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风情”的空自然是被纳西妲好一顿娇斥,直到他花费大精力做了“补偿”才让自己的乖女儿平静下来。
心满意足的纳西妲钻回了世界树的枝丫中,空则躺在床上进行贤者时刻的思考。
短暂的情绪失控并不能影响空的决意,就像之前说的,福利都享受到现在了,哪怕只是为了自己以后能继续这么风花雪月下去,他也得把这个明显已经走火入魔了的天理解决掉,让这个提瓦特摆脱其“既定命运”,让所有人重新拥有自我。
一阵清凉的风穿过窗户,吹干了空额头的汗水。
风中熟悉的气味是谁呢,好难猜啊。
“……温蒂?你怎么来了?”
空有些惊讶。毕竟,之前温蒂的刷新地点一直是风起地的那棵大树下,不出什么事的话,很少在蒙德之外的地方见到她。
哦对,不出什么事的话……
以风神的权柄,就算荧当时有所遮掩,她也应该听到了,更不用说和娜薇莱特交流的时候可没有屏蔽过风,充其量只是注意在没有人的地方说话而已。
“你都知道了?”
空看着眼前的少女问道,她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
“哎呀呀,虽然猜到最后会很麻烦,但是这么麻烦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呢。”
温蒂摸了摸空的脸,啧啧赞叹。
“就是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最后要和天理作战吗?”
“……”
一时摸不清温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空扯了扯嘴角,保持沉默。
“真的是,越成长越沉默,越成熟越显得没意思了。”
温蒂撇了撇嘴,掀开空的被子钻了进去。
温软在怀,空呼吸着熟悉的气息,轻声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都知道了?”
“是啊,你的身边的风可从未停歇。”
温蒂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嘻嘻笑道:
“你不会因此生气了吧。”
“……”
空用力抱着怀中的少女,看向她的眼睛。
“所以,你也要去吗?”
“刚说你成熟,你怎么又变傻了。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选择逃避。”
温蒂点着他的鼻子笑道。
“至少……至少不是现在……”
空低声道,双臂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少女揉入自己的身体。
可力气再大也没用,那是风啊,人怎么可能束缚得住风呢?
虽然温蒂依然在他的怀里,但是他知道,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能挣脱。
“忘了吗?我可是带来转机与希望的风,我不去的话,谁来迈出第一步呢?”
温蒂摸着他的脸,笑容渐渐隐去。她的语气里满是认真。
“想要追寻真正的自由,又不想做出任何牺牲,这是做不到的。”
“可,可是……”
看着怀中的少女,空的心乱了。
温蒂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这么舍不得我啊……”
温蒂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笑。
“舍不得……”
这是真的舍不得。温蒂是他的第一个,他能在此世扎下根便是受到了温蒂的影响。迷茫时的引导,难过时的安慰,无助时的后盾,虽然他好久没有回去了,但是他知道,只要他回到风起地的那棵大树下,温蒂就会在那里等着他。
那是他最初扎根的国度,那是他安心的避风港。那是他……在此界的家。
他怎么会舍得?他如何会舍得?
他原本以为,蒙德会是最后一个受到影响的地区……
他原本打算,在结束了枫丹的旅行后,回到蒙德去休息,去倾诉,去撒娇,去洗掉一身的疲惫,重振旗鼓……
他原本计划着很多很多的角色扮演和姿势,作为临别前的最后放纵……
可现在他胸口发堵,他抓住温蒂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放心吧,于我而言只是一场梦,我只要眼睛一闭一睁,就可以看到你胜利的模样了。”
温蒂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捏了捏空的鼻子。
“表情不要那么严肃嘛。我都钻进你的被子里了,你怎么还一直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啊,纳西妲说得对,你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笨蛋。”
……
娜薇莱特站在沫芒宫的窗边,看向空的方向。
“风神吗……”
“魔神之爱人,如同诅咒……”
她心绪繁杂。虽然是她主动设计,但是被空许下那般诺言后,她确实还是受到了影响,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此刻,从风元素的异常流动中,她也感受到了风神的决意。
作为和空牵绊最深的人,她的舍身相当于半个空对着天理发动了自爆袭击。如果将仓促而行的达达莉雅比作腐蚀支柱的白蚁,那么温蒂的这一下无疑是抡起斧头对着柱子狠狠地砍了进去。有温蒂突破天理的防线,其他人的牺牲就能对天理造成更大的影响。
不愧是带来转机与希望的风啊。
只是……
她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
这么一来,自己的计划,大概是要变一变了。
……
当空从一片狼藉中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一团风在他的床头盘旋着,熟悉的感觉让他知晓了留下风的是谁。
他向风伸出手去,隐藏在风里的声音在杂乱的房间中响起。
“躲在了幕后那么久,这一次,换做我先行一步了。不用为我感到伤心,因为我下一次睁开眼睛,就能够看见你。作为不告而别的赔罪,到时候风神酿我分你一半吧。”
青色的风团子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悄然散去,空沉默良久,重新躺回到床上。
“真的是,也不收拾一下,都留给我来处理……”
明明挥挥手就能用风元素清理干净,但空却选择了自己整理。显然,强力的身体和点满的防御并不能帮他增加家务熟练度,等到临近中午,他才收拾个七七八八,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处理掉。
听到门铃声响,他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
啊这……
这个时候再动用元素力处理,应该已经晚了吧?
作为水龙王,房间里的水痕,就算经过处理,大概也是瞒不过她的。
面对这样的场景,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