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朝会,庆帝高坐在龙椅之上,身侧的垂帘、座椅已然被撤去。
自从陈宫碾压两州世家后,太后就再也没来上朝。
叶辅国除了十五日一次的大朝会外,平日也赋闲在家,不过问政务。
一切运转全由三方负责,太后党、辅国党、保皇派。
三方的附属官吏虽都不待见对方,同时在一点小问题上,疯狂抓对方的麻烦。
可也是因此,朝堂的运转速度相较于从前,好比水车换成了涡轮发动机,处理政务的速度不知快上几何。
没有人卡着任何一关,每个人都拼命想要抓住政敌对方党派的把柄,对于百姓的耐心提高。
街上没有一个纨绔子弟敢出来游街,都被父辈下达了严厉的责令。
敢上街去胡闹,被人抓到把柄,就打断他们的腿,逐出家门!
一时间,京都海晏河清,再也没有欺横霸市的世家子弟四处乱窜,更没有高官子弟敢亮明自己的身份,在青楼、酒馆浪荡。
百姓的生活也比之前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一点小事立马就有人来处理,大小官吏也不再为难百姓,一副天下大同的模样。
庆帝也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三方互相平衡、互相牵制。
太后党、辅国党,也逐渐在斗争中变得式微。
许多官员慢慢因为叶辅国与太后的不作为,将天平倾向于自己这位本该立于顶端的皇帝。
只要自己能把持好这三方的稳定,就算太后和叶辅国亲临朝堂,她也无惧哉!
不同于十五日一次的大朝会,每日朝会的流程其实很简单。
无非就是一个简单的汇报工作流程。
就跟上班打卡一样,各部官员表示自己的身体无恙,再将一些日常的损耗与需求同其它部门协调。
换做以往,一点小事都需要扯皮半天,而现在,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不消片刻就会被迅速解决。
因为你没办法解决,那就是你无能!
无能就换另外的人上,有贤者居之!
每个人都在疯狂的内卷,庆帝也乐得清闲。
坐在台上,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每个人对她都无比敬重一些,难以化解的问题,只要一开口就像是天谕,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出来挑衅、贬低。
她的目光逐渐偏移,到了群臣中的前列。
只见谢冰意气风发的站在那,一席大红滚袍称得格外精神。
在自己的支持下,谢冰从一介边缘人瞬间逆袭,成了保皇派里的巨头之一,位列四品大员,堪称奇迹!
多少七品官员,在地方沉浮多年,没有贵人扶持这辈子可能都升不了官。
就算侥幸,没有京都的人帮扶,六品已然是极限。
谢冰虽有新科榜眼的名号傍身,可一介小小的修撰,要是地方正巧有实缺她才有点机会下放,掌握权力。
操劳数十年两鬓斑白,可能会有机会回到京都,官职也绝达不到四品!
若非再往上走需要实打实的功绩,为了不破坏“规矩”,只好作罢。
感受到庆帝的目光,谢冰下意识低头颔首,表示恭敬。
心底里却在暴鸣似的哀嚎‘啊!!!!!’
‘他怎么又看我了,该不会真的是喜欢我吧?
不对,我明明是“男的”庆帝却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是好男色?
怪不得登基了这么久,一个子嗣都没有,连后宫都很少涉足。
不过前些日子好像听说,对方宠幸了皇后,让对方许久都没下得来床,应该...很猛吧?’
庆帝微微蹙眉,被谢冰的心声给吵到。
明明每次见面,对方都像个闷葫芦,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
心理活动怎么这么多,吵得她脑瓜子疼。
而且自己“好男色”很奇怪吗?
听到后面,庆帝整张脸阴沉下来,脑中浮现出了一张脸,要问是谁,自然是那陈宫!
本以为是个忠君爱国的忠良,没想到竟然是个**后宫的畜生!
而那皇后说好的大家闺秀,却也和那阉贼搞在一起,真是恶心!
后面,她竟然还敢来面见自己,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更是恶心中的恶心!
她都不好意思去拆穿,毕竟陈宫的行为也帮她解决了一些麻烦与流言蜚语。
让外界人明白自己并非不能人事,亦或者好男风,不时送来的面首也消停了些。
就是那些妃子,不时来围堵自己,让她有些头疼。
但相较于朝前政务,后宫之内的烦恼都是浮云。
就是那该死的陈宫也是废物,明明动静那么大,皇后的肚子半天都没大起来。
这些天下来,依旧有朝臣劝谏自己,让她尽快诞下皇嗣,避免国无后主,人心动荡。
可...是她不想生吗,她也要有办法让后宫的妃子怀孕啊!
总不能去外面找几个野男人,让那些妃子怀孕吧?
就这样把祖宗的江山送给外人之手,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皇位,一定要是自己孩子的!’一个念头突然跳出,让庆帝的心头一颤。
她无法想象自己怀孕会是什么模样,况且她又能去找谁做这样的事?
怀胎需要十月,若是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不上朝,大好的局面就会霎时崩溃。
所以需要有一个能够顶住朝堂压力,并且帮自己分摊政务、处理要事的人出现。
这个人的官职可以不高,但能力要过硬,还需有足够的威慑力,让百官畏惧。
这样的家伙或许会有,可绝不在京都。
安谨言或许能够压得所有人不敢喘气,且能力出众,却是一个真太监,做不了这些。
人选或许只有叶辅国的儿子叶衍豪,能够勉强达标。
对面能借住父亲的名号,让所有人不敢妄动。
可...,这样不就算轻手把皇位送给叶家了吗?
真要挑选一个能够满足所有要求的对象...似乎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