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被抓，沈含玉在审问完之后特地去见了他们一面。
周玉荣瞧见沈含玉，心中自是不爽快的，先前就和沈含玉有些过节，眼下落魄了被沈含玉找上门，肯定不舒坦。
“你来看我的笑话？”
“你不是咎由自取吗？”沈含玉反问他。
到了现在，周玉荣似乎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咎由自取，或许是这样，周玉荣靠着墙壁，精心准备了这么久，还是付诸东流了。
贩卖私盐和兵器可是死罪，他，萧姌，还有卢泠月都得一起死。
看着三人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们这样就是上一世沈含玉的结局。
亲眼见到，沈含玉心底的一根刺也拔除了。
看到沈含玉的神情，周玉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是你让人调查的？”
他的货物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截，这么多年从未出错，沈含玉突然来，说不准真是她做的。
沈含玉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刀尖舔血的活计，想不被发现都难，不过说起来也多亏洛丰城那些人找到了卢泠月，不然你藏起来的那些货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对面的卢泠月缩了缩脖子，她本来以为自己交代了，就能保下这条小命，没想到还是白干。
周玉荣看向卢泠月，心里无比后悔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过卢泠月。
“那罗三娘呢？”
卢泠月抬头问了一句，她被抓起来，怎么一直没见罗三娘。
沈含玉笑了一下：“罗三娘检举有功，她自然是无事的。”
三人没想到最后逃脱的居然是罗三娘。
周玉荣深吸一口气：“罗三娘也是你的人吧？”
沈含玉侧过身子：“这你要问卢泠月了，罗三娘可是卢泠月为你安排的，不然在酒肆怎么会出事呢。”
提起酒肆，卢泠月很是心虚，这件事的确是她安排的。
萧姌不住地冷笑：“原来你这么喜欢的家伙，也会暗地里算计你，可真是好笑啊。”
三人互相看不顺眼，沈含玉目的已经达到，转身离开监牢。
三人死罪板上钉钉，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
她出去时，瞧见萧承志找上了裴渡，低声说着什么。
裴渡摇了摇头：“见最后一面可以，我现在就能安排，其他的不行。”
萧承志知道裴渡做不了主，眼下也只能先去看看萧姌，这多半就是最后一面了。
萧姌看到萧承志进来，忍不住落泪。
“糊涂东西！贩卖私盐的事情也都做得出来！”
萧姌后悔也没用了，那些银子她都花了出去，靠着这桩交易她也获得了不少东西，可以说是真的自作自受了。
“你缺什么少什么大可以差人来和我说一声，非得想不开掺和到这件事里面。”
萧承志怒其不争，说完了气话，又很是心疼。
“阿耶，我不想死。”
萧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如今可以去忏悔，可以把那些银子都还回去，只要能换她活命她做什么都行。
萧承志低下头，也不知道舍上这一身荣誉，能不能让皇上宽恕一分。
“别怕，我给你想办法，这件事主谋还是周玉荣，你别害怕。”
萧姌心更凉了，萧承志安慰她几句也没用。
看着父女俩抱头痛哭，沈含玉和裴渡站在外面。
“皇上不会同意萧承志这个想法的吧？”
方才萧承志就向裴渡透露，想知道能不能放萧姌一马，把她终身监禁也好，就是别要了她的性命。
“死罪不可更改，萧姌为人嚣张跋扈，还有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定安王救不了她，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那沈含玉就放心了。
“另外。”裴渡停顿了一下，“洛丰城那些人还查出了一些事情，和十几年前郦州三万将士惨死的那件事有关。”
沈含玉愣住，想起了沈言之拿到的那些东西。
“当年洛丰城的武器供应，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经手过的，那时候周玉荣就开始做这个生意了，只不过不像现在数量这么多，但有一批武器的确是周玉荣卖进去的，这都是那个人用刑之后吐露出来，已经交给皇上处置了。”
大理寺的人没敢深入插手，郦州的案卷卷宗早就封存起来，没有李建圭首肯，是万万不敢动的。
那后面还要重审周玉荣，把周玉荣知道的全都问出来。
沈含玉万万没想到，周玉荣还能掺和进郦州那件事。
“怀姜公主得到消息了吗？”
裴渡点头。
“但知道了估计也不好去向皇上打听，这时候冲动，一切就都毁了。”
沈含玉也冷静下来，那只能看裴渡好不好从李建圭那里打听到一点消息了。
“我去怀姜公主那边。”
“那我去皇宫。”
两人分头行动，沈含玉去找李怀姜，李怀姜待在公主府，她睡在躺椅上，一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殿下。”
“都听说了？”
沈含玉说是。
“裴渡去皇宫了，应该能带点消息回来。”
李怀姜坐起身，“我知道不能急，先等着吧，我也想看看过去这么久了，父皇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李建圭的态度代表了之后李怀姜下手的分寸，她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做事鲁莽的人了。
见李怀姜还能沉得住气，沈含玉就不担心了。
“那裴渡那边一有消息，我就给殿下送过来。”
沈含玉起身离开。
李怀姜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这是出事以来，头一次有了关于郦州的消息，可她却不敢问。
“晓春。”
宫女赶紧过来。
“去查查当年为什么没查出兵器的事情。”
李怀姜说完，又想起来那时候存在于战场上的兵器已经查验过，没有找到粗制滥造的那种。
“先前查验过的单子要能找到就都拿过来。”
“是。”
晓春快步离开去调查了。
裴渡急匆匆到了皇宫，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李建圭发了好大的脾气。
太监劝住裴渡：“将军，皇上正在气头上呢，您还是先别进去了。”
“方才带进来的人在里面吗？”
太监摇了摇头。
裴渡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让人通传一声就进来，要是换了旁人，早就掉了脑袋。”
李建圭的语气不算好，但也没有怪罪裴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