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便饭,陆为民让大丫陪他把家里每处都看了看,老屋,废弃的猪圈变成练功房和鸡圈。
又去看了看新猪圈,还有元宝要买的兔子,以及猪圈北侧的蔬菜棚。
杨勇杨强罗松与小葱也都跟在后面不声不响地看着。
他们都很想了解大丫是如何把日子一点一点给过好的。
“姐姐,我能跟你学习生豆芽吗?”
罗松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大丫看向小松,她说:“生豆芽也没有什么难题,无非就是买几口缸,买些黄豆回来。这没啥技术。
年前,我不是和你说了吗?
也和干妈说了帮你去找饭店里厨师学徒工作。先把烧炒配菜烹饪技术学好。
将来在干爸手下,总会有你的用武之地的。
说实在的卖豆芽,若是量小,其实是卖不了几个钱,只够个家里灯油火号油盐钱。量大,那又是一种说法。
若是你选择生豆芽,你就没时间干厨师学徒工,而且爷爷奶奶年岁大了,你确定他们还有能力溜乡串户叫卖吗?”
罗松说:“我们可以到菜市租个摊位。
早上我把豆芽带去菜市,让我爷奶守摊,饭店上午九点才开门呢。
守到中午,他们可以买点吃食,等我一点左右下工,再去把他们接送回去,这样爷爷奶奶有事情做,每天即便赚些小钱,他们也会很高兴,就会觉得自己还有用,日子有奔头!”
大丫一听,是噢,老人有了精神支柱,就不会胡思乱想。
于是就爽快答应,“成,一会我把生豆芽的步骤写给你们都看看,如果你们都有兴趣的话,都可以干,再做些豆制品搭配卖,有个固定摊位还是不错的,少受奔波之苦!
我爸也是,几天不卖货,就在家里急的不得了!”
这时,金家本家的老辈的姑奶奶,中辈的姑姑,与大丫同辈的出嫁姐姐们都陆续过来。
其中就有小带夫妻。
小带也怀了身孕,微凸的小腹,被对她的对象小心地搀扶着。
“小带姑姑啥时候到的?”
小带冲大丫笑,“午后到的,你忙你的,我妈说,我是双身子的人不能去你房间,摸碰你的嫁妆!”
大丫笑:“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何况我屋里也没准备什么嫁妆!”
大丫走近小带,用眼瞅了瞅小带那微微凸起的小腹,问:“姑姑,听人说怀孕瞒三不瞒四,你这怀孕几个月了?”
小带低头看了看肚子,红霞飞面,羞涩地说道,“五个月了。”
这时张浩然骑着大三轮摩托车拉着自家人和杨华老两口。
大丫忙去迎接,就对小带夫妇说:“姑姑,姑夫,你们找个位置坐下吧?这边我姥姥姥爷和舅舅来了!”
小带笑,说:“你快忙你的去吧!”
张浩然把大三轮车停在路南边的树行子里,这里边边口的积雪也是被大丫清理过的,没有烂泥。
大丫打开三轮车的后斗门,先是把杨华夫妻扶了下来,再就是张父张母,徐艳笑着说:“我说不来的,你舅舅非让我来。看,咱们一家人都来了,得占半桌人!”
大丫伸手拉了徐艳:“俺妗子,你说话就见外了不是?
咱们既然认了亲,那就是亲的。
你若不愿意来,那就没拿我这个外甥女当亲的对待!还是舅舅对我亲!”
徐艳忙辩解:“哪有!对你,我和你舅舅是一样的心!”
大丫伸手搂了搂徐艳,“看,就知道俺妗子疼我,不来可不好,替我省了饭食,我也不开心呢!
走吧,都别站在门口,快进屋。
我上海的大舅舅来了,介绍你们俩认识一下!”
大丫又对张浩然说。
张浩然说:“好”
然后伸手去把车厢里一个大包袱给提了起来。
大丫问:“舅舅,这里是啥?”
张浩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是你姥姥让我给你买的两床丝棉被,春秋天盖正好!”
大丫:“姥姥!您就想的周到!”
大丫一把抱住张母。
大丫把几人领进屋,把张浩然家介绍给吴水波陆为民认识。
吴水秀看到张父张母,张口就喊道:“俺干娘、俺干爹!”
并还向吴水波炫耀,说是大丫给她认的干爹干娘,对她们一家可好了。
家里能够喂猪,都是干爹干娘掏钱买的母猪和猪崽送来的。
还夸张浩然好,就如亲弟弟一样,不嫌弃她这个姐姐!
既然被大丫认可的,吴水波和陆为民都以礼貌相待。
很快外面又来了一家人,是曹明池兄弟俩及大蛮母子三人。
三丫认的干亲,她自然比大丫更加热情地把人给迎进门,又是端茶,又是拿烟,搬板凳。
大丫上前喊了人,是来都是客!
很快,前面汪庄的及金庄本庄的人都涌动在大丫家院里院外。
姑娘出嫁,来吃席,叫做添箱。
儿子娶亲,来吃席,叫做喝喜酒。
因而他们都是来添箱吃席的。
金知峻与金小光父子把大丫家老屋里老式八仙桌,抬到院门外的院墙边放好。
把红纸裁剪订制的礼单册子放在桌面上,拿来墨汁,毛笔砚台。
并让人把六十六包果子搬出来。
并又在桌面上摆放两个盘子,盘子里面抓放瓜子小糖,他问大丫要了个皮包,装钱用。
并把吴良才给拉了出去,让他收钱。
让小光发果子!
让金初站在边上跑腿儿。
瓜子小糖一上桌,立马就有很多人涌了过来。
金初笑着说:“想吃瓜子小糖,快把饭票都给买了吧,这里是上账桌。
我待这里看着哈,你不上账,不准吃席哈!
不然被我发现,我就把他给赶出去!”
“乖!你这孩子就瞎说,谁个来添箱不出礼?哪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金初笑不笑不地说道:“或许有呢?
有人把我明叔当憨子待,想来个混水摸鱼!我这个侄子可不答应!”
有人听他这么说,嘴巴一撇,“说的是你家吧?”
金初说:“大丫可是我妹子,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光出力,也要出礼!”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来,往吴良才跟前一递,对金知峻说:“八爷爷,记我的名字,金初。”
金知峻说:“不记你爸的名字?”
金初说:“我和他已经分家了,当然要记我自己的名字。”
金知峻点头:“好!”
便用毛笔在红纸上写下第一个出礼人,金初两个字,礼金:二十元。
小光赶紧递了一包带有红纸标志的果子,“给你喜果子,初哥。”
金初拿着果子对众人晃了晃,说:“看见没?我可不是白吃白喝的!”
自看到陆为民一行人过来后,又是小汽车,又是大汽车,还有那一车厢丰厚的家具,就知道大丫家在上海的亲戚,一定很有钱!
他就更想和大丫一家搞好关系!
到时候多少也能沾点光。
经他这么一带头,本庄的,前庄的,就都向账桌前围拢。
有人说:“金初和金明是亲的,一个房下。
他上二十,俺们就是来添箱的,就上个平礼吧!”
于是,那人就递给吴良才十块钱,又对金知峻报出记账的名字。
于是不少人都上了十块钱的。
也有人上十五。
还有人上二十。
还有人拿来一块布上礼,无礼金。
金知峻就会裁剪长方形小红纸条,在上面写上出礼人的名字,夹在布里,做为标签,好方便大丫将来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