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裴夙不愿说,
飞鸟从天空掠过一道残影,分割开两个世界,
“那好吧,”施逾的脸色扭曲一瞬,善解人意地补充,“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去。”
两人走在回酒楼的路上,
师弟师妹围了上来,
“师兄,你没事吧?”
“你可把我们吓死了,听店小二说,被抓走的新娘没一个回来的!”
“幸好施兄找到你了。”
师弟师妹像淋了雨的幼崽,急得团团转,裴夙安抚每一个师弟师妹,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我没事,你们看,我没受伤。”
叽叽喳喳的关心很熨帖,裴夙却无法避免地想起,
那个桃花酿的雨夜,
裴夙轻轻摸了摸衣角,
——
“师兄,下一个城镇已经晒死了数百人,我们要去看看吗?”师妹忧心忡忡,望着前路踌躇不前,
师妹说的城镇叫永和镇,前一个月,出去采买的壮年突然没了消息,剩下的老少妇孺守着家里的几亩良田,不知所措,就像被诅咒了一般,重新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没了下落,
永和镇里的居民不敢出镇,春种的日子很快来临,家里的几张嘴嗷嗷待哺,都等着吃饭,但凡拿的动锄头的得下地去干活,
本以为生活会这么过下去,没想到气温突然节节攀升,一出门,皮肤被晒红,燎泡,起瘢痕,拿起锄头没两下,人就倒了,剩下的人抬着倒地的去阴凉处,抬着抬着自己也倒了。
镇民又动起了出镇的念头,无一例外,无人返还,
有人说他们白眼狼,走了就不回来,说这话的人骂的特狠,像要驱散自己的不安,
他们明白,也许离开永和镇的人,是死了,和一开始的那些人一样。
“师兄,是不是真和镇民说的那样,”师弟在后面走着,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忌讳莫深的神色,“是…是诅咒啊?”
“诅咒…”裴夙抬头看天,强烈的光线使他闭上眼,“我看未必。”
“去看看就知道了。”施逾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模样,“你说呢,裴兄?”
“我的意思也是,去看看吧。”裴夙接上话,一幅沙漠画卷徐徐展开,
荒芜广阔的天地,看不到尽头,
“我们要穿越这片沙漠。”指南针指向前方,“这里怎么会是沙漠?”
地势为阴,背阳,有水,这几个条件下来,也不该是沙漠才对,裴夙收起地图,“各位小心!”
风呼啸而至,卷起大片沙粒,模糊人们的视线,
闭上眼睛,粗粝的风沙摩擦过脸颊,裴夙结势,“盾,起。”
一道深蓝色的薄膜凭空而起,罩住一行人,土黄色的沙粒冲击在保护盾上,深蓝色的光芒晃了晃,
“找方向,二师弟,一刻钟后来接我的位置。”裴夙示意师弟打开地图,
“师兄,这边!”师妹指向正前方,
“好。”裴夙颔首,慢慢走在正轨上,
“你看!”风沙渐弱,二师弟顶上裴夙的位置,
一块石碑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禁从此过,违者……”最下面的两个字已经被风侵蚀得看不出原样,
最骇人的是,石碑的旁边摆放着一排的头骨,从大到小,被沙粒打磨得无比光滑,尸身不知所踪,空洞洞的眼窝注视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