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潮声如雷,临安城笼罩在八月烟雨中。宝贝立在望江楼飞檐上,天师剑穗沾满细密水珠。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三枚淬毒蒺藜破雨而来。
"叮!"剑鞘横扫,暗器尽数钉入朱漆廊柱。唐雨柔素手拈起毒蒺藜,金针探入凹槽:"是伊贺流的三棱透骨钉,淬了赤练蛇毒。"
沈星移真武剑挑起瓦片,青瓦背面赫然画着浪人刺青:"昨夜盐帮水寨的记号。"剑尖忽地刺入瓦缝,挑出半截带鱼腥的绢帕,"倭寇的联络暗号。"
李慕白擎着酒葫芦跃上屋脊,雨水顺着斗笠流成珠帘:"酉时三刻,官船码头。"他蘸着酒水在瓦片上画出路线图,"盐帮今晚要接批黑货。"
宝贝剑指西北,寒玉真气荡开雨幕。三里外漕船桅杆如林,当中三艘乌篷船吃水极深,船头站着戴斗笠的疤面汉子,腰间短刀柄刻着工部火纹。
"坎位有伏。"唐映雪软剑缠住飞过的信鸽,鸽脚铜管里掉出蜡丸。展开素笺,竟是户部清吏司的密函:"戌时验明正身,子时交割。"
雨势渐急,江面腾起白雾。宝贝突然按住剑柄,城隍庙方向传来凄厉哨声——正是墨家子弟的求援信号!
破败的城隍庙香案下,躺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唐雨柔金针探入死者咽喉:"中了两心绵的蛊毒,半个时辰前毙命。"掀开衣襟,胸口烙着"正学"印。
"是方孝孺门生。"李慕白剑鞘挑开供桌,香灰里埋着半块矩子令。沈星移真武剑劈开神像底座,暗格里滚出鎏金匣,匣中羊皮卷绘着钱塘江暗流图。
宝贝剑尖轻点图纸:"潮信时刻标注有异。"寒玉真气拂过,隐藏的朱砂线显形,竟是戚继光抗倭时的海防布局。唐映雪忽然软剑刺向房梁:"下来!"
黑影应声坠落,手中倭刀寒光如练。宝贝天师剑架住刀锋,火星迸溅间看清来人面罩下的浪人刺青。倭寇突然咬破毒囊,黑血喷向羊皮卷。
"休想!"唐雨柔甩出金蚕丝网住毒血。沈星移剑锋已刺入倭寇肩井穴,挑开衣襟露出胸前的工部匠籍纹身。李慕白蘸取毒血在掌心画出卦象:"坎上离下,水火未济——凶兆。"
庙外突然传来整齐脚步声,三十六名锦衣卫持弩包围大殿。为首千户亮出牙牌:"奉旨查办通倭要犯!"目光扫过羊皮卷时,瞳孔骤然收缩。
宝贝剑鞘轻震,寒玉真气将羊皮卷入袖中:"大人要验看证据?"话音未落,弩箭如蝗袭来。唐映雪软剑舞成银屏,箭矢纷纷坠地。沈星移真武剑破窗而出,剑光过处,三名弩手手腕齐断。
"住手!"李慕白突然掷出酒葫芦,烈酒淋湿锦衣卫飞鱼服。葫芦底部的户部火漆在雨中泛红:"尔等穿的可是去年的旧制官服?"
千户脸色骤变,袖中甩出枚烟雾弹。待雾气散尽,三十六人竟全部咬破毒囊自尽。唐雨柔挑开尸体面皮:"人皮面具!这些是..."
"东瀛忍者的缩骨术。"宝贝剑尖挑起半截卷轴,正是工部营造司的船坞图纸,"看来有人要借朝廷之名,毁掉抗倭海防图。"
江风送来血腥味,众人奔至码头时,三艘乌篷船已化作火海。焦尸手中紧握断刀,刀柄上浪人刺青与锦衣卫牙牌同时没入江涛。
六和塔十三重飞檐挂满铜铃,江潮声里暗藏杀机。宝贝按着羊皮卷标注,在天王殿壁画中找到处暗格。机关开启时,三支弩箭呈品字形射来,箭簇泛着幽蓝。
"趴下!"李慕白剑鞘击地,青砖裂处喷出毒烟。沈星移真武剑劈碎弩箭,箭杆中空处滚出朱砂符咒——正是龙虎山失传的"五雷镇煞符"。
唐映雪软剑刺入壁画菩萨眉心,挑出枚青铜钥匙。钥匙纹路与矩子令缺口吻合,插入地宫锁孔时,整座塔基开始震颤。唐雨柔金针封住众人要穴:"塔内有**香!"
地宫甬道刻满《正气歌》,尽头石棺却散发着海腥味。宝贝天师剑撬开棺盖,棺内堆满前朝青瓷,瓷底印着建文年号。李慕白突然剑指东南:"坎水位动!"
