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发生时,言卿不要命的举动,他不是不知道。
可当她亲口说出来时,心尖还是一颤。
下一秒,炙热的吻落在她耳畔,寸寸游移到颈侧。
仿佛有微小的电流在游走,言卿脊椎战栗起来,下意识推他,
“别…”
“乖,吻一下就好。”
低哑的诱哄声剐蹭着耳膜,言卿的后颈被掌住,由不得她拒绝,炙热的吻就压了下来。
“唔……”
她整个人都被按进怀里,衣料隔不住烫人的体温……
言卿阖上眼,沉浸在缠绵的吻里,仿佛周围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
休息室外,门是半开的。
云琛的脚步停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门里拥吻的影子。
从这个角度看,言卿娇小的背影大半都被傅妄烬包在怀里,颤个不停。
仿佛察觉到了云琛的到来,他松开言卿,一手轻抚她的背,助她喘息…那双漆黑的眸却眯了起来,噙着邪佞的挑衅,毫不避讳地射向门外。
不知不觉间,云琛牙关紧闭,拎着杏仁豆腐的手死死攥起。
他深吸口气,用最后的理智强迫自己保持从容,抬手用力敲了敲门。
“啊!”
言卿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到,可她没从傅妄烬身上蹦起来,反而紧紧抱住了他。
像只找到了庇护的小动物。
“别怕。”
傅妄烬极其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耳珠,转眸望向云琛,
“是云大公子。”
言卿松了口气,内心暗骂自己没出息,被突然一吓就失了智,往他身上扑。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站起身面对云琛,
“怎么了?”
“访谈正好是晚饭时间,怕你饿着,带了点吃的。”
面对言卿时,云琛还能做到面无表情;
转向傅妄烬时,脸色几乎是铁青。
“好久不见,傅二爷。”
傅妄烬看他一眼,懒散地靠着椅背,长腿交叠着,浑身冒着一股邪气,
“哟,云大公子来送饭呐?放下吧,人可以走了。”
云琛一向冷静自持,此刻却被他这副狂妄的模样弄得邪火上涌,
“这是给言卿的,没你份。我的去留,也轮不到傅二爷做主。”
傅妄烬乐了,冲他轻嗤一声,
“言卿我会好好照顾的,既然云大公子想看,我也不介意——”
他捏了捏言卿的小手,
“宝贝,你说呢?”
“……”
言卿艰难地扯扯唇角,冲云琛说道,
“我们好久没见过面了,想单独聊聊…可以吗?”
云琛闭了闭眼,转向傅妄烬:
“傅二爷,我也有话想跟言卿单独说,请你回避。”
傅妄烬动都没动,反而将言卿搂到身边,客场硬是被他凹出了主场的气魄。
似笑非笑道,“回避?莫非你想对她做什么?”
云琛见状牙根紧咬,
“你大可放心,我的品性就算再低劣,也不会强迫言卿去做什么,更不会把她关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够了!”
言卿应激般打断了他,
“不要再说了!”
云琛惊讶地望着她。
言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捂着心口喘粗气。
“乖,不想看见的人,我们就不看。”
傅妄烬再一次把她拉进怀里,斜睨着云琛,
“云大公子还没感觉到自己有多讨嫌么?”
云琛胸膛不住地起伏,他的情绪就要失控了。
于是,放下手里的甜品,语气尽量温和,
“你抓紧吃点东西,还有四十分钟就要上台了。”
说罢,转身离开。
……
言卿一下下抽着气,眼眶通红。
胸口憋闷得厉害,想发泄,眼泪又好像被什么压抑住,哭都哭不出。
她觉得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窒息感凭空袭来。
下一秒,被傅妄烬拢到怀里,低沉的声音缓慢响起,
“之前的事,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言卿没有回答他,只是哭声像开了闸的洪水,越来越大,直到溃堤。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但从医学角度看,她本就是个情绪不稳的精神病……
“乖,不哭了…以后不会再逼你了。”
傅妄烬低声哄着,挽起她的手吻了吻,
“再哭就成小花猫了,还怎么上镜?”
言卿的哭声总算渐渐止住,她深吸口气,强忍着泪起身,一声不吭地开始补妆。
等完成得差不多,总算松了口气。
“不去也行,违约而已。”
傅妄烬看着她的侧脸,
“算我头上。”
言卿摇摇头,低声说,
“不用了。再不济,我也可以照着提词器念的。”
傅妄烬点点头,像是在落实诺言,“好。”
言卿咬了下唇,
“你,能不能让我单独待一会儿?”
怕他拒绝,又连忙补充,
“……总看提词器也不太好,我想背一背稿子。”
她偷眼观察着傅妄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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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这儿,我没法专心。”
出乎意料,傅妄烬很爽快地站起来,揉揉她的脑袋,
“好。我在观众席等你。”
已经转身往外走,后背却被忽然抱住。
垂眸一看,两条嫩藕似的莹白手臂,紧紧环着他。
傅妄烬勾唇一笑,
“抱这么紧,我还走得了?”
“……”
言卿沉默几秒,带着哭腔说道,
“你小心点…万一有陷阱怎么办……”
傅妄烬被她逗乐了,
“心口不一。算了,我死了你就没那么些心理负担了——”
言卿气得狠狠砸了他一下。
“好了好了,使这么大劲儿,也不怕手疼。”
傅妄烬转过身,揉了揉言卿打红的手,又抱了她一会儿,才离开了休息室。
***
“哥,其实你也不用太难受……”
云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大哥,后者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又饱含着浓浓的不甘心,
“毕竟,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嘛。就算傅妄烬是个渣男,那也架不住言卿眼瞎啊……你说是吧?”
云琛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作为经纪人,你难道不该和她待在一起吗?”
“……”
云珀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
“那我现在去。”
“去什么去。”
云琛有些烦躁,
“还嫌不够乱么?”
“……你脾气真坏。”
云珀小声吐槽,
“哥你以前不这样的——看来的确是被刺激到了。”
“……”
云琛两眼发黑。
少顷,他直起身子,深深吸了口气,
“云珀,给她安排个心理医生。”
“哈?”
“对。”云琛点点头,“她需要心理咨询。”
“我认为你说得有道理。但……”
云珀摸了摸后脑勺,
“她不愿意怎么办?”
“你是经纪人,这可以算工作的一部分。”
云琛揉了揉眉心,
“没有良好的身心健康,怎么应付工作?”
“身心健康?”
云珀乐了,
“你啥时候见她有过哪怕一样?”
明明只是句玩笑话,却勾起了云琛深远的回