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正在书房推演接下来的行动步骤，赵全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大人，有紧急情报。"
"说。"林焱头也不抬。
"三件事。第一，大首领已经撤换了其中两处商站的管事，换上了自己的亲信；第二，边境几个小部落突然集结，有武装异动；第三，密探发现有大批物资正在秘密运往西域深处。"
林焱猛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大首领这是要孤注一掷？"
"看来如此。"赵全沉声道，"据可靠情报，大首领已经联络了北方七个游牧部落，许以重金和特权，意图联手对抗朝廷。"
林焱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去，立刻通知何正道，行动提前到明日。"
"这......"赵全有些犹豫，"诏书还未下，督导司尚未正式成立。"
"无妨。"林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让何正道以督察院钦差的身份先行动起来。另外，马上通知边防大将军，按预定计划行事。"
赵全领命而去。林焱踱步沉思，突然问道："阿布都如何了？"
一旁的阿里木答道："关在督察院大牢。昨日又审了一次，交代了更多内情。"
"带他来见我。"
不多时，被押解的阿布都跪在林焱面前，形容枯槁，已经没了昔日的嚣张气焰。
"阿布都。"林焱冷冷看着他，"大首领要反了，你知道吗？"
阿布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大首领再有野心，也不会..."
"不会？"林焱冷笑，"他已经联络北方游牧部落，准备武装反抗朝廷。这是谋逆大罪，一旦坐实，整个西域都将遭殃。"
阿布都脸色惨白："大人明鉴，大首领绝不会如此愚蠢！一定是有人挑拨......"
"是不是挑拨，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林焱看着他，"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写封信给大首领，劝他迷途知返。"
阿布都犹豫片刻："下官愿意一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大首领不会听我的。"阿布都苦笑，"如今我已成阶下囚，大首领未必会把我的话当回事。"
林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就要看你怎么写了。记住，若能说服大首领放弃抵抗，主动配合朝廷改革，你不仅可免一死，还能保留原有职位。"
阿布都眼前一亮："大人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林焱正色道，"朝廷整顿商路，是为了规范秩序，并非要铲除西域势力。只要大首领愿意配合，朝廷不吝给他体面。"
阿布都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
"大首领可继续担任西域商会名誉会长，享有相应礼遇和利益。但商路必须按朝廷规则运行，不得再有违规之事。"
阿布都眼中闪过希望之光："如此甚好！下官这就给大首领写信，必当竭力相劝。"
"去吧。"林焱挥手，示意侍卫带他下去。
阿布都刚走，萧瑾的贴身侍卫就快步进来："林大人，陛下宣您立刻进宫。"
林焱微微一怔，随即会意："看来陛下已得知消息了。"
宫中，萧瑾正在批阅奏折，见林焱进来，直接开门见山："大首领要造反？"
"尚未到那一步。"林焱拱手，"不过确有武装异动，可能是在试探朝廷底线。"
萧瑾眉头紧锁："这可比商路之争严重得多。若西域动乱，整个西北局势都将受影响。"
"陛下不必忧心。"林焱胸有成竹，"臣已命何正道提前行动，同时安排阿布都写信劝说。更关键的是，边防大将军已按预定计划部署，随时可切断西域粮道。"
萧瑾沉思片刻："如此说来，大首领这是自寻死路？"
"未必。"林焱分析道，"依臣看，大首领此举更像是在提高谈判筹码。他应该清楚，真要与朝廷为敌，西域必败无疑。"
"那他要的是什么？"萧瑾问道。
"无非是更多利益保障。"林焱道，"朝廷接管商路后，大首领担心自己逐渐被边缘化，所以想通过武力威胁，换取更好条件。"
萧瑾冷笑："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陛下息怒。"林焱拱手，"臣以为，可给大首领一个台阶下。毕竟西域稳定，对朝廷也有利。"
"什么台阶？"
"可封他为西域都护，名义上管理西域事务，实则由朝廷督导司控制实权。如此既保全了他的面子，又确保了朝廷的实际控制权。"
萧瑾眼前一亮："此计甚妙。不过，若他不领情呢？"
"那就只有兵戎相见了。"林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臣已命边防大将军做好战备，一旦大首领拒不悔改，立刻发兵平叛。"
萧瑾沉吟片刻："朕准了。你去安排吧，务必尽快平息此事。"
林焱刚回到府中，赵全就急匆匆赶来："大人，何正道传来消息，边境三个部落已公开宣称支持大首领，要求朝廷撤回商站改革。"
"狂妄。"林焱冷笑，"传令何正道，按计划行事，不必理会这些叫嚣。另外，让边防大将军派一支精锐，驻扎在这三个部落附近，以作震慑。"
赵全又道："还有一事，北方几个友好部落送来情报，证实大首领确实在秘密武装，并与游牧部落勾结。"
"证据确凿了？"
"确凿无疑。有书信为证，还有武器交易的记录。"
林焱眼中精光一闪："好！立刻整理出来，呈交陛下。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就可名正言顺地采取行动了。"
正说着，阿里木快步进来："大人，阿布都写好的信已经送到了大首领手中。刚收到密报，大首领看完信后大为震动，正在召集心腹商议。"
"有意思。"林焱露出一丝笑意，"看来阿布都还是有些价值的。"
何正道也赶来汇报："大人，督导司已经准备就绪，五支队伍已秘密抵达各商站附近，随时可以行动。"
"很好。"林焱点头，"等明日诏书一下，立刻行动。记住，要迅速控制账房和仓库，不给他们销毁证据或转移财物的机会。"
何正道领命而去。林焱转向赵全："商会那边准备得如何？"
"哈森他们已经安排妥当，新的管理人员都已就位，只等接管命令。"
"完美。"林焱满意地点头，"这步棋看似冒险，实则步步为营。无论大首领如何选择，最终都将落入我们的掌控之中。"
夜深时分，又有紧急情报传来：大首领已释放善意，表示愿意与朝廷谈判，但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保留自己对西域内部事务的管理权；二是商路税收分成增加；三是朝廷不得干涉西域内部部落关系。
林焱看完情报，沉思片刻："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萧瑾亲自派人来问："林卿，对大首领的条件，你如何看？"
"可答应第一条，部分答应第二条，拒绝第三条。"林焱果断道，"同时提出我方条件：一是必须解除武装；二是交出勾结外族的涉案人员；三是接受督导司的监管。"
萧瑾的使者带着回复离去。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来：大首领接受了朝廷条件，愿意停止武装活动，配合商路改革。但恳请朝廷从宽处理涉案人员，并保留西域商会一定自主权。
"事情有转机了。"赵全喜道。
林焱却神色凝重："未必。大首领此人狡猾多变，不可不防。"
"那明日的行动..."
"照常进行。"林焱断然道，"大首领既然表示配合，我们就给他个机会。若是诚心悔改，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虚与委蛇，那就让他见识朝廷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