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想知道,辛雅那个阴暗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已经死透的人重新活过来。
她让我弟弟活过来的办法,哪能是好道儿来的吗?
张翠凤听见我问这个,不由得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棺材里那个小男孩是你弟弟啊?”
我一听这话,有门儿。
张翠凤绝对知道点啥,于是我点点头,“你看见我爸妈了吗?是我爸妈带我弟去的。”
“我倒是看见了一对中年男女,不过看起来很憔悴,那女人头发更是白了一半儿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爸妈,要不这样吧……”
除了我爸妈应该没有人会去找辛雅,毕竟他们仨可是狼狈为奸了十来年,从怀我弟弟之前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张翠凤像是做了个为辈祖宗的决定,十分为难的说,“我给你通一下心窍,我当时看见了什么你也能看见。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个孤魂野鬼,虽然死了很多年,但是能量不大……”
想咱都跟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打过多少回交道了?
那都是跟人精似的,我还能不明白张翠凤这个鬼老娘们儿话里意思的话,那可真是白活了。
这不就是管我要东西呢。
得,她既然也是真心实意的帮我,那我也绝对不能差事儿。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立刻打断她,“你给我指个地方,说个数,我到时候给你烧些元宝蜡烛下去。”
张翠凤眼珠子一亮,不过很快就摆出为难的模样,开始跟我拉扯,“你看,你都帮我外甥把魂儿给藏起来了,我这咋好意思开口呢?”
推搡啥玩意儿呢?
你又没管我要人民币,那天地银行的纸钱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我去殡葬店里买点金箔纸自己亲自叠元宝,再买点衣裳蜡烛,这前后也不过就花个两三百块钱。
我不跟她废话,直接说,“你就说多少,我明天给你烧下去。”
张翠凤一听也不跟我客气了,伸手指头白扯了几秒才说,“我这衣裳都穿三年了,你给我烧个五六七**十套衣裳。我岁数大了,牙口也不好,市面上的那种蜡烛太干巴不好吃,你给我买一些好点的蜡烛。”
“至于元宝纸钱啥的,你说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要啥自行车啊?你拢共就给我烧个**十……五六百来万吧。”
噗!我好悬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果然做人不能吹牛逼,容易遭雷劈。
五六百来万的元宝纸钱可是得用真金白银买啊,这也得花不少钱呢!
张翠凤这老娘们儿真是逮着羊毛使劲儿薅,一整个狮子大开口啊。
我干脆利落的拒绝,“衣裳蜡烛我都能办到,你这好几百万的冥币搁我这儿整存整取呢?我是做法事的,不是开天地银行的。你真是不客气,不怕下面通货膨胀,阎王爷杀出地府找你算账啊。”
我朝着她伸出两个手指头,“我最多也就能给你烧两筐。”
瞅着张翠凤那样儿就跟吃了多大亏似的,唉声叹气的说,“两筐就两筐吧。你明天朝着别墅区对面的十字路口,朝着西边烧给我就行了。烧纸的时候心里默念我的名字就行,这样就不容易被其他鬼抢走了。”
“知道了。这事儿我答应你就不会食言,我说到做到。”我往床上一躺,闭上眼说,“你快点吧,你答应我的事儿也得做到。”
张翠凤朝着我床边飘了两步,又立刻闪身后退,“你能把那个桃木剑放远点不?”
她还记着这茬儿呢!
我把桃木剑放远了一些,但是同时也多留一个心眼,从枕头底下飞快攥了张符纸在手里。
毕竟张翠凤可是个鬼,这鬼玩意儿跟人不一样,虽然我们俩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是我该防着还是防。
万一它突然变脸,对我来个黑虎掏心,那我不嘎嘣一下直接去见陆判官爷了吗。
张翠凤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整个鬼瞬间如释重负般。
它飘在半空弯腰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有点埋汰,如果你觉得恶心,那就请多多见谅吧!”
我寻思一个通心窍能有多埋汰?
之前燕至他妈妈赵宝珠也给我通过好几次灵,那不是手指头一戳我脑门就行了嘛?
