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搬出去清洗！”何娘决定装糊涂，就算衣服出了什么问题，她都不会说出来。
只是一连清洗了三四件，何娘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难道藏在最下面了？
这时石冬和高衍一起，推着满满一板车的井水回来了。
见何娘将一大块被面翻来覆去地查看，石冬还以为她在磨蹭偷懒，忙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她有人回来了。
谁知道何娘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嘴上念念有词，还是拎着那块被面，各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石冬无奈，只能出声提醒：“孩子娘，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看哪里洗破了。”
“你把东家的被面洗破了？！”
“我有那么虎？”何娘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转头一看，高衍也在。
她立刻低下头，“姑爷，刚才那话，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就只有我家那口子一个人……”
高衍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何娘的一旁，拎起另一边，将整张被面都展开。
“好像没有哪里有破洞，你会不会看错了？”
“奇怪……”何娘只得按下心中的疑虑，从盆里又拿了一件，仔细检查起来。
高衍走进西厢房，就看见陆欢站在门边，看向院子里，一脸开心。
他好奇地问道：“欢儿，你在看什么呢！”
“何娘以为我把衣裳洗破了，所以一直窝在屋里不敢吭声。”陆欢又笑了两声，“我们才成婚多久，能有多脏？稍微搓洗两下就干净了。
再说了，我力气大，没两下就洗完了。我不就是躲个懒，结果还被误会成洗破了衣裳。哼！太小瞧我了吧！”
高衍伸手，在陆欢翘起来的嘴唇上点了一下，调笑道：“调皮！”
陆欢看了一眼日头，问道：“阿衍，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快了，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我在祠堂那边，盯着他们领完今日份的皮子，才离开的。”
“陈大牛他们呢？这都过了两三天了，他们都没有动作吗？”
高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件事，陆欢不提起来，他都要忘记了。
“那个，他们倒是想搞鬼，但是族长一直让人盯着他们，结果没成。”
陆欢一听，兴致就上来了：“他们想搞什么鬼？”
“他们几个人，去各自媳妇的娘家村子里，想把王府派的差事透露出去。不过族长也不是吃素的，几个村子亲自走了一趟。
这消息，都没有出他们村村长的家，更别提，挑唆别村的人来闹事了。”
“就这啊！”陆欢一脸嫌弃，“我还以为他们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呢！”
高衍笑了起来，健壮的前胸起起伏伏，发出沉闷好听的笑声。
“这还不够啊！王府那些村民们当然不敢动。但他们要是把我们村的祠堂围住了，少不得要打架，很有可能不能善了了。”
陆欢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眼光不住地跳动着，“真这么严重啊！”
“当然！你那是没看到夏初小麦灌浆的时候，为了抢水，一个不注意两村的人都能打起来！
更何况是干活这样的大事。到时候少不得要分出一杯羹，给那几个村子的人。”
陆欢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分啊！”
送过来的毛皮数量都是燕王府计算好的，分出去一点，就意味着高家村的人少赚一点。
她惊呼一声：“陈大牛他们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也不怕族长给他们穿小鞋！”
高衍的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冷笑一声：“他们不过是觉得，光脚不怕穿鞋的。
陈大牛一家，除了陈家的女儿稍微勤快一些，两个儿子都是懒蛋，和方家那两兄弟差不多。”
说起方家，高衍的眼神闪动了两下。初一之后，之前的布置也能动起来了。
“哟！方家啊！”
陆欢故意调侃高衍。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她眼角的笑意。
高衍还以为她这是吃醋了，抱着陆欢的腰，傻兮兮地感慨道：“欢儿，可算是会吃我的醋了！”
陆欢推了一把高衍，没推开，似笑非笑地说道：“多新鲜啊！我当然会吃醋！”
高衍还打算再和陆欢腻歪一下，可惜又被打断了。
何娘在外面问道：“东家，您房里的衣裳和被面都已经清洗好，晾晒上了。那个，老爷太太房间里的，我和石冬去取吗？”
陆欢这次用了一半的力气，才把高衍推开，“我和你们一起去！”
等陆欢出去之后，高衍走向斜对面，前院书房的耳房。
此刻石谷和石粱都不在屋内，只有江启在炕尾补眠。
只是高衍刚走进屋，江启紧闭的双眼立刻睁了开来，见来人是高衍，才收起眼中的锋芒。
“公子，您来了。有什么事吗？”
高衍倒不是有事，而恰恰是因为没事。
“今日已经二十七了，我不知道往年，你们王府护卫什么时候开始放假过年。
既然王爷让你听我的吩咐，我的意思是，等你补完觉就回家，和家人团聚。这几天我和娘子都不会出高家村，晚上警醒一些就足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要是担心王爷会责罚，我给你写张字条。”
江启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怪罪，但能早点回家，和娘子、孩子们团聚，跑一趟王府倒不算什么。
他点点头，感激道：“如此就有劳公子了！”
在纸条中，高衍没写什么特别的，就写了一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工。
但江启捧着这张纸条，像是捧着圣旨一般，再也睡不着了。也没多耽搁，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向燕京城赶去。
之后高衍也没有闲着，扛着锄头向院外走去。
在西厢房的墙边挖了一条一尺宽，半米深的沟渠，还在底部插上了不少削尖的竹刺。
上面撒满干枯的竹叶，再撒上薄薄一层水。
只用半个时辰，这些竹叶就能冻上，不必再担心会被大风吹走，露出地下的陷阱。
忙活了大半天，陆欢和石家人总算将所有的衣服和被面都洗干净了。
整个前院都被晒满了衣裳和被面，一边花花绿绿，一边以深色的衣裳居多。
高仲保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现，石家人的衣裳和被面，将他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就算站在书房门前的台阶上，也看不见对面的任何动静。
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只是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直接说，石家人的衣服挡着他偷看陆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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