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群散得差不多，肖涵走过来，肩上还搭着那条浅蓝色毛巾。
钱佳玥拉着毛头，识趣地往远处走：“你们慢慢聊，我们去买冰棒，给你们留两根！”
球场边只剩下他们俩，风吹过球场，带着青草和汗水的味道。肖涵忽然开口：“黎也，等会儿打完球，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以前你总说想看看山顶的夕阳，今天天气好，能看见晚霞。”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却清晰：“好啊。”
肖涵笑了，像刚才进球时那样，眼里满是欢喜。他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拎起她放在旁边的书包：“那我们等佳玥和毛头回来，一起去买冰棒，然后上山。”
卖冰棒的摊子就在校门口，毛头捏着钱几步跑过去，非要选奶油口味，因为知道张黎也爱吃这个。
肖涵拎着张黎也的书包，两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转头聊些什么。
等毛头将冰棒递过来后，自然的选了那根豆沙味道的，将奶油味留给张黎也。
往山顶去的路是条土坡，刚下过雨的缘故，路面有点滑。
毛头却在前面走的欢，一会儿指着天上的云喊“姐你看像不像鸭子”，钱佳玥跟在他身后斗嘴，闹闹哄哄的声音在路上飘着。
爬到山顶时，夕阳刚好开始沉下去——橘红色的光铺满半边天，把云染成了粉的、紫的，连山下的屋顶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张黎也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远处的夕阳发愣。肖涵在她身边坐下，把书包放在两人中间。
“好美的夕阳。”
毛头和钱佳玥在旁边的草地上打闹，毛头把刚摘的野花插在钱佳玥头发上，被钱佳玥追着跑，笑声传过来，搅得空气都甜丝丝的。
肖涵看着他们，忽然转头问张黎也：“你回来之后，开心吗？”
张黎也愣了愣，转头看他——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眼睛映得格外亮。她想了想，认真点头：“开心。”
之前不理解父母之间为何相隔这么遥远的距离，不理解三年前妈妈突然让她出国，她本以为是爸爸做错了什么。
但现在看来，只是两人最初的爱情变质，他们不再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风把张黎也的话吹得轻软，肖涵侧头望着她，眼里的光比山顶的夕阳还要亮些。“那就好。”他说，声音里藏着松了口气的温柔，“毛头总跟我说，总觉得你的回信读起来不开心，——我还担心，你回来会不适应。”
张黎也搓了搓衣角，这是她焦虑时最常做的动作。
肖涵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黎也？怎么了？”
张黎也指尖还捏着衣角的褶皱，听见肖涵的声音，才慢慢抬起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头看了眼毛头。
“没什么，夕阳这么好看，我们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张黎也站了起来，伸开双手做出拥抱夕阳的动作。
夕阳渐渐沉到山后面，天慢慢暗下来。肖涵先站起身，伸手给张黎也：“下山吧，晚了路不好走。”张黎也把手放进他手里——他的手暖暖的，掌心有点薄茧，是打球练出来的，握着很踏实。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张黎也和毛头走到家楼下，就看见不远处两个熟悉的人影。
“毛头，那是爸爸和关姨吗？”张黎也喊住莽撞上楼的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