结果这个张翠凤大姐也不知道是本事没到家还是咋的,我竟然亲眼看见它从自己胳膊上搓了好大一条皴下来。
这玩意儿就跟济公从身上搓下来的泥一样,这真是活得越久越有见识啊。
没想到鬼不洗澡身上竟然还有皴呢!
它不会是要把身上的皴搓成泥丸喂我嘴里吧!我心里那真是一百个抗拒!
我赶紧坐起来睁圆了眼珠子看它,“你!你要干啥啊?我可不乱吃东西!你这身上的陈年老垢一进嘴,我拉稀了咋整!”
“我都说有点儿埋汰了。”张翠凤无视我震惊的目光,继续勤勤恳恳的开始搓着胳膊上的陈年老垢,它这俩胳膊上的皴全搓完,我感觉它的魂魄都跟着轻了两斤。
这把我卧室给当成搓澡堂子整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甚至都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棺材发霉的土味儿。
过了好几分钟,它终于搓完了。
我往后稍了稍,寻思这还不如嘎嘣一下死过去呢。我说,“得了,你还是直接给我口述吧。我觉得你这人儿特较真儿!”
“你明天都要给我烧东西了,我拿了你的东西也得真心实意给你办事儿。”
张翠凤两只手飞快地把从她身上搓下来皴,给揉成了一个大黑球,那玩意儿就跟乌鸡白凤丸似的。
感觉吃完之后,明天的太阳就一去不复返了。
眼瞅着它手里捏着大皴丸子朝我飘过来,离我越来越近,我好悬没有把手里符纸朝它甩过去!
张翠凤朝我嘿嘿一笑,“你放心嗷,姨不白拿的东西,你就瞧好吧!”
紧接着大黑皴丸子朝着我的脸就按了下来,我下意识捂住嘴,瞬间感觉脑门上凉飕飕的,还飘着一股棺材板子的味儿。
它把整个玩意儿铺在我脑门上,就跟敷面膜一样婶儿的,一点一点的在我脸上涂抹均匀。
我感觉那股子死味儿越来越重,鼻腔已经彻底被那股腐烂的味道给包围了。
张翠凤在我脸上一阵涂抹,那认真的模样就跟做啥脸部SpA似的,“好了,你可以闭眼安息,不是,闭眼睡觉了。保管你一觉睡到大天亮!看见的那些东西就跟做梦似的。”
我真是拿它没招儿了,好悬被它身上的陈年老皴给整崩溃。
“别人都是手指头一点就能通灵,你这咋整的这么埋汰呢!”
“不跟你说了吗?我能量很轻,要是没周辛雅带我来北京,我都进不来紫禁城!你说的那手指头一点就能通灵的,那样的可不是普通的鬼!”
张翠凤有些不满的催促我,“你快睡吧,我这通灵的时间可就俩钟头啊,过了这个点儿不睡可就没用了!”
我真服了。
我这边刚闭上眼,张翠凤就又赶紧絮絮叨叨地说,“那等明天她问我你都干了什么,我就说你一晚上除了拉屎撒尿,就是睡觉打呼磨牙放屁,睡的比猪都香啊。”
就没有些让我体面点儿的话术吗?
算了,还是随它吧,它真给我整没招儿了。
我没搭理它,而是匆匆闭上了眼。
没几秒的工夫,我感觉周围那股腐烂的味道越来越淡,眼前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应该是张翠凤给我通的灵起到效果了,这些画面就跟做梦似的清晰的在我眼前上演。
画面中的周辛雅对着牌位刚上完香,看着地方灯光昏暗,就点了几个蜡烛,周围窗帘拉的死死的,半点不见光。
突然原本烧的香啪嗒断了一根,烧出来的香也是乌漆嘛黑的,她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伸手掸了掸落在手上的香灰,然后朝外面走去。
她住的地方像是个小洋房,只有两层,上香的那个房间就在一层最里面的一间屋。
“宝贝,你去收拾收拾。”她对着坐在餐桌吃饭的小婉说,“一会儿你干妈干爸就过来了,你这衣裳不行太鲜艳了。去换个白色的。”
小婉乖乖的点头上楼,“知道了,妈妈。”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其中还夹杂着我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辛雅!辛雅快开门呀!出大事了!天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