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娴的眼神突然像被电击般猛地一亮,她那一双平时总是如同两片淡淡的荷叶般的眼睛此时却如同两把被点燃的炬一般,直直的,一眼就将马应雄那布满了血丝的,却又通红的眼睛都射了个正着。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陡然拔高,像一道刀子般锐利的怒吼,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决绝的力量,几乎要将整座云霄都撕个粉碎般的怒极的厉色。如同一道道怒涛的火炬般,字字都像被烈火的淬炼过似的,狠狠地砸在了马应雄的身上,直逼他要窒息的感觉。
章小娴的面孔突然涨红了,几乎要被她自己的愤怒掀翻了似的,狂吼道:“你把我当什么人啊?我就你这么一句话就能蒙我了?把钱都给你了,你还在这搁我身上!你不是你一手把店都给找的吗?都是你拿着我去签的文件!你当时都说了什么?‘小娴放心签,这就是投资的协议,都是走个流程’!我当真信了你啊!我都把你当成恩人当成贵人当成……能完全的依靠的那一大哥!”
说到最后,章小娴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嘴角都咬出了血泡却硬是咬着不让那一抹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给滑落下来了。
却被无数的委屈、愤怒和被人利用的那份深深的羞耻感,像一根根的毒藤般,都将她深深地缠绑在了心脏的最深处,几乎使她都喘不上一口气。
章小娴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却转而一股激愤的怒气像打翻了的醉酒一样喷涌而出,"现在东窗事发了,你老婆都找上门了,你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说我是狐狸精?说我骗你钱?你这还不是个男人吗?!”她的一番质问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震得人耳膜都生疼了似的。
仿佛店里的空气都凝固成了令人触目的固体,时间也就此停滞在了这一刻的永恒之中。那些原本应能带来舒适和愉悦的高档的衣料、精美的水晶吊灯、新一番的刷上了一层新气的墙面,都在这场丑陋的对峙中,扮演了一个冰冷的、格外刺眼的、令人极度的压抑的背景板。
当初开业的百合之花散发的清新宜人的香气此刻却带着一股子令人不快的腐朽的甜腻,似乎也预示着这场此起彼落的纷争的结局也不会美好。
可马应雄都想不到章小娴会这样一口一个回锅肉地把他给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都快没命了,真叫人“咦”了!。
章小娴的这一反应却彻底地出乎了他意料之中的“反感”和“抵制”。可谁知她不仅不心虚、不求饶,还比我还要愤怒地一一指出我过去的种种错误,甚至还把我当成“彻头彻尾的坏人”一样理直气壮地予以指控。但这一点却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疑惑的望着对面的人,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
在一时的沉静很快就被马应雄的更大的恐慌和恼羞成怒所淹没了背景下,他一时之间完全把自己和被他所唆使的群众的所作所为都给抛在了脑后。他指着章小娴的鼻子几乎都快疯了:“你就这么装的无辜啊!就算说文件的拿来的也是我,我签的也都是你自己签的,白纸黑字都清楚的写着产权都在你名下了!这就是最真的的事实!我老婆都认的这个了,只要结果就行了!结果就是,我家的五百万都变成了你章小娴的名下的店了!”
他一脸的烦躁与焦虑,眼中都快要写上"被压得喘不过气的"了,看得都像被什么无形的巨大的重压都快要将他埋没了似的。他在那狭小的店铺里东倒西歪地来回踱着步子,脚下的脚步却迈得那么急促,带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怒火似的,似乎就要把这股燥闷的气头都通过脚下的每一步的跺地中都使他得到了暂时的痛快似的。
他的那双高档的皮鞋在地面上却是发出一阵阵的“咯吱咯吱”的刺耳的摩擦声,仿佛这就是他内心的不安之情的一种无奈的宣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两只手就像失了控一般,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一拧一拧的用力之大,真担心他把自己的头发都给拔了吧。
他几乎是咆哮的质问道:“现在都怎么办啊?章小娴,你说现在都怎么办?!那个人简直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似的,她居然就要我立刻就把五百万的钱给她!我上哪儿去都快要忙疯了都,公司的账上现在都快要揭不开锅了,根本就抽不出这么多的现金来啊!要是她把这事都闹了起来,甚至都把它捅到媒体上,再把它捅到公司的董事会上,我可就彻彻底底的完蛋了!你也别想置身事外啊,你这店,明天就都得被这样一群人的唾沫星子给彻彻底底的淹死了,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一刻,他的双脚就像被施了了什么无形的定身咒一样,任凭他怎么都挪不动一步,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钉住了似的,只能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伴随一股莫名的力道的突然推挤,他的身子便像被抽了个大弯似的猛地一转,身体也因之而不自主的微微的颠簸了几下。
他一双圆瞪的眼珠子几乎都从眼眶里蹦了出来,布满了淤血的眼白使他看起来像一尊狰狞的石像一般。他那一双眼中所闪烁的,仿若已无退路,只好死拼一搏似的疯狂的光辉,将他那一片苦苦挣扎的内心世界,尽皆表露了出来。
在他那似疯似疯的“挽留”之中,却夹杂了那么一丝让人极度不适的“商量”的口吭,仿佛他并不是在对对方的逼迫,而是在一番好言相劝的模样下,硬要把她留了下来。他的声音都在微微地颤抖,透着一股子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不禁让人感觉到了一种"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