七具铜傀破壁而出,手中兵器竟是戚家军制式狼筅。沈星移真武剑架住攻势,惊觉铜傀使的是鸳鸯阵:"关节处有墨家天志堂的机括!"
宝贝踏着禹步闪到铜傀身后,剑锋刺入脊椎第三节。铜甲崩裂处露出森森白骨,肋骨上刻着蝇头小楷:"洪武三十五年八月十五,方孝孺门生林远图殁于此。"
"当心尸毒!"唐雨柔甩出解毒丹。丹药落地即化,青砖被腐蚀出北斗七星图案。唐映雪软剑挑开石棺夹层,暗格里躺着把鎏金钥匙,柄上浪人刺青与倭寇尸身上的如出一辙。
地宫突然剧烈摇晃,潮水自裂缝涌入。众人冲出塔基时,江面升起七艘龟甲船,船头立着戴青铜面具的清虚子。他手中丈八蛇矛挑起具浮尸,正是失踪多日的工部侍郎!
"朱允炆才是真龙!"清虚子狂笑震落塔檐铜铃。龟甲船青铜炮齐鸣,炮弹在半空炸开,漫天飘落的竟是印着建文年号的伪钞。宝贝天师剑引动惊雷,剑气劈开江涛。寒玉真气凝成冰桥直取主舰,却见清虚子道袍下露出半截飞鱼服——那纹样分明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制式!
平湖秋月亭中,唐雨柔正在查验伪钞。金针挑开夹层,薄如蝉翼的丝帛上绘着泉州港布防图。"用苗疆蛊药写的隐形字。"她将丝帛浸入龙井茶汤,显出工部火器库的密档。
沈星移真武剑劈开石凳,暗格里滚出十二枚虎符。李慕白蘸着茶水在石桌画出阵图:"这是戚继光改良的五行八卦阵,阵眼在...雷峰塔地宫!"
宝贝突然按住剑柄,湖心岛传来凄婉琴声。众人踏水而至,却见放鹤亭内躺着七具乐户尸体,手中乐器皆被换成东瀛三味线。唐映雪软剑挑断琴弦,琴腹内掉出染血名册——首页正是清虚子的画像,标注却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
"二十年前..."李慕白酒葫芦重重顿在石阶,"建文旧案牵连的锦衣卫高手,确实有个善使丈八蛇矛的。"话音未落,十八支火箭破空而来,湖面顿成火海。
宝贝天师剑引动湖水,寒玉真气凝成冰墙。火光照亮对岸,清虚子正挟持着漕帮少主立于断桥残雪处。丈八蛇矛抵住咽喉,矛尖滴落的血珠在雪地绽开红梅。
"想要人质,拿矩子令来换!"清虚子道袍翻卷,露出腰间鎏金牙牌——正面刻着"锦衣卫指挥佥事",背面竟是东瀛菊纹!
唐雨柔突然甩出三枚金针,针尾金蚕丝缠住漕帮少主腰带。沈星移真武剑如白虹贯日,剑气削断蛇矛红缨。漫天飘落的红丝中,清虚子已遁入葛岭密林,狂笑声响彻西湖:
"八月十五子时,雷峰塔地宫,且看潜龙归位!"
宝贝拾起断矛,矛杆内暗藏半张海防图。月光照在图中山海交接处,墨迹竟慢慢显出新标注——那位置赫然是当年郑和宝船遇险的鬼域!
灵隐寺晚钟荡开暮色,古柏枝桠间闪过数道黑影。宝贝踏着飞来峰怪石潜行,忽见冷泉亭畔躺着个灰衣僧人。天师剑挑起僧袍,后心处插着柄倭刀,刀柄浪人刺青混着血渍,竟与工部匠籍纹路重叠。
"是达摩院首座!"李慕白翻过尸身,指间拈起半片金箔,"大相国寺的镀金经页。"沈星移真武剑劈开亭柱,暗格里滚出鎏金佛像,佛首中空处塞着卷东瀛海图。
唐雨柔金针探入佛像莲座:"夹层有苗疆蛊虫。"针尖挑出只碧绿蜈蚣,落地即化毒烟。唐映雪软剑卷起旋风,毒烟凝成"八月十四"四个篆字,正是钱塘大潮前夜。
寺内忽然响起木鱼声,十八铜人列阵而出。宝贝剑指北斗方位,寒玉真气却遭铜人金钟罩反震。当头铜人使出少林龙爪手,掌心赫然印着锦衣卫飞鱼纹!
"坎水转离火!"李慕白掷出酒葫芦,烈酒淋湿铜人关节。沈星移真武剑刺入"肩井"穴,铜甲崩裂处露出焦黑皮肤——竟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镇海镖局总镖头!
