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和秦世文说的时候，秦世文并没有怀疑，所以他们才能把船只派到这里来。
“这艘花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躲也没法躲，就看看她要做什么了。”
李怀姜语气轻松，因为有沈含玉的提醒，她也是提前做了准备。
沈含玉想着，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重蹈覆辙了。
李怀姜有自己的主见，沈含玉和她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分开。
席上的赵瑜看着杯中酒，这李怀姜定是察觉到了，但是都上了花船，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让这件事成功。
李珺本来是在看乐师演奏，余光瞥见了赵瑜那一瞬间没有收起来的脸色，不由得心里暗暗惊讶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刚刚肯定没看错，从前不知道，他这位皇嫂还有这样的一面。
李珺看向永宁公主，寻了个理由把永宁公主叫走。
“皇姐。”
李珺把自己看到的说给永宁公主听，永宁公主看了看四周。
“那两边斗着，你就别掺和进去了。”
永宁公主知道李怀姜和赵瑜之间的不对劲，她的确是不想掺和，惹一身腥。
好不容易女学有了起色，她何必又让那些事情缠上自己。
李珺却有些犹豫：“到底是手足，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时候袖手旁观也不一定是错的，这件事不是我们该管的，难不成你想得罪你皇兄？”
得罪李璟，李珺低头，他当然不想让自己和李璟的关系变得太差。
“我知道了。”
永宁公主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冷漠了，但也没办法，她能做的只有保全自己和李珺，不然就是李晟那个下场。
想起那时候李怀姜疯疯癫癫的样子，永宁公主深吸一口气，心里也是有些波动的。
李怀姜神色如常地回到了席位上，她吃饭挑剔，挑挑拣拣了一些填饱肚子。
下首处，梁若初擦了擦嘴角，起身去消食。
“公子去哪了？”
梁若初刚刚一直没看到裴行之，就随口问了一句。
“公子和他的同僚在一起，夫人要去看看吗？”
梁若初摇头，裴行之这时候肯定不希望她去打扰，那她也就不凑过去了。
安平侯府除了她，没人过来参加这次的游船，梁若初身心舒畅，不用再对着那些脸。
她忽然想起什么，勾了勾唇转头就去找沈含玉。
沈含玉看见梁若初朝自己走过来，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表姐。”
梁若初姿态亲昵地凑到了沈含玉身边，沈含玉这里只有一个妙翠，没有其他人。
“何事？”
梁若初笑了笑，“表姐不好奇姑母在侯府过得怎么样吗？”
沈含玉看她，梁若初明显是憋着什么坏水，但用梁芳荣这件事做突破口，那梁若初还真是选错了。
“那与我无关，我既然搬了出来，和侯府那边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哪怕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求到侯府门上去。”
听着沈含玉说完，梁若初打量她。
“百善孝为先，表姐如今自立门户，是连孝道也不顾了？”
孝道？
愚孝这件事可使不得。
“你若是想用我阿娘刺我，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
沈含玉已经不想和侯府的人纠缠，这梁若初，迟早会为了自己的**付出代价。
“表姐，你当真不想知道？”
梁若初的态度咄咄逼人，哪里还有之前那样懦弱胆小的模样。
“不想。”
沈含玉推开她。
梁若初盯着沈含玉的背影，像是要把人戳穿，沈含玉刚来侯府时，不像是这种不忠不孝之人，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那我若说她命不久矣呢？”
沈含玉果然停住，眼中情绪一闪而过。
“你害的？”
梁若初愣了一下，随即说：“你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沈含玉，你还是在意的，方才都是装作那样的对吧？”
她越说越确定，沈含玉没有回答她。
“你想知道姑母具体怎么样了，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沈含玉不信梁若初那么好心，妙翠耳语两句，沈含玉点头。
“不需要。”
说完，沈含玉就离开了，不想跟梁若初废话。
她要想知道那还不容易，这梁若初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先前侯府那边的确有消息传出，说是夫人的身子不大好，前前后后养了许久，如今的确是很久没消息了。”
妙翠一边走一边说着。
沈含玉到了拐角才开口：“有时间召见夏来问一问，看那侯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梁芳荣命不久矣，也不该在这时候才是，难道是因为她的离开，间接地变动了梁芳荣的结局吗？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的，到时候找了见夏来就知道了。
沈含玉满腹心事地回了船舱，外头的歌舞演奏她都不大感兴趣，只等着暗处隐藏的危机发生。
天黑了下来，秦世文吹着风，朝水面看了一眼。
“我说裴将军啊，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世文转身，露出了他身后站着的裴渡。
裴渡上前一步：“今晚不太平，早些回去吧。”
秦世文耸了耸肩，他已经安排人回去了，这一点不需要担心。
“有人敢在秦家头上动土？”
裴渡看了他一眼，要是太子的话，的确可以在秦家头上踩两脚。
而且秦家可不是站在太子那边的，他们一直是中立，只忠于皇上，这也是李璟头疼的事情。
裴渡没回答，但是态度说明了一切。
秦世文姿态懒散，“船上这么多贵客，要是真的出了事，阿耶肯定会打死我的。”
虽然说的夸张了点，打死不至于，但关个禁闭还是有很大的可能。
一想到那种后果，秦世文打了个哆嗦。
“我会帮你看着一些的。”
裴渡主动开口。
秦世文无奈：“该检查的都检查过了，要是真的再出事，那我也没有办法。”
裴渡表示明白。
看见船只开始往回划，赵瑜深吸一口气，吩咐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做了几件事。
今晚在靠岸之前，必须要让事情闹得大一些。
“娘娘，火油已经备好了。”
赵瑜起身：“山不来见我，我就去见山，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