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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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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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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眠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人,有些紧张的捻了捻指尖,叫了声:“孟老先生”。

叫声老先生,总归没什么错。

孟玉山给自己倒了杯茶,头也没抬的说了句:“坐。”

宋眠风在旁边单独的小沙发上坐了,坐得规规矩矩的,腰板挺直,坐姿端正。

孟泽把手里的礼品拿过来给孟玉山过了一眼,孟玉山淡淡道:“收起来吧。”

说话间百岁从孟玉山的膝盖上蹿了下来,绕着宋眠风的脚边走了两步,很亲昵的过来蹭他,惹得孟玉山笑骂了一声:“你倒是随你哥。”

小家伙虽然长得胖,但动作却灵敏得很。

宋眠风心想,百岁的哥哥……说的是陆饮鸩?

走神这么一下,百岁跳到了他膝盖上,用尾巴缠上了他的手腕,小声的“喵”了一声。宋眠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百岁就眯着眼睛,乖觉的趴在他的膝盖上让他摸。

孟玉山神色淡淡,对这一人一猫的互动熟若无睹,把一张支票,推到他眼前。

“签了吧。”

扔支票的烂俗情节宋眠风在电视里看过不少,却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也能遇上。

宋眠风在心里叹了口气,手上又摸了百岁一把。

他是真不想参合什么豪门恩怨,只想找陆饮鸩要句话,给这么多天的暧昧一个结果。

是好是坏,他都接受,但这句话,得陆饮鸩亲口给他,别的人说的,都不作数。

所以宋眠风想都没想就在支票上签了个天文数字,然后摸出钱包,把身上带的所有银行卡、信用卡、现金全都拿了出来,一并放在孟玉山面前。

孟玉山眉头一抬,额头的皱纹似是枯木的年轮,粗砺又厚重,记刻着被岁月打磨的痕迹。

宋眠风看着他的眼睛,诚恳道:“请您,让我见他一面。”

年轻的男人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当他用这样清亮澈静的眼睛,诚恳的请求别人时,很少有人能拒绝他。

何况孟玉山原本也没想太为难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他。

倒是有些意外,宋眠风能做到这种程度。

孟玉山微微一怔,卸下一脸的寒霜,轻浅的笑了。

“跟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祝你早安,午安,晚安。”——《楚门的世界》

第23章

宋眠风跟着孟玉山上楼。

三楼,走廊尽头,孟玉山敲了敲房门,宋眠风听到一阵咳嗽,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咳咳咳……咳……请进。”

床上躺坐着的男人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时瘦了许多,手里拿着本书,过长的头发散乱的挡住了眼睛,朝门口看过来时,露出一张面无血色的脸,沉沉的病气萦绕在俊朗的眉眼间,形容消瘦,气色极差。

那双眼睛也是暗淡的,像是被乌云遮住了的星子,只透出几分淡色的微光来。

他抬眸看向门口,看到宋眠风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风吹散乌云,星星亮了。

有那么一瞬间,宋眠风迟疑了。

他第一次见到陆饮鸩病得这么重的模样,重得像是在风里摇曳的烛火,随时都要熄灭似的。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宋眠风站在原地,突然有些不敢问陆饮鸩要个答案,也不想要个答案了。

他走了过去,站在陆饮鸩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

是热的。

缩回手,却被扣住手腕,握住了手。

孟玉山阖上房门,把这一方安静的天地留给了他们。

房间的窗头上摆着一盆六月雪,枝叶扶疏,绿意盎然,细白的花压缀枝头,像是抖落了一树的细碎雪粒,压得窗口照进的暖阳都冷了几分。

陆饮鸩的眼里漾开笑意,驱散了森然的病气,也压得一树六月雪失了颜色:“你来了。”

“来看百岁吗?”

宋眠风在床沿边坐下,摸了摸他手背上输液扎针留下的淡青色印痕,叹了口气:“来看你。”

陆饮鸩垂着眸子,很轻的说了声:“抱歉。”

“不辞而别,让你担心了。”

“你也知道我会担心。”宋眠风皱了皱眉头,到嘴边的重话被拦下,出口只轻拿轻放的一句,“……什么时候病的?”

陆饮鸩老实交代:“回b市那天,我去拜祭了我母亲,夜里就起了高烧。”

感冒发烧对寻常人而言不是什么大病,可他自小身体就不太好,这一病,身体上的症状,再加上长久以来的心病,雪上加霜,就弄成了这幅模样。

折腾了两三天才勉强退了烧,仍是止不住的咳,病得昏昏沉沉的……这都不是最难捱的。

最难捱的,是等待,是他不知道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的宋眠风。

都说相思成疾,药石无医,他以前觉得言过其实,现在明白个中滋味,当真是要命。

宋眠风这几天过得也不怎么好,昨晚握着陆饮鸩的信勉强得了一夜安眠,睁眼开始收拾自己,镜子里的人眼底一圈乌青,下巴扎手的胡茬,活像是失了恋宿醉的酒鬼,落魄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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