大雄宝殿烛火骤灭,三支追魂镖破空而来。宝贝天师剑击落暗器,镖身刻着工部军械编号。佛龛后转出个疤面和尚,手中禅杖镶着东瀛菊纹钢。
"清虚子师兄别来无恙?"李慕白剑指和尚咽喉,"这招达摩剑法使得不伦不类。"禅杖横扫时带起腥风,杖头喷出毒雾——分明是伊贺流忍术!
唐雨柔甩出解毒丹,丹丸撞上毒雾爆开青焰。火光中照见梁上悬着七具尸首,皆着户部税吏官服。唐映雪软剑挑断绳索,尸身坠地摔出怀中海防图——竟是戚继光亲笔批注的版本!
宝贝剑锋抵住和尚膻中穴:"说!工部与倭寇有何勾连?"和尚突然狞笑,口中射出毒针。天师剑回旋格挡的刹那,和尚天灵盖自爆,颅骨内嵌着枚鎏金虎符——正面刻"锦衣卫同知",背面却是浪人刺青!
西湖画舫张灯结彩,丝竹声里暗藏杀机。宝贝扮作盐商登船,天师剑藏在描金折扇中。龟公递来的碧螺春里浮着银针,正是唐门验毒手法。
"官人小心脚下。"美艳歌姬突然踉跄,指尖蔻丹划过宝贝咽喉。扇骨轻点"曲池"穴,歌姬软倒时袖中掉出枚秦王令。李慕白在邻桌蘸酒写字:"东南角琴师,左手少三指。"
沈星移假意醉倒,真武剑鞘抵住琴师后心。七弦琴突然迸出毒针,唐雨柔金蚕丝网住暗器,针尾系着工部库房的封条。琴师暴起时,唐映雪软剑已挑开其面皮——人皮面具下是泉州水师逃兵!
画舫二层突然传来惨叫。破门而入时,只见漕帮长老仰面倒地,胸口插着柄倭刀。窗棂上钉着血书:"子时三刻,雷峰塔顶"。字迹未干,用的是户部特供朱砂。
宝贝掀开船板暗格,内藏十二口鎏金箱。开锁瞬间毒烟喷涌,寒玉真气凝成冰罩。箱中前朝官银下压着新铸火铳,膛线处倭国菊纹与工部火印交错。
"看这里!"唐雨柔挑开箱底夹层,薄绢记载着军械走私账目。最后一页画着带鱼尾浪人刺青,标注"八月十五,海宁卫"。沈星移剑劈舷窗,窗外闪过戴青铜面具的身影——那身形与清虚子一般无二!画舫突然倾斜,三十六个倭寇水鬼凿穿船底。李慕白剑指北斗,众人踏着碎木跃上湖心岛。追兵将至时,岛中古坟轰然开启,碑文赫然是方孝孺亲笔"正气长存"!
坟内甬道刻满抗倭阵图,尽头石棺却散发着海腥味。宝贝天师剑撬开棺盖,棺内堆满带血玉器,每件都刻着建文年号。唐映雪软剑突刺,挑开玉枕暗格——半枚染血的矩子令正与雷峰塔残图严丝合缝!
雷峰塔地宫浸在血色月光中。清虚子立在二十八宿阵眼,丈八蛇矛挑着漕帮少主。四周跪着七派掌门,皆中情人蛊双目赤红。
"朱允炆才是真命天子!"清虚子撕开道袍,露出锦衣卫蟒袍。蛇矛震地时,塔基裂开九道缝隙,海水裹着尸傀喷涌而出。宝贝天师剑引动惊雷,却见尸傀关节处全有墨家天志堂机括!
李慕白剑指东方青龙位:"破阵在角宿!"沈星移真武剑如白虹贯日,剑气撞碎星位铜镜。镜后露出半部《永乐大典》,记载着沐英私造宝船的罪证。唐雨柔金针封住掌门要穴,挑出蛊虫竟是工部特供的西域冰蚕!
清虚子突然掷出蛇矛,矛杆裂开喷出毒雾。宝贝寒玉真气凝成冰盾,雾中显形三十六名锦衣卫死士——个个戴着建文旧臣的面具!唐映雪软剑卷起旋风,面具破碎处露出倭寇真容。
"乾坤倒转!"李慕白酒葫芦砸向地脉。塔基崩塌刹那,宝贝天师剑刺入清虚子丹田。道袍碎裂处露出满身浪人刺青,心口却烙着方孝孺的"正学"印!
海水倒灌地宫,众人携证据破窗而出。晨曦中雷峰塔轰然倒塌,瓦砾间飘出张焦黄绢帕,上书:
"潮生潮灭二十年,
孤灯照影血未干。
若问前朝沉冤事,
且看东海起楼船。"
宝贝握紧半枚矩子令,江风送来远洋船队的号角。李慕白蘸着海水在掌心画卦:"坎为水,巽为风——下一局,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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