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在撒谎！”
言卿脸色惨白，满是不可置信，
“我爸爸不可能去做人体实验！他是很好很好的人……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呵。”
云璃轻笑一声，
“是啊，帝都学术圈，谁不知道言斯辰教授，高风亮节、为人师表。”
她优雅地舔了舔猩红的指尖，仿佛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倘若，是为了你残疾的妈妈呢？”
言卿愣住了。
“只要实验成功，凭借药剂惊人的愈合力……你妈妈的右臂，不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么？”
云璃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萧頔等人，
“可惜实验失败了。不过嘛，到底还是留下了有用的东西——比方说，白夜的狂化剂。”
“你撒谎！”
言卿陡然拔高了声音，
“你在编故事！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就是在血口喷人！”
云璃嗤笑一声，从包里拿出几张复印件。
“喏，这是人体实验的计划书，上面有你爸的签字和手印。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做鉴定。”
言卿颤着手接了过去。
是爸爸的字迹。署名是“Louis”。
他写英文，喜欢略带点花体，字母末尾加个华丽的小弯儿。
忽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纸张散落在地。
冷不防，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言卿的脑袋。
“原来是这样。”
季骁脸色极其难看，眼底充斥着愤怒和仇恨，
“你该跟他们一起死——”
“不行！”
“季骁你住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顾清焰警惕地护着言卿，谢屿则挡在了枪口前面。
“就算这都是言斯辰做的，跟小嫂子也没有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握住枪管，缓缓压下，
“除了傅哥，没人有处置她的权利。”
……
言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傅妄烬被萧頔送去了医院。
顾清焰放心不下要陪她着，也被拒绝了。
她又开始讨厌云景花园了。
“言小姐……”
林婶儿担忧地敲了敲门，
“您还好吗？吃点儿东西吧。”
黑乎乎的房间里，传来言卿含糊的声音。
听不太清。但显然没有要吃的意思。
“哎，”林婶儿无奈地摇摇头，又提高了声音，“您有事记得按铃叫我啊！”
房间里。
言卿的意识徘徊在清醒和混沌之间，梦境和现实交错成了幻觉。
她好像回到了A大的家，看见爸爸妈妈恩爱如常，哥哥也冲她张开了怀抱；
一会儿又看到傅妄烬和云璃杀了他们……
宁恪拽着她要走，回头却看见了祝无忧的尸体。
还有清焰，被一刀捅穿了脖子。
到最后，大火席卷了一切，所有人都被烧成了灰烬。
火舌包围了她，舔舐着她的手臂。
言卿第一次没怕火。
她站在那里，任由火焰一点点将自己吞噬。
“火是危险的东西。”
身边响起小女孩稚嫩的声音，
“回安全屋吧。”
言卿麻木地点点头，被她拽着远离了火场，来到安全屋门口。
小女孩仰起脑袋，认真地看着她，
“不要死。”
“你究竟是谁？”言卿无力地问。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抱住了她，小声说道，
“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