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贸中心,位于华城CBD的核心,是三座流线型摩天大楼组成的建筑群。
其中最高的一座,楼顶,拥有全华城唯一一个,经过军方特批的私人直升机停机坪。
属于苏氏集团。
黑色的奥迪A6,如同一道幽灵般的影子,无视了地下车库入口那堪比机场安检的层层关卡,畅通无阻地,驶入了一部专为运载超跑和防弹轿车设计的,超大型货运电梯。
电梯内壁,是冰冷的不锈钢。
但地面,却铺着一层厚厚的,来自意大利顶级品牌Poltrona Frau的,柔软的Pelle Frau?皮革,仅仅是这一部电梯的内饰,就价值七位数。
电梯,并非向上。
而是,横向移动。
沿着一条不对外公开的,深埋于地下的秘密通道,以极快的速度,直接通往了主楼的中央核心筒。
在那里,另一部高速电梯,早已等候。
当叶远走出电梯时,他已经身处三百米的高空。
华贸中心的顶层,是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名为“云端”的私人会所。
这里,是唐宛如真正的,商业社交王国。
会所的设计,出自已故设计大师扎哈·哈迪德之手,充满了未来感的,流动的曲线。地面,是光可鉴人的黑曜石。天花板上,悬挂着由捷克水晶品牌Lasvit定制的,如同星河倒悬般的动态水晶吊灯。
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由法国调香大师为这里独家调配的,“雨后白桦林”的香氛。
此刻,会所里,空无一人。
只有唐宛如的首席助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干练的女人,带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恭敬地等候在电梯口。
“叶先生。”她微微躬身,“唐总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她引着叶远,穿过空旷的会所大厅,走向一扇通往天台的,厚重的钛合金门。
门被推开。
一股凌厉的夜风,扑面而来。
三百米高空的风,很大,很冷。吹得叶远身上那件Kiton的风衣,猎猎作响。
天台的正中央,静静地停着一架通体漆黑的,造型充满科幻感的直升机。
它不是市面上任何一款常见的型号。
流畅的,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多面体机身,覆盖着能吸收雷达波的,哑光黑涂层。旋翼,是五叶设计,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噪音。
这是由空中客车直升机公司,为某个中东王室,秘密定制的H160M“猎豹”的民用魔改版。
全球,仅此一架。
造价,超过十亿。
一个穿着深蓝色飞行服,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早已在机舱旁等候。他看到叶远,立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叶先生,我是杰森,您的专属飞行员。”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随时可以起飞。”
他是前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的王牌飞行员。现在,他的雇主,是唐宛如。
叶远点了点头,弯腰,坐进了机舱。
机舱内部,空间宽敞。没有多余的奢华装饰,只有四个由碳纤维和真皮包裹的,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以及一整套,堪比战斗机的,先进的航电系统。
舱门关闭。
那巨大的旋翼,开始无声的,缓缓转动。
没有寻常直升机起飞时,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一股低沉的,如同猛兽呼吸般的嗡嗡声。
直升机平稳的,垂直升空。
脚下的城市,迅速变小。
那片由无数灯光组成的璀璨星河,在他脚下,铺陈开来。
“目标地点,已发送至您的导航系统。”叶远对着通讯器,淡淡说道。
“收到。”杰森的回答,干脆利落。
直升机在空中,划过一个流畅的弧线,机头调转,朝着华城北郊的方向,猛地加速!
如同一只黑色的猎鹰,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机舱内,叶远的脸色,有些苍白。
维持对整个城市信息流的压制,同时,还要分出一部分心神,去锁定那个巨大能量源的位置。
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消耗。
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闭上眼,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那股在体内奔腾消耗的“源质能量”,在他的控制下,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如同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
窗外,城市的繁华,在飞速倒退。
高楼大厦,变成了低矮的厂房。璀璨的灯火,变成了零星的光点。
空气里,那股属于人类文明的喧嚣气息,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工业时代的,衰败与死寂。
十几分钟后。
直升机开始减速,降低高度。
下方,出现了一片占地面积巨大的,废弃的钢铁厂。
巨大的炼钢高炉,像沉默的钢铁巨人,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锈迹斑斑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血管,缠绕着每一栋建筑。
这里,就是“观察者”选定的,舞台。
“先生,我们到了。”杰森的声音,从前方的驾驶舱传来,“根据热成像,三号炼钢车间的核心区域,有生命信号。一个,体温正常。另一个……体温,高得像个火炉。”
“就在这里停下。”叶远睁开了眼睛。
一道冰冷的寒芒,在他的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直升机,在距离地面五十米的高空,稳稳悬停。
舱门,向一侧滑开。
凌冽的寒风,瞬间灌满了整个机舱。
叶远站起身,走到舱门边。
他看着下方那片如同巨兽巢穴般的,黑暗的钢铁丛林。
他知道,下面,有一张为他准备好的,弥天大网。
他也知道,那个自以为是的导演,正躲在幕后,等着欣赏他,是如何一步步,走进绝望的。
叶远没有丝毫犹豫。
他纵身一跃。
黑色的风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朝着那片,最深沉的黑暗,坠落而去。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叶远双脚落地,坚硬的水泥地面,以他为中心,瞬间龟裂开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痕。
五十米的高度,对他而言,与走下一级台阶,毫无区别。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风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煤灰混合的,刺鼻的味道。
四周,一片死寂。
只有夜风,吹过那些废弃的管道时,发出“呜呜”的,如同鬼哭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