。
何朝良才将手中书籍丢到桌面上,道:“如何?有看出什么吗?”
此时,司徒倩玲走了进来,眉目皱起,道:
“没有看出什么,但隐隐感觉有问题,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
再审问几次,一个月内,肯定有突破。”
“一个月?”何朝良哈哈一笑道:“别说一个月了,再来一天都不太行了。
明天没有任何证据的话,必须要送他离开。
功绩堂给的压力太大了。
他可不是当初的普通弟子,他的功绩挂在功绩堂榜单上。
功绩堂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岂会松口?
执法堂找不出证据就得放人,审问过了没有答案就不会让我们继续审问。
他们会说我们能力不足,就要牺牲他人自由与时间?”
闻言,司徒倩玲脸色颇为难看。
但她确实无法将人留下。
顿了下,她问道:
“其他地方没有突破口?现场呢?”
“有一些线索,可以确定,杀黄长老的跟司无业的是一个人,而千尘峰的是另一个人。
前者确实指向左有言,后者说是左有言,但可以肯定是伪装。
行踪还在追击。
哪怕有所线索,那也不是指向顾桉。”
“我觉得他有问题。”司徒倩玲说道。
“有问题没用,你没证据。”何朝良说道。
“不审哪来的证据?”
“刚刚审问过了。”
“需要更多时间。”
“别想了。”
“那就这样放他离开。”
“不然呢?”
司徒倩玲沉默了。
许久后,何朝良笑着问道:“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评价他的吗?”
司徒倩玲随口道:
“小人物而已。
言语谈吐,情绪变化,都太一般。
像个乡下来的农夫。”
“你倒是记得清楚,那现在又该怎么评价他呢?”何朝良问道。
“金丹初期,这件事如果真的与他有关,他把握不住的。
另外,同谋的他,终究上不了台面,以后他会明白,自身弱小,涉及越多就越力不从心。
虽然不知道他岁数是真是假,但是你见过四十九岁的金丹有这么老的吗?”司徒倩玲平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