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贵人被拖下去,海公公示意宫人们退下。此时,整个华盖殿中仅剩下三位主子:华帝、王皇后和顾鸣风。
是以华帝话落,大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见皇后呆愣在原地,华帝收起怒容,缓声道:
“你身体欠佳,朕本不愿以此等琐事烦扰你。然而如今宫中无人可用,你还需多上上心才是。”
“是臣妾失职,未能尽到责任。”王皇后回过神来,赶忙认错。
“也怪不得你,是淑妃她们福薄,至于丽妃……哼!”华帝本欲发怒,瞥见王皇后,又强压了下去。
“新进宫的这些人里,朕观瑶贵人颇为懂事,你可酌情任用。云儿之事,朕本欲于晚膳时告知于你,既然这会你来了,朕便直接交予你了。”
“陛下,您刚才所言皇嗣是指?”
“食时那会,云儿受伤后,商太医为其诊脉,确诊云儿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陛下大喜!”王皇后脸上有些欣喜又有些黯然。
而闻得王皇后道贺的华帝,似是未察皇后神色,反为自己年事已高仍能龙精虎猛、成功播种而得意大笑:
“哈哈哈,上苍终究眷顾朕,小三不堪大用,云儿此胎你务必替朕护好。”
“陛下放心,臣妾定会竭尽全力护好皇嗣。云贵人能为陛下延绵子嗣,自是有大功的,这位份是不是要抬一下?”
“不急,商太医说她这胎有些不稳,朕暂时不欲声张,等她生下来再封她婕妤。”
“贵人待遇低了些,陛下既有恩意,不如先将婕妤待遇给她罢。”
“还是梓童考虑得周到,就依你所言。”
王皇后领命福了一礼,犹豫了会,还是提起话题:
“近日暴雨连连,九门湾灾情不断。臣妾听闻华阳那孩子亲赴灾区,脱钗卸环、率先募捐善款后,更是撑起粥棚,亲自布膳施粥。”
“当地百姓皆赞陛下实乃天选圣人,方得此等天仙般的女儿下凡拯救他们。”
“丽妃性子是骄纵了些,心地却向来不坏。她与云贵人想必是一场误会,陛下,就宽恕她这一回吧。”
“哼,你看谁都是好人!”华帝面上忽地涌起一股怒色,
“一把年纪了,一点事都不懂,还学人家小姑娘拈酸吃醋,朕过去就是太惯着她了!”华帝越说越是气恼,也不知他究竟是在斥责丽妃,还是借丽妃之名责骂那已逝之人。
“华阳那孩子还算不错,朕便是看在她的份上,未曾当场直接褫夺她母妃的妃位。云儿这一胎若能安好,自是甚好,若有个闪失,你也休怪朕无情!”
冷冽无情的话语仿若今秋的寒风,一阵寒过一阵,吹得王皇后遍体生寒,心更是冷至冰点。
她脸上的哀伤已无需遮掩,垂首间,凄然的泪水潸然而下:
“陛下言下之意,无非是嫌弃我等这些老人不配侍奉您了,倒不如将我等废黜,给您那些年轻女子让位。”
“你!”华帝正欲发怒,瞥见发妻的泪水,心中又有些不忍。
恰在这时,下首传来一道混不吝的声音:
“外祖父,不知羞,您不也已经老了。不论是外祖母还是丽妃娘娘,哪一个不是从青春少女陪伴您到如今。”
“外祖母,外祖父若是不要您了,您就来瑞王府住下。在小风眼里,外祖母永远是最美最好的女子,小风绝不会嫌弃外祖母的。”
“放肆!”华帝抄起腰带玉佩,朝着外孙的头部砸去。
顾鸣风伸手稳稳接住,一脸笑嘻嘻:
“谢外祖父赏赐,还是您疼我,知道小风正缺块好玉。”
说着,他挤眉弄眼地故作搞怪的模样继续说道:
“外祖父,您要真看哪位娘娘不顺眼了,也不用找借口废黜她们。小风愿意替外祖父分忧,必会像侍奉母妃那般,将各位娘娘视作亲娘般善待,以全外祖父的仁义。”
“谁说朕看她们不顺眼了?显着你能了!”
