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以退为进的姿态,若是换了从前那个懦弱的云瑶,或许还会心生愧疚。
可如今的她,早已看透了她们的把戏。
“别给我装柔弱,你那眼泪对我没用。你管不了我?”
云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们母女俩,对我可真是‘管不了’吗?
府里的月例,我的份例比云舒少了三成;库房里的绸缎首饰,好东西从来轮不到我;就连每日的膳食,我这嫡女的份例,都比不上你们房里的加餐。”
她一步步走近,目光锐利如刀:
“这些年,你们在父亲面前,说我懒惰、说我馋嘴、说我心胸狭隘。
你们恨不得我天天倒霉,处处不顺,最好早点死了。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管不了’?
你们的手伸得有多长啊!连我的婢女都是你们的人。
这就是你们对我这个嫡女的‘好’?
好到要命的那种吗?”
“你胡说八道!”云舒被她逼得后退一步,指着云瑶的鼻子就骂,
“你个死了娘的贱货!娘早死了,谁还会疼你?你有什么资格吃好的、用好的?给我们老实点,或许还能给你留点面子,不然,有你好看的!”
云瑶冷笑一声,非但没退,反而又向前走了一步。云舒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吓得她猛地缩回手,连连后退。
“你……你别过来!”云舒色厉内荏地喊道,“得罪了我和娘,你会后悔的!”
“得罪?”云瑶的声音陡然转冷,眼底翻涌着压抑了多年的怒火,
“我云瑶,如今不怕得罪你们,不得罪你们都没放过我。”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激动而微微起伏:
“这些年,我委曲求全,处处忍让,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们变本加厉的磋磨,是你们差点把我害死!”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一把打开云舒再次指向她的手。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清晰。
云瑶步步紧逼,眼神如炬,死死盯着云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你敢说,今天那几个堵在巷子里的流氓,和你无关吗?”
云舒脸色骤变,眼神慌乱地闪烁着,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
“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
“哦?不认识?”云瑶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那你敢发誓吗?说你和他们毫无关系。若是有半句虚言,就让天雷劈死你,永世不得超生!”
“你——呸!”云舒被她逼得口不择言,“我凭什么要发誓?你休想赖到我头上!说不定……说不定是你自己水性杨花,勾引来的野男人!”
“王翠花,云舒。”
云瑶忽然收了笑,声音平静下来,浑身气息冷冽,
“我劝你们,最好别再来惹我。不然,我也不会客气。”
她看向云舒“你再挑衅我,连蒋世子你都嫁不了,你别质疑我的能力。
我可是神使,也许嫁个卖货郎,打铁匠更适合妹妹你呢!”
她拍拍云舒的脸,替她正了正发簪。
一脸的温柔恬静,仿佛刚才说狠话的是旁人一样。
随即敷衍地福了福身:“我就告退了,你们慢慢密谋,我等着。”
转身的瞬间,云瑶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一抹笑意。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郁气,仿佛随着刚才的一番话尽数散去,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她们现在,应该气得跳脚了吧?
身后果然传来王氏尖利的咒骂声:“逆女!你这个不孝的孽女!等侯爷回来,你爹知道了,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舒的哭骂声也夹杂其中:“娘!她太过分了!我要让爹爹请家法!”
云瑶脚步不停,祠堂也不去了,狠话都说了,没必要再被他们压着。
甚至还轻轻哼起了当年母亲教她的小调。阳光穿过花树,在她身后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挺直的背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半分怯懦。
那个任人拿捏的云瑶,已经死了。
往后的日子,该讨回来的,她会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好期待啊!青梧她们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
青梧愁眉不展“小姐,您得罪了她们咱们在府里更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