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囿重新踏上曾经走过无数遍的小路,周围的环境与记忆中有许变化,但眼下就是他应该如何二十岁的姬无厌相处呢?
或许人家现在对自己应该像刚才那人口中的冷漠相待吧?
巫囿摸着藏在袖口的玉佩,这是他自己亲手雕刻,玉石是他在北方山头游行时发现的,玉质很是透彻无瑕。
当时巫囿想着这玉石或许能卖出好价钱,但忽然想起答应过参加某人的及冠,那总得备好送礼给人吧,所以这个玉石就这么被保留了下来。
巫囿脚下没停,心里直叹气。
估计姬无厌是不想看到他吧,就算两人见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那位老者所说的,缘分了尽。
巫囿轻摇头,准备等会去到竹屋,把玉佩放下就离开。
此后,他们真的是对方的过路客了。
巫囿迈着脚,一步步向山上的竹林走去,丝毫没有发现远处树上有一只白色的鸟儿睁着圆润的眼眸望向远去的人影,很快就煽动翅膀离开的树枝,飞往与巫囿相反的方向。
巫囿脚步不紧不慢地来到竹屋,打开外围的竹门,发现里面的庭院没有几片落叶在地上,干净得很,房屋就和八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
难不成这里已经给别人住上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的行为属于私闯民宅,在有官兵把守的地方肯定会被屋主报官抓起来。
巫囿停止往竹屋里面走的**,甚至还在想,用什么方式把手中的玉佩给送到对方手里。
就在巫囿准备转身离开此地时,察觉到一股气息朝他这边快速冲来。
没有杀意,没有敌意,反而很迫切着急。
脑回路清奇的巫囿:难道是这屋主已经发现他的屋子被人强闯,拼命赶回了?!
巫囿能想到这个结果,主要是之前就有这种经历。
某次巫囿在无人的椅子上坐下,很快就有人冲出来叫嚣着巫囿坐了他的椅子,无论如何都要巫囿给钱,否则就要叫官。
还有误闯果园和菜园的那几次,就连河边的野生鱼儿都是有主的。
难不成现在又要上演了吗!
巫囿这想法刚冒出来,脚下已经想点轻功快速离开,刚迈出一脚就听到身后有些刺耳的制止声。
“师兄!你这次连见都不想见阿厌了吗?!”
巫囿对于这声音很是陌生,但听到‘师兄’和‘阿厌’两个字眼瞬间反应过来身后的来人是谁。
巫囿转过身体,正好对视上有些猩红的眼眸。
青年的模样越发好看,额间的红痣给了那张脸添上鲜艳的色彩,起伏的胸膛和微红的眼眶,以及那有些凌乱的发丝,足以说明这人是一路跑过来的。
“阿厌?你怎么……”
巫囿还没有把话说完,对面的姬无厌就开始动了,迈着大步伐直冲到他的身上,双手死死抓紧他的衣领,那双猩红的狐狸眼满是幽怨和委屈。
“师兄……我恨你。”
姬无厌说出的话很轻,轻到巫囿都能直面感受到来自姬无厌的情绪。
就在巫囿想要回应的时候,姬无厌却松开手,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跟八年前一样。
巫囿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这八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挨得这么近了,导致现在有些不习惯。
在巫囿慌乱拿开手之后,姬无厌就趁机抬起手抱住巫囿的腰身,一点点拉近两人的距离,直至没有缝隙。
姬无厌埋在巫囿怀里和八年前那天一样,躲在巫囿怀里哭泣,疑似要把这八年来的相思从这哭声里仔细道来。
察觉到怀里的人哭泣,巫囿瞬间僵住身体,现在的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姬无厌,或者说,他不知道姬无厌哭泣的缘由。
巫囿也不是没有见过久别重逢的老友见面时的场景,无非就是畅饮一场,诉说自己这些年的生活。
可……他们现在的姿势倒有点像许久未见的夫妻。
沉稳的丈夫,哭泣的夫人。
巫囿:……?
巫囿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真的是在外面见的事多了,脑中的想法都变得奇特起来了。
巫囿连忙驱赶脑中的画面,但对于现在的姬无厌,他确实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等不可能还和以前那样塞零嘴安慰姬无厌。
姬无厌已经二十岁了,不是十岁。
巫囿想要把姬无厌从他怀里拉开询问一下,但姬无厌现在的状态好像不适合拉开先。
算了,等会儿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姬无厌也从有些激动的情绪里慢慢平复下来,但却没有想要退出日夜思念的怀抱。
巫囿见姬无厌情绪稳定下来,才慢慢推开姬无厌开口。
“阿厌,你……好点了吗?”
“不好,我一点不好。”
姬无厌没有挣扎,顺势离开恋恋不舍的怀抱,清冷的眼睛幽幽地望着那对眸子,声音里因为刚哭过带上一些鼻音,但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从八年前你抛下我离开周云山后,我没有一刻是好的。”
巫囿顿时就被语塞住,他也没想到姬无厌会一直把那件事记到现在,还恨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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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那件事对姬无厌来说,打击挺大的。
巫囿拿起姬无厌一只手,把藏在袖口的玉佩拿出来,放在原本要送到的人手里。
“阿厌对不起,是师兄的错,这是师兄送你的生辰礼物也可以当做道歉礼物,是我从北方山头里寻来玉块,自个亲手雕刻的,望不要嫌弃,也在此恭喜阿厌及冠了。”
姬无厌看着手里的玉佩,慢慢收紧手上的力度,拇指十分珍视的摩挲着。
他记得送玉佩还有另一层的含义。
送玉佩者欲送心仪之人。
不知道师兄他知不知道。
不过不知道也好,就让他保留不该有的念想。
他们……注定没有未来。
姬无厌掩下苦涩的神情,收起玉佩,面上重新扬起笑脸,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笑过,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师兄,我们进竹屋里聊聊吧,正好阿厌也有东西想要送给师兄。”
“你不用去参加你的及冠礼吗?族长会不会怪罪于你?”
巫囿再次上下打量姬无厌,一身月牙色的成衣,上面还有复杂的纹饰和图案,金丝和玉珠相交,华丽又不失淡雅,真的是皎皎公子如陌上玉。
就是那双眼睛下方的乌青有些过重,被胭脂水粉盖住还能看出一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所导致的。
姬无厌任由巫囿打量,自己则牵着巫囿的手向竹屋里头走去,嘴上也不忘回答巫囿的问题。
“那边已经没有阿厌的事了,至于阿厌父亲那边,阿厌已经告知阿厌离开的缘由,父亲是不会怪罪阿厌。”
“父亲?”
巫囿以为自己幻听,但姬无厌两次都称呼那位为父亲,陌生又生疏,完全不像小时候那样张口阿爹闭口阿爹。
姬无厌在背对巫囿时,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冷漠,抬手推开门,拉着巫囿进入了屋里,听到巫囿的疑问,心里有些了然。
“父亲要求的,说是阿厌已成人,不能和小时候那般撒娇任性,若给旁人听去,会说家风不严。”
“师兄先坐,桌上有茶,阿厌先去拿东西。”
姬无厌有些不舍松开巫囿的手,随后朝卧房走去。
巫囿见姬无厌离开的身影,目光四处打量屋内的环境。
一点都没有变。
和他八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窗边他挂的小木剑都还在。
巫囿掀开后摆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茶壶倒出两杯茶水,然后静静等待姬无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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