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殿的议事堂,是由整块混沌石雕琢而成的圆形空间,穹顶镶嵌着三千颗星辰砂,模拟出周天星轨的运转轨迹。堂中央没有桌椅,只有六根刻满轮回道纹的玉柱,柱顶悬浮着不同色泽的光球——那是六兄妹各自执掌领域的法则核心。
赵晨曦立于东方玉柱下,一袭青衣上绣着混沌剑纹,腰间悬着一柄无鞘古剑,剑穗是母亲林晓婉亲手编织的剑形络子。作为长子,她率先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泉:“玄冥界裂缝的扩张速度比推演快了三成,昨日星枢阁传来消息,裂缝边缘已出现‘幽冥噬灵藤’,这种藤蔓能吞噬仙灵气,三日便蔓延了百里。”
她指尖轻弹,东方玉柱的光球亮起,投射出一幅立体星图,图上玄冥界裂缝处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剑域已组建三千‘破冥剑卫’,由公孙月前辈亲自训练,下月便可进驻边疆。但新兵的‘混沌剑意’尚未纯熟,恐怕还需寒狱支援一些‘冰魄符’,压制藤蔓的活性。”
西侧玉柱下的赵寒闻言点头,她身着银白战甲,肩甲上雕刻着冰凰图腾,手中把玩着一枚玄冰令牌。作为赵晨曦的妹妹,她性子更显刚毅,战甲下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上次镇压寒狱暴动时留下的疤痕:“寒狱的‘玄冰矿’还够炼制五千枚符篆,我让韩雪姑姑的冰魄殿协助,十日内便可送到剑域。”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寒狱深处的‘永冻熵息’最近有些异动,我怀疑是玄冥界的阴气引动的。昨日巡查时,发现三名看守仙吏被熵息侵蚀,虽及时净化,却也暴露了防御漏洞。炎弟,佛妖净土的‘菩提圣水’能否分一些?”
南侧玉柱的光球散发着金红双色光芒,赵炎身着佛妖双纹的法袍,左手持菩提念珠,右手握着一柄妖火凝聚的短刃。他闻言温和一笑,指尖在念珠上轻转:“圣水还有三坛,本是准备净化西荒魔染区的,寒姐先拿去用,我再让灵悦姑姑从佛妖秘境中再取一些。”
他看向中央玉柱的赵昭,眼中带着关切:“说起来,西荒的毒沼改造如何了?上次你说‘阴阳济厄丹’的药引还差一味‘幽冥草’,我让佛妖净土的妖植园试着培育,昨日已发芽。”
赵昭穿着一身绣满毒纹的粉裙,正低头把玩着一枚丹炉形的玉佩——那是慕容雪送她的生辰礼物。听到兄长询问,她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雀跃:“已经成功了!我和母亲用‘万毒体’催生出的幽冥草,药性比野生的纯三倍,上周试炼新丹,已经能净化小范围的熵毒土壤了!”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半金半黑的丹丸,丹丸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既清苦又馥郁的奇异香气:“这是改良版的‘阴阳济厄丹’,加入了建木的新芽汁,青梧妹妹,你看能不能用在建木的根系养护上?”
北侧玉柱下的赵青梧闻言,怀中抱着的建木幼苗轻轻摇曳,发出愉悦的轻响。她穿着一身翠绿罗裙,裙摆上点缀着细小的叶片,那是建木根系自然凝结的灵纹。作为六兄妹中最小的女孩,她性子最是温柔,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正好需要!建木最近在修复北域灵脉,根系触碰到熵毒土壤会枯萎,有这丹丸的汁液,至少能让生长速度加快一倍。”
她看向西侧的赵无涯,眼中带着担忧:“无涯哥哥,星枢阁推演的‘彼岸坐标’,真的在玄冥界深处吗?建木昨晚开花时,花瓣上浮现出很多模糊的人影,好像在求救。”
一直沉默的赵无涯终于开口,他站在西北玉柱下,身着星辰道袍,手中托着一枚星盘,盘上的摇光星与无涯星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作为兄长中最沉稳的一个,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平静:“坐标没错,但比预想的更危险。星轨推演显示,彼岸之境的‘生灭法则’正在侵蚀玄冥界,那些求救的人影,恐怕是被法则同化的玄冥界生灵。”
他指尖在星盘上一点,盘上浮现出一道血色轨迹:“这是新发现的‘幽冥古道’,从玄冥界直通东天域妖帝宫,木婉清姑姑已派人镇守,但古道中有‘时间乱流’,寻常仙修进入会瞬间衰老。晨曦姐,剑域的‘时空剑匣’能否借来一用?”
