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
凯伦无法理解自己将要作何选择,更不知道未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他就像是身处在迷雾笼罩的森林里,看不清楚道路,也分不清方向。
前方到底是光明大道?还是绝路深渊?是听从命运的指挥?还是跟随内心的选择?
无人知晓,摆在他面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赌”。
一身入局,用生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凯伦,你怕了吗?”菲西鲁斯瞥头直视凯伦的眼睛,那双眼眸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菲西鲁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穿透他的内心,竟让凯伦心虚地有了几分闪躲。
但这并不是他胆小怕事,而是他知道,到达这个层次领域的东西,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对抗的。
正如往日种种。
如果不是菲西鲁斯告诉他事实真相,凯伦可能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正如《哈姆雷特》的原文中也提出一个令人深思的哲学思想“To be, or no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但又如鲁迅先生说过的“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
没有被生活考验过的人,无法被誉为为猛士,不曾下过地狱斩杀恶龙者,更不能称之为英雄。
这些话像是在他耳边呐喊,激励着他,却也让他更加迷茫。
凯伦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些话语,内心的挣扎愈发激烈,直到她看见一旁神色冰冷的艾利克斯。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却在此刻抬起眸子望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如何做出选择。
踌躇片刻,凯伦一咬牙最终还是猛然抬起头,右手握拳砸在胸口,神色庄重的说道“愿意为盗贼的荣耀,献出心脏!”
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中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将恐惧驱散。
他的生命早已死去过无数次,这样的经历,让凯伦对于死亡多了几分从容与淡定。
就如被裁决审判时的丹尼尔,命运总是让这些人接受苦难,却能让他们在尘埃中开出美丽的花朵。
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崇高的理想又或者是美好的爱情,凯伦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勇敢面对是打破命运魔咒的唯一出路。
众人诧异的望着他,这个曾经玩世不恭的男孩,总是用满不在乎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脆弱。
今天终于在责任与使命面前成长。
虽然现在他的声音还显得十分稚嫩,但他的样子却表现得如此果敢和坚定。
那一瞬间,他恍如化茧成蝶。
在听见凯伦的回答后,菲西鲁斯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神色。
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凯伦时。
小凯伦蜷缩在贫民窟的角落里,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却倔强的不肯低头求助。
时光荏苒,再转眼他已经长大成人。
凯伦自小被父母遗弃,后被人贩子收养,希望其成年后可以通过精灵身份卖个好价钱。
可直到人贩子,在凯伦十四岁卖给贵族时才知道,他并非高种阶的精灵,而是人类与精灵跨种族媾和的杂性。
至那以后,凯伦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奴隶主的皮鞭无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痕;繁重的杂役压得他直不起腰,每天都在疲惫和痛苦中度过,以偿还这些年的抚养债务。
好在最后他幸运的逃了出来。
可流亡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因为种阶之门的缘故,凯伦自小就受同龄人的白眼和嘲笑。
那些尖锐刺耳的话语,如同利剑般一次次刺痛他的内心。
在街头巷尾,他常常能感受到他人异样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满了嫌弃和厌恶。
多舛的命途,让凯伦天然的对所有人带着戒备之心,但也让他学会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活下来。
可常年的神经紧绷,让他犹如惊弓之鸟,对陌生人格外警惕,以至于时常畏首畏尾,草木皆兵。
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每一个陌生人的靠近,都会让他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这样谨慎的性格让他在乱世中苟活,也如同噩梦缠身般,一直活在煎熬与不安之中,惶惶而不可终日。
直到他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他的老师——菲西鲁斯。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凯伦在街头行窃时,被菲西鲁斯一把抓住。
凯伦原本以为免不了一顿毒打,却没想到菲西鲁斯并没有介意。
反而很友善的给了凯伦一次饱餐。
还给他提供了一份,在机关小屋打工的机会,足以让他自食其力,有个遮风挡雨的庇护所。
在往后的日子里,菲西鲁斯非但没有嫌弃凯伦的出身,相反他还非常看重他的人生经历,并在闲暇时间传授他机关术。
在菲西鲁斯看来,警惕和小心是成为一位优秀盗贼的先决条件,他是非常适合成为盗贼之王的新一任继承者。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那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事实也确实如此,凯伦不仅有被上帝亲吻过的巧手,能在瞬间解开复杂的门锁,还有一颗聪慧的脑袋,以至于他对机关术的理解总是精于常人。
在学习机关术的过程中,凯伦常常废寝忘食,沉浸在那些精妙的机关设计之中。
再加上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童年经历,让凯伦格外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菲西鲁斯是一名优秀的教师,同样的他也是一位严格的老师。
在训练场上,菲西鲁斯会因为凯伦一个细微的动作不规范,而严厉斥责。
在书房里,会因为凯伦对一个机关原理的理解偏差,而耐心讲解数小时。
如今凯伦已经将盗贼之王的所有知识学透,剩下的就是如何运用智慧,将知识发挥出最大作用。
凯伦能有今天的成就,自然离不开菲西鲁斯的悉心培养,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离别有时候是为了更好的遇见。
“凯伦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盗亦有道吗?”菲西鲁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期许。
凯伦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徒弟一直放在心里从未忘记。”
那些关于盗贼之道的教诲,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
“很好,你确实已经长大了。”菲西鲁斯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在座的诸位都是被黑龙帝天局挑中的人,同样是深陷命运的泥潭中被牢牢困住的天命人。”
“却都想要窃取黑龙帝五百年来谋划的胜利果实,实现逆天改命。”菲西鲁斯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创世神的安排我无法阻止。”
“但乔南阁下,我已将观星术传授给凯伦,如果你真的想要破解黑龙帝的秘密,那就请带着他一同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