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时候,木素青终于明白有一个叫做寂寞的东西,她纵观空荡的青衣门,找寻着可以让她消遣的东西,看到近在咫尺的苏慈正在打瞌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捉弄苏慈成了她每天生活的习惯,她对这个自己抱回来的孩子总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愫,就像这个时候,她练功偷懒,竟然又睡着,可是看到她那么安静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下掩盖了平时那双深邃的大眼,木素青呆呆地望着她,总觉得这孩子和自己有许多相似的地方,被自己的父母抛弃,没有根,这个世界似乎只剩她俩相依为命,以前还有亦师亦母的师傅,早在六年前,也将她抛弃了。她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绝望。
苏慈!!!她手里正写着字呢,毛笔一挥,黑色的墨迹正打在苏慈的额前,苏慈一个激灵,正在熟睡中被惊醒,朦胧着双眼,皱着眉:青
亲你个头,两年了,你还改不过来,让你叫师傅,寺房里面壁两个小时。木素青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苏慈抹了抹脸上的墨迹,素青的老朋友又来了吗?又这么暴躁,私下里她从不肯喊她师傅,不过就比她大几岁罢了,师傅师傅的,差了好多节,早已是习惯了木素青的善变,苏慈挪到寺房,那是木素青专门为她设置的,面壁思过的地方,她跪在自己偷偷塞了很多稻草的草蒲团上,又开始昏昏入睡起来。
人生啊,真是好凄苦,为什么童年会是这个样子?木素青后来告诉她,不仅仅是童年如此,整个人生都这样。
乱七八糟的师徒生活(二)
面壁思过成为家常便饭,每天三更之时木素青会从苏慈的耳朵里取出许多她准备好的纸团,因为以往的喊叫完全不起作用之后,她只好来到苏慈的卧房掀被子,苏慈很强大的,就算寒冬腊月的天,被子被掀,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她也只是蜷缩着身子,靠着墙壁完全不打算醒的样子,如此三番,三番五次,木素青厌恶了这样的方式,她让苏慈搬进她的房内,苏慈睁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相当无辜地望着木素青,同床?好吧,她是很纯洁的。
这天夜里,苏慈很不自在,因为木素青把她抱得特别紧,她很不习惯,因为这么多年,自从苏慈会走路之后,木素青就没有抱过她,师,师傅苏慈怯怯地喊。
你勒得我好紧,可不可以让我松口气。木素青两个手臂卡住苏慈的脖子。
嗯木素青放开了她,没多久又箍了上来。
师傅苏慈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可不可以学幽柔步了?那个玄冰神功真是无趣死了,天天练,日日练,一点花招都没有。
不可以。回答干脆有力。
苏慈不敢吱声,只是稍微挪了挪身子,因为木素青快嘞得她出不了气。
别动。木素青按着她不安分的手,今日是八月十二了她喃喃地说道,苏慈,还有四年,师傅去了哪里?苏慈,今天是我的生日苏慈,我的父母究竟是谁呢?苏慈木素青喃喃自语,睡着了,苏慈这时才轻轻挪动了她的身子,她转过身,凝望着木素青的脸,木素青十二岁,已经有些姿色,苏慈轻轻抚着她的脸,师傅真漂亮,只见她肌肤胜雪,冷傲灵动的姿态因为熟睡之后被收敛起来,精致小巧的耳垂不能不让人魂牵梦萦,那是第一次,苏慈没有那么恨木素青,甚至还有了些别样的情愫,而且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带的病,自从那日被木素青抱回来之后,苏慈总是期待着能与木素青有身体的接触,或许木素青的怀抱总让苏慈觉得温暖罢了。
望着熟睡中的木素青,苏慈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按了三下,这三个响头你还给我了,师傅,苏慈可不可以和你过一辈子?那是六岁的苏慈,充满了孩子气,可是十六岁的时候,她还是说师傅,苏慈可不可以和你过一辈子?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孩子气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