赵晨曦立刻点头:“我让人送去,那剑匣是父亲用轮回剑碎片炼制的,正好能稳定时间流速。不过……”她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父亲最近在闭关冲击‘仙帝巅峰’,我们不能让这些琐事打扰他。玄冥界的事,六兄妹必须扛起来。”
“说得对。”赵寒握紧了手中的玄冰令牌,“母亲们在各自的领域镇守,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总不能让她们还为我们操心。寒狱的防御,我会亲自盯紧,绝不放过任何一缕熵息。”
赵炎补充道:“佛妖净土会联合妖族,在东天域布下‘双莲结界’,一旦古道有异动,能第一时间预警。另外,我打算在西荒开设‘佛妖学堂’,让各族修士相互学习,毕竟对抗彼岸之境,需要所有种族联手。”
赵昭晃了晃手中的丹丸:“那我就多炼些‘阴阳济厄丹’,不仅要净化土壤,还要研究出能抵抗生灭法则的丹药。青梧妹妹,建木的新芽汁还有多少?我们可能需要长期合作。”
赵青梧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建木幼苗:“只要建木能吸收足够的星辰之力,就能不断产出新芽汁。无涯哥哥,能不能让星枢阁调整一下北域的星轨,让建木多吸收些摇光星的灵气?”
赵无涯颔首:“我今晚就去调整,顺便加固‘无涯星’的防御,那颗星承载着父亲的部分星辰道体,绝不能被彼岸法则污染。”
六人你一言我一语,议事堂的六颗光球逐渐靠近,最终在中央汇聚成一道六色光柱,光柱中浮现出赵明的虚影——那是轮回殿的护殿灵阵感应到六人同心,自发显现的影像。虚影没有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他们,眼中带着欣慰的笑意。
“父亲在看着我们呢。”赵晨曦望着虚影,语气变得无比郑重,“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教我们练剑时说的话吗?‘血脉是传承,不是枷锁,真正的责任,是守住自己想守护的人’。”
赵寒接口道:“母亲也说过,她们那一代人用鲜血铺就了归真仙界,我们这一代,就要用骨头把这条路夯实,让后世子孙再也不用面对熵和彼岸之境的威胁。”
赵炎双手合十,菩提念珠发出淡淡的金光:“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我们不是要入地狱,是要把地狱挡在仙界之外。”
赵昭将丹丸收好,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毒能杀人,亦能救人,我要让西荒的毒沼变成良田,让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是毒,也能成为守护的力量。”
赵青梧抱着建木幼苗,轻声道:“建木能连接天地灵脉,我要让它的根系遍布六域,就像我们兄妹,无论身在何处,心都连在一起。”
赵无涯最后开口,星盘上的星轨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星辰指引方向,也记录历史。我要让后世的星图上,写着我们六兄妹的名字,写着我们如何守住了这片家园。”
话音落下,中央的六色光柱骤然暴涨,将整个议事堂都笼罩其中。六根玉柱上的轮回道纹同时亮起,在地面上交织成一个巨大的“责”字,字纹中流淌着六人的本源之力——混沌剑气、玄冰法则、佛妖之力、丹毒法则、生命灵气、星辰道韵,六种力量完美融合,散发出不输仙帝威压的磅礴气息。
轮回殿外,正在巡逻的仙卫们惊讶地望向议事堂的方向,只见六色光柱直冲云霄,与轮回殿顶端的仙帝冠冕遥相呼应,整个仙界的灵脉都在这一刻轻轻震颤,仿佛在为这六位年轻的守护者欢呼。
议事堂内,六兄妹相视一笑,之前的凝重被一种名为“责任”的暖流所取代。他们知道,前路必然充满荆棘,玄冥界的危机、彼岸之境的诡秘、熵的残余势力,每一个都足以让仙帝都头疼。但他们更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身后有父母的期盼,有仙界众生的信任,有彼此的扶持。
“散了吧,各司其职。”赵晨曦率先转身,青衣在光柱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三日后此时,再来汇报进展。”
“好。”
五人同时应道,各自化作一道流光,从议事堂的不同方向离去。赵晨曦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中央那道逐渐淡去的父亲虚影,握紧了腰间的古剑。剑穗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传承与守护的故事。
议事堂最终恢复了平静,只有地面上的“责”字还残留着淡淡的光芒,六根玉柱的光球依旧悬浮,如同六颗永不熄灭的星辰,在轮回殿的核心,默默守护着这片他们誓死也要扞卫的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