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曹宝坤知道,自己的弟弟不能不救,否则老娘要问责。
想到这里,他沉住气说道:“时年同志,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投资商也跑了,你看能不能让人先将我弟弟放了。”
“走了一个投资商,还会来其他的投资商嘛,你总不能因为一个投资商,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和气,你说对不对?”
“况且,我听说这次上去招商的情况并不是太好。”
“时年同志呀,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你也不用着急,慢慢来嘛!”
听了前面的两句话,贺时年的心已经微微动摇。
曹宝坤说得有一定道理。
投资商跑了一个,还有下一个。
但县委专职副书记只有一个。
曹宝坤是副书记,如果能不得罪的情况下,贺时年不管为了以后工作好开展。
亦或者为了勒武县的整体稳定团结都会综合考虑。
都应该选择给曹宝坤这个面子。
但他最后一句话,让贺时年极为不舒服。
他的意思很明确,贺时年在省城招商会的事曹宝坤已经听说了。
效果很不好。
效果不好的后果是什么,当然是完不成招商任务。
完不成的后果是什么,当然是和常务副县长失之交臂。
曹宝坤言语已经带上了浓厚戏谑的味道。
甚至小瞧他贺时年,想要看着他出丑。
哼!
副书记的弟弟就可以随便打人,可以随便调戏妇女?
如果真是这样,以后谁还敢来勒武县投资?
商人有商人的圈子,有老乡会,有行业协会。
看似得罪了一个梁德发。
实则背后已经不知不觉得罪了很多人。
如果梁德发添油加醋的四处宣传。
一传十,十传百。
那么谁还敢来东开区投资?
千里之行,溃于蚁穴。
贺时年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搭建好了东开区的营商环境。
结果却被曹宝昌,这个不知好歹的二百五,一朝破坏殆尽。
贺时年说道:“对不起,曹书记,我不能干预司法的公正。此事我看还是按照正规流程走吧!”
说完,贺时年也不怕得罪曹宝坤,直接掐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贺时年的心境反而平复了下来。
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都已经得罪了。
不管后面会怎么样。
但贺时年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手中的权力,屁股下的椅子。
接着,贺时年对祁同军说道:“同军,给我严惩歹徒,谁来说情也不准放人。”
“这件事我会亲自向鲁书记汇报,你顶住压力,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祁同军道:“是,贺县长,我明白了。”
贺时年和众人说一声辛苦,让众人都早点回去休息。
上了车,贺时年拨通了鲁雄飞的电话,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鲁雄飞听后愤怒了。
“在勒武县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并且当事人还是曹宝坤这个副书记的弟弟,简直岂有此理。”
“东开区的营商环境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轨,却被一颗老鼠屎搅坏了一锅汤。”
“时年同志,这件事以你的意见为准,有什么压力,我全部帮你顶上。”
“等下周我会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专门讨论此事,以权护私的事在我手里绝不会纵容。”
贺时年听鲁雄飞如此说,心下松了不少。
“好,鲁书记,等下周上班,我刚好也要来找你汇报此次招商引资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贺时年刚刚跑完步,准备去办公室。
电话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昨晚的曹宝坤的。
贺时年知道曹宝坤的目的。
同时,昨晚在向鲁雄飞汇报了之后,贺时年有了一个新的策略。
这个策略如果能真正落地。
贺时年可以肯定,至少让曹宝坤这个副书记掉一层皮。
想到这里,贺时年语气平缓道:“早,曹书记,有什么事吗?”
曹宝坤昨晚一晚都没有睡好。
贺时年这个副县长,还没有进入常委呢,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简直岂有此理。
但此刻却不得不压制着怒气。
“贺时年同志,我弟弟已经在派出所拘留一整夜了。”
“该有的惩罚,教育都已经到位了,你看这件事是不是处理一下?”
贺时年打哈哈道:“曹书记,我说了,我不能干预司法公正,你这么说让我为难呀!”
“当然,你是县委副书记,这件事你说了算。”
贺时年悄无声息将皮球踢了回去。
曹宝坤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贺时年。
他语气变得不善,又带着冷意。
“我已经联系过祁同军了,他说是你的命令,没有你发话,谁也带不走我弟弟。”
“贺时年同志,你说这算什么事,打架斗殴而已,小事一件有必要闹得大家里外不是人吗?”
“拘留一个晚上足够了,大家各退一步,日后才好相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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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时年嘴角冷冷一笑。
首先,哪怕曹宝坤打电话给祁同军,祁同军也不可能傻到直接这样说话。
其次,这件事是打架斗殴吗?
这是猥亵妇女好不好。
贺时年笑道:“曹书记,你严重了。”
“我这边很忙,今天还有投资商过来考察,我还要继续陪同。”
“如果曹宝昌出来了,你能保证他不再犯错误吗?”
曹宝坤暗自骂了一声,道:“我这弟弟不是疯子,也不是傻缺,我相信他做事有分寸。”
“况且昨晚他是喝醉了酒,人喝酒之后,有些行为确实出乎意料。”
“贺时年同志,我在这里可以保证,以后我弟弟不会再闹事,我一定严加管教。”
贺时年笑道:“曹书记的这句话我可是记在心里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也真的不好做人了。”
顿了顿,贺时年又表演道:“祁同军这个同志到底什么回事?”
“认真做事是他的优点,但也不能犟呀,他居然连副书记的面子都不给,连你的话都不听。”
“还敢拉我做虎皮,我马上批评教育他,让他该放人就放人。”
这句话说出来,虽然是在演戏,但曹宝坤听着就中听了。
曹宝坤舒了一口气,借坡下驴,语气也变缓了。
“是呀,祁同军这个同志就是工作太过认真,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那就是太死板了。”
“时年同志,辛苦你了。”
挂断电话,贺时年将和曹宝坤的对话录音保留好,拨打了祁同军的电话。
“同军,昨晚怎么样?”
祁同军道:“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曹宝昌哭了两次,一夜没给他睡觉,以后他应该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
贺时年一笑,道“行,你将人放了吧!”
“好,我马上放人。”
挂断电话,祁同军就安排人将曹宝昌给放了。
疲惫不堪,全身酸痛的曹宝昌出了派出所的门,深深吸了一口空气。
“狗日的逼崽子,老子让你们知道老子的厉害。”
接着,曹宝昌拨通了一个电话。
“黄老板,我是曹宝昌,对,曹宝坤的弟弟,我向你借两个人用用。”
曹宝昌口中的黄老板,显然就是勒武县首富,地下皇帝黄广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