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军道:“好,好,那我们就先撤了。”
祁同军可没有贺时年的勇气。
敢和县委副书记,县长等人公开叫板。
听贺时年如此说,祁同军如蒙大赦,带着人离开。
曹宝昌见这些民警被自己的大哥训斥之后灰头土脸走了。
一时间哈哈大笑,越发猖狂无度。
“嘿嘿,大哥,我就说在这勒武县,只要有大哥在,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派出所这些龟孙子,也就是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呸!”
“啪——”
曹宝昌的话音刚刚落下,曹宝坤的一个**斗就扇在了他的脸上。
耳光清脆响亮。
曹宝昌懵逼了,瞪大了眼睛,整张脸都有些发麻。
“大······大哥,你······你打我?”
“大哥,你······你已经有十年没有打我了!”
说着,曹宝昌竟然留出了眼泪。
“曹宝昌,你再敢胡来,耶稣也保不了你,我说的!”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勒武县的天是我说了就算的吗?”
“大哥!”
曹宝昌捂着脸,满脸委屈。
“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曹宝坤咬牙切齿怒道:“老子今早才向贺时年求情,承诺担保你绝对不会再惹事,他才同意将你放出来。”
“没想到你踏马的下午就给老子惹事,你这是存心想害死我。”
提到贺时年,曹宝昌哼了一声。
“大哥,你是县委副书记,他贺时年就是一个普通的副县长,他算什么东西?”
“我故意去高速路口拦截外地车辆,就是要破坏他的招商引资,让他好看。”
“我打听清楚了,那些人是来东开区谈投资的,只要破坏了这事,贺时年完不成招商引资,他就是一个笑话。”
“啪——”
曹宝坤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我说你是猪脑子吗?”
“在勒武县,谁不知道你是我弟弟,你公然去高速路口拦车,这是违法犯罪行为你知不知道?”
“不但猥亵妇女,还敲诈勒索,你这是知法犯法。”
“这件事如果被有些人加油添醋的说三道四,他们只会认为是我怂恿你这么干的。”
“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个猪脑子会不会想一想?”
“从大的方面而言,这是破坏团结,破坏招商,阻碍勒武的发展。”
“这件事如果闹大了,上面的领导知道了,我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
“老子告诉你,一个不好,老子这辈子的前途就算彻底完蛋了,妈了个表的。”
闻言,曹宝昌也目露惊恐,恍然大悟般的骇然和震惊。
这一点!
他的猪脑子确实没有想到。
他想的都是如何报复贺时年,以报昨晚之仇。
正在这时,房间内,老母亲佝偻着腰,杵着拐杖走了出来。
“宝坤,你是大哥,你别打你弟弟了。”
“当初家里穷,为了让你读高中,念师专,你弟弟宝昌初中都没有读完就退了学。”
“因为文化低,没有你的出息,但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弟弟。”
“你爸走得早,要是我那天也死了,你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你弟弟一个亲人了。”
闻言,曹宝坤哀叹一口气,心里一软,怒火渐消大半。
但还是说道:“妈,我打他是为了他好。如果他再这样下去,别说工作能否保住,不坐牢就算好的了。”
老母亲道:“你说的这些我管不了,我只认他是你亲弟弟,血浓于水。”
“他犯了什么错,你可以教育他,但不要打他。”
“你打了他,也就打在了我的心口,我心儿疼得紧。”
“宝坤呐,他是你亲弟弟,你要帮他,维护他!”
曹宝坤无言以对!
老娘这样宠溺他这个没用的弟弟,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出大事。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他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有些怅然和无奈。
······
祁同军返回贺时年的办公室,将现场的情况说了一遍。
不过,以祁同军的智商自然不知道贺时年接下来会怎么做。
“贺县长,今天被曹书记训斥,我感觉太窝囊了。”
“这样的情况都不抓人,我对不起我身上这身警服。”
贺时年笑了笑道:“同军同志呀,斗争要讲究方式方法,要讲究手段。”
“你也不用着急,就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好了。”
“你以为你现在抓了曹宝昌就可以给他定刑?”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今天抓了,明天曹宝坤就会想各种办法捞人。”
祁同军道:“我就是气不愤,至少也可以蹬他几脚,也好出出气。”
“曹宝昌太过分了,性质和影响太恶劣了,竟然公然阻止外商来东开区,扬言还要收买路费。”
“这就是典型的流氓混混,是猥亵,是敲诈勒索,不将他们绳之以法,难消心头之恨。”
贺时年看着祁同军气愤的模样,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让子弹再飞一会儿’这句话,祁同军没有深入理解。
贺时年说道:“你不用愤怒,也可以放心,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祁同军欣喜道:“贺县长,我坚决服从命令,我一定冲在第一线,决不能让犯罪分子嚣张。”
贺时年道:“刚才我已经让受欺负的投资商拨打了州长和州委书记热线电话。”
“你放心,这件事不管放在县里,还是放在州上,都是大事,必然严肃处理。”
祁同军闻言,仿佛一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贺县长,这招高明呀!”
贺时年笑道:“同军呀,记住,我们是人民的干部,我们行事处事一定要注意程序正义。”
“我们东开区作为县委县政府的派出机构,和上级领导因为这件事直接发生冲突,这不明智。”
“但是,如果州委州府介入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祁同军已经明白贺时年的策略,心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办法自己想不到,贺时年却想得到,这就是差距。
怪不得人家比自己还小,三十岁不到就能是自己领导,就能是副县长。
眼界决定了高度,人脉决定了宽度。
其实,让上面干预,这是典型的‘以大欺小’的策略。
但在谋略层面却是‘阳谋’,也不算多高明。
哪怕时候曹宝坤知道这件事是贺时年在背后操作的,他曹宝坤也只有咬牙切齿的份。
官场是有层级的,就像金字塔一样。
官场的博弈,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谁的权力大,谁的靠山硬,谁能在斗争中获得更多的资源。
那么谁最后就能获胜。
看着贺时年,祁同军坚信自己想要倚仗贺时年这棵树的想法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