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么一箭,原本嘲笑我的云明,立马闭上了嘴巴。
来接应他之人,与他说了几句话,由于我们相隔的有些距离,我却是一句未听到。
等接应云明的穿黑衣之人说完,云明惊恐的神色立马恢复如常。
云明再次朝着我大喊道:“老四,这次大哥大人有大量饶过你一次,也不再与你在此纠缠。不过,大哥也不是软柿子,京都--大哥早晚会杀回去的。”
他说完,便调转马头,带着他的那些人扬长而去。
裴剑拱手问道:“陛下,您就这么放建宁王离开吗?”
我朝他摆了摆手,轻哼一声,“他的命,朕早晚是要取走的。”
云晖惊魂未定,许是害怕我真的会在这密林中和云明拼个你死我活吧!
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竟不自觉地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
我想起来带兵来接应老大云明的黑衣人,问道:“三哥,你认识来接应老大的人?”
云晖轻叹道:“何止认识,从小就和你我不对付,从小就爱欺负我和你。”
他这么一说,我似乎能猜到接应云晖的人是谁了。
光是看那穿着黑衣服的男子相貌,我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云旸?”
云晖点了点头。
我看着云明和云旸离去的方向,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这次放虎归山,不知何时才能擒住这两个狼狈为奸,我这名义上的兄弟。
只是,今日若与他们斗在一处,胜算难料!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回到萧燕燕的身边。
萧燕燕此时仍旧抱着怀里早已没有气息的四娘,看着如此情景,心中一阵哀伤难抑。
她就那么安静地抱着四娘,眼泪如泉涌,瞧见我回来,哽咽道:“四郎……是燕燕没有保护好四娘妹妹。”
我慢慢蹲下身子来,伸出一只手来,轻柔地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可任我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她脸上的泪水。
四娘于萧燕燕而言,是难得的好姐妹。
只是,我们到底没有带她逃离出这魔窟。
四娘的短暂的生命被永远桎梏在这昔阳县,这是她想逃离的地方……
“燕燕,别难过了。”
我轻轻地搂上萧燕燕颤抖着的肩膀,她的哭声一直没有止过。
“陛下。”
不知何时,小绿茶已走到了我的身后。
她轻声地唤了我一声。
我没有回头,只是有些恼怒她一个女子,竟跟着裴剑从京都跑到这么远的昔阳县来。
万一路上出个什么事?
又或者,这次和云明的战斗中,她被误伤,像四娘这般。
我恐怕要恨死自己。
“你怎会出现在此?”
我的语气里有些责备她的意思。
小绿茶误以为,我是因为她身为宫妃,而私自出宫,才责怪她的。
她怯生生地跪到我面前,深深地埋着头,几滴眼泪落了地,小声地说道:“陛下,人家是因为担心你,这才偷偷地跟着裴大人出来的啊!”
“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下次再也不敢私自出宫了,求陛下原谅臣妾这一次吧!”
小绿茶的性格向来软糯,我只不过是语气稍微重了些,她便委屈的不行。
可我平日里,也是最怕女孩子哭的。
当下,便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朕不是怪你私自出宫,而是……而是担心你的安危。”
说罢,我的眼睛再次落在四娘的尸身上。
小绿茶顺着我的眼神看向萧燕燕怀里的四娘,呜呜咽咽地问道:“陛下,这是……”
“是朕的一位挚爱!”
我深吸一口气,不假思索地回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也是愣了一秒。
或许,在我的心里,早就有了四娘的一席之地吧!
如果,我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或许,她就不会……
“陛下,这位妹妹……太可惜了。”
小绿茶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流干,她看着面前香消玉殒的四娘,忍不住再次啜泣了起来。
我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温柔地搂入怀中,轻叹一声道:“朕不是因为你私自出宫才生气的,而是,这宫外不比皇宫内。朕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如此生气!”
小绿茶在我的怀里蹭了蹭,又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是呜呜咽咽的,“陛下,臣妾知道,陛下是最疼臣妾的。”
“臣妾知道错了,不过,若是再有下次,臣妾还是会奋不顾身地跑出宫,来见陛下的。”
我用头抵触着小绿茶散发着扑鼻香味的头顶,心里泛起一股柔软,小绿茶对我的爱一直是如此的热烈,就如同她惯用的这些不断扑入鼻腔内的香味一般。
萧燕燕的哭泣声已止住,只是脸上满是泪痕,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哭肿的像只青蛙。
我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向小绿茶介绍道:“丽妃,这位是萧燕燕,按理说你应该唤她一声姐姐。”
“姐姐?”
小绿茶有些不满,口中发出了质疑,“陛下,为什么臣妾要称呼她为‘姐姐’?臣妾不答应,在皇宫里的时候,臣妾要唤皇后娘娘为姐姐,为什么您新纳的嫔妃,臣妾也要唤姐姐呀?臣妾不愿意……”
萧燕燕看着耍着小性子的丽妃,并未解释什么。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心里的悲伤已经让她放下了这世间的俗世……
我伸手宠溺地捏了捏丽妃的鼻子,继续向萧燕燕介绍道:“燕燕,这是四郎的丽妃--尚柔。你可唤她丽妃或是柔儿,都可。”
萧燕燕倒是不失礼仪地对着身边的丽妃,微微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来。
丽妃见状,先是一愣!
片刻后,惶恐地回以萧燕燕同样的笑容来。
并伸出一双葱白,柔嫩的手来牵起萧燕燕的手上。
她在摸到萧燕燕那双粗糙,并布满老茧的双手后。
又双叒地愣住了。
口中不由自主地轻声喊道:“姐姐,燕燕姐姐,你的手……”
想必,丽妃是误会了萧燕燕的出身。
像萧燕燕这样布满茧子的双手,在寻常人家都是做粗活的丫头。
丽妃这怕是将萧燕燕误以为是出身不好的粗使丫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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