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那张不知真假的【选择】......”谢晴月再次露出让人心底发毛的笑容,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继续道:
“【选择】对于【天命】状态的你而言没有意义,却可以给其他玩家带来帮助......
因为【选择】的效果是可以更改本轮生效的公共铭文。
你可以选择轮盘中任意一种铭文来替换本轮生效的【命运】......”
谢晴月轻托着下巴,仿佛真的在替晏寻做最优解,一边思考一边说,“那么如果我是你的话......
我会先对死乌龟使用【掠夺】,从他手里先抢走一张牌,再考虑是否要使用这张抢来的牌......
接着,就直接使用【回报】回复自己五点生命值。
最后,问问唐亭这个大聪明,他手里剩的那张铭文是什么,再根据他的铭文,使用【选择】修改本轮生效的公共铭文。
这样的话,唐亭就能在这一轮用掉他手里的那张铭文了!”
她突然加重语气,眼神锐利,“必须要注意的是,【选择】必须要留到最后使用。
因为提前使用的话,原本这轮生效的【命运】就会马上失效,那么【天命】状态也会直接消失......”
晏寻凝神静听,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大脑高速运转,在谢晴月的每一个字眼中反复推敲,试图寻找那一丝一缕的陷阱或谎言......
然而,谢晴月的话逻辑严丝合缝,策略清晰高效,以晏寻目前所知的信息,一时间竟找不到丝毫破绽!
谢晴月又一次精准地捕捉到他内心的惊疑,立刻发出一串清脆却毫无温度的笑声,“是不是...找不到我话里的猫腻?”
“这是当然的!”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因为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所以啊......”谢晴月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极具侵略性,带着一种近乎诱惑的探询,“你要不要试着把那最后一张底牌也告诉我?”
“谢晴月...你疯了!”吴勉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惊怒与恐惧!
他猛地捶向桌面,声音因极致的愤懑而扭曲变调,“你之前...冷眼旁观...也就算了!
现在...竟然...真的...在帮他?”
吴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如同破旧的风箱,那双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谢晴月平静的侧脸......
几秒死寂般的停顿后......
他突然神经质地低笑起来!笑声干涩沙哑,断断续续,饱含着困惑与难以理解的疯狂,“我...是真的...一点也看不透...你这疯女人......”
“哈哈...哈...我还以为......”他猛地止住笑声,声音嘶哑地低吼出来,“你是这座...迷宫囚笼里唯一!还算清醒的怪物!”
“原来......”他颓然地往后一靠,眼神里是彻底崩溃的灰暗,“你比我们...病得更重!”
吴勉像是瞬间捕捉到一线微光,声音因‘醒悟’而高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压根就没打算去明天!所以...你留在第四天也不是单纯为了刷奖励牌......”
“你废话真多!”谢晴月眼神骤然转冷,狠狠瞪向吴勉。
但旋即,她那精致的脸上又骤然绽开一个极度扭曲、饱含狂热的笑容,“不过你说的没错......
我留在第四天,确实不只是为了奖励牌......
我享受这种在赌桌上搏命的感觉!
不玩过瘾!我怎么舍得起身离开呢?
可惜...这些年和你们这群垃圾玩...一点都没意思......”
“今天......”她的目光扫过晏寻和唐亭,最后定格在吴勉那张枯槁绝望的脸上,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有趣的人......
我当然要玩个痛快啊......”
她的语气骤然充满刻薄的失望,“至于你?啧......
我本以为你这只苟活在迷宫里多年的乌龟,多少会在这场游戏里给我制造一些乐趣呢......
谁知道你这废物,不但在游戏里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都不能给我带来一丝愉悦......”
吴勉被这番话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操!整整五轮!老子连他妈打出一张牌的机会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块房间的限制!游戏外不能杀人!游戏内还不能干扰其他玩家行动!
你的能力可以使用!但老子如果在游戏里把他们催眠了,就是犯规!
如果老子自己可以赢这赌运的游戏,还需要和你合作?”
一阵歇斯底里的爆发后,吴勉急促混乱的呼吸逐渐被死寂的压抑取代,重新回归那阴沉缓慢的语调,“我...早该想到的......”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在这鬼地方...熬得最久的人心...怎么可能...是正常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出结论,像是在宣告一个早已注定的诅咒。
就在谢晴月与吴勉激烈交锋之时,晏寻全程沉默不语,低垂着视线,目光如同实质般凝固在屏幕中那三张决定命运的铭文牌上。
他脑海中已经开始预演接下来的行动......
【掠夺】和【回报】的具体效果谢晴月已经说明,应该不假。
那么关键就在于被自己隐瞒的那张【均衡】......
其实晏寻对于【均衡】的效果已经有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猜想,只是不能完全确定......
随后,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射向对面的唐亭。
唐亭不知道何时又点上了一根烟,他单手捏着烟,眼睛在谢晴月和吴勉之间来回逡巡,脸上挂着纯粹的吃瓜笑容。
晏寻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开口,“唐亭!你的最后一张铭文牌是什么?”
“啊?啊!”唐亭被叫得一愣,指尖一颤,燃烧的烟灰簌簌抖落,狼狈地撒了一裤子。
“我的牌?”他下意识瞄了一眼自己的屏幕,茫然地挠了挠头,“是...【献祭】!怎么了?”
唐亭突然反应过来,眼睛唰地亮了,激动地探身向前,“你要让我的铭文生效,然后发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