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无声的交流搭建起初步的,暂且也是她目前唯一能拥有的稀薄信任。
为不让柜外的卓忱起疑,她故意喘得失律,夹着难耐的轻哼,仿佛因狭窄空间或者某种互动愈发不适。
向棐心领神会,配合着发出低沉的,带了些暗欲的呼吸声。
他们借这些声响作掩,低声交谈。
甘楚贴近向棐的耳侧,用细得几不可闻的音量率先抛出手中情报。
“我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油价跌了,要吞并海北的液化天然气码头,还有基金操作,伪装独立投资……批文快到了。”
这些是被轮番糟践时偷听来的,不用白不用,亏损了也与她无关。
而向棐如此恰好地身陷海北,又恰好被叁家擒获,很难不让甘楚联想他偷盗的信息与之相关。
向棐身子微僵,像没料到她轻易就抖出了联盟内幕。
他顿了顿,才稳声说道。
“我拿到部分码头交易的账目和基金的暗池数据。如果泄露,他们的计划就得搁浅。”
投石问路正中靶心。
甘楚心一紧,压着嗓音。
“你有脱困的安排。”
不是疑问,是笃定。
向棐沉默片刻,轻笑出声,无端的发涩。
“有计划,但得靠你帮一把。”
昏暗中,四目相对,视线无声交错,也无人退让。
甘楚眨眨眼,似乎在说【这样?】
她挪动身子,裙摆擦过柜壁,沙沙作响,鼻腔哼出轻软的娇吟,似在亲密纠缠。
行动代替多余的问话,是合作的诚意。
向棐轻嗯一声,手掌轻拍柜壁,敲出几声闷响。
这些声响混杂,制造出的假象,或许能暂时让外面的卓忱不至于再发号施令打断他们的交流。
柜外果然没动静,向棐贴在她耳边低语。
“脚铐一解,我就能带你走。”
甘楚脑中飞快推算——电子监视脚铐的解码器,多半在纪成霖或仲陟手中,甚至锁得严管,想拿到绝非易事。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们可能会让你去书房,到时我找机会看钥匙在哪。”
眼下只能如此。
向棐自然明白其中凶险,却也不介意与这同病相怜之人分享筹谋。
“明天凌晨五点,码头有船离开。在那之前,看谁先得手。”
狭小空间里,两人迅速达成默契,逃脱计划初具雏形。
为让外界相信他们在享受这七分钟的相处,甘楚故意喘得更明显,似是难以从亲密中抽身。
她的手也没闲着,狠掐自己大腿,留下凌乱的指痕,直蔓延到腿根,疼得她的呻吟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嘴唇倒不用伪装,这群人本就不屑于与玩物接吻。
向棐因她动作时擦过的手背一愣,随即配合地低笑呢喃。
“…真可爱。”
这话既是掩饰,又似藏了点真意,模糊难辨。
甘楚懒得细究。
就算有,也不过是廉价的**碎语罢了。
声响交织得暧昧升温之时,柜门被猛地拉开。
卓忱不知趁这七分钟又灌了多少酒,醉态醺然地站在外头,唇角挂着得意的笑。
但他的眼神清亮,显然没真醉。
贱人。
甘楚和向棐从柜子里一前一后地步出,脸色不自然地绯红,呼吸急促,发丝微乱,衣衫松垮,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场从抗拒到沉溺的纠缠。
卓忱大笑。
“看来你们玩得很开心嘛。”
甘楚羞赧地垂首不语,余光瞥见向棐温和的笑意,以及那被睫毛掩去的泠泠眸光。
那里头,会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