“你那些姨们还不够你养的?朕何时成了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华帝顿时怒不可遏,指着顾鸣风骂骂咧咧。
顾鸣风立马抓住华帝话语里的漏洞,顺着杆子便往上爬:
“啊,那小风替丽妃娘娘谢过陛下的宽恕。”
“小风,莫要再胡闹了。”王皇后轻拭眼角泪水,和声细语地制止了顾鸣风继续胡搅蛮缠。
“陛下,丽妃多年来协助臣妾管理后宫,未曾出过任何差错,又为陛下诞下子嗣。她就算无多大功劳,亦是有苦劳的。”
“陛下您常言,有功者当赏,有过者当罚。是非曲直,想必陛下心中自有定夺。您若真恼了她,不如罚她禁闭一年吧。”
“罢了罢了,不过几句气话,便惹得你眼泪直掉,反倒让晚辈看了笑话。朕对谁无情,也不会对你无情,丽妃之事就依你之言。”
“外祖父,我的赏赐呢?”
这混账小子!
好不容易哄好发妻的华帝气笑了:
“不说你刚贪了朕的一块好玉,你哪来的功好意思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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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救驾有功,外祖父你都没赏我。今天我又以身试险,替外祖父识破了身边别有居心的女子。外祖父不如赏我一个美人吧,免得那些喜欢背后耍诡计的,会以为一个女人,外祖父都舍不得赏我。”
“你看上谁了?”华帝鹰华的眼眸,划过一丝锐利的打量,瞬间又恢复如常。
“一个小宫女,外祖父赏我吧。”
“滚滚滚!”华帝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顾鸣风笑了起来,磕头谢恩:
“哎,小风这就找海公公要人去!”
……
阴暗却又奢华无比的地下牢房内,数名未着寸缕的人儿水波摇晃、波涛汹涌,颠动起伏间,尽是人间极色。
华帝躺在虎皮座椅上,有些无聊地扯起身前人的头发,迫使对方吐掉口中宝物,疼得顺从地抬起头来。
“小雪,这便是你说的有意思?”
“自然不只是这样。”柳映雪一脸痴迷地望着面前哪怕早已年过半百,却依旧黝黑强壮,霸气绝伦的帝王。
手下胸膛肌肉乣结,大块鼓起,凶残的狠劲总是让她又难受又快活无比。
“陛下,这几个妹妹是我专门为您找来的。她们是会点武功的美人,但自然是比不上万夫不当的陛下您。”
“等会臣妾会把地牢入口关上,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逃走,只要陛下追上谁,对她做什么都可以的。”
柳映雪视线在地牢房间的刑具上流转,说着忍不住轻笑起来,扭着蛇腰,爬到华帝耳边小声地呵气:
“怎么折磨都可以的哦,陛下不妨试试弄死她们。”
随着柳映雪话音落下,华帝脑海自然浮现出一些画面,呼吸粗重了几分。
他像头饿狼盯着不远处看着一无所知仍在跳舞的数人。
突然华帝转过脸,恶狠狠咬上了胸前明明长得清冷孤高,骨子里却无比YD的女子。
在她滑腻且雪白的肩膀留下了一道血腥的齿痕。
“当赏!”
……
柳映雪合上地牢的门,只身朝着自己与云贵人的居所宝华宫行去。
她刚一迈入宝华宫,正欲回房的步伐忽地一顿,旋即转身走向云贵人的房前。
轻叩房门,门内毫无动静,房中之人似乎都已睡着。
然,就在她推开房门的瞬间,屋内灯火骤然燃起,亮如晨曦。
圣光高洁的和尚端坐于椅上,无悲无喜地凝视着她。和尚不远处,云贵人半倚在罗汉床上,四名宫女仿若木雕般立于床边两侧。
而房间中央理应早已离宫的商太医,此刻却面色惨白地跪地不起。
“说吧,有几个月了?”
“回主人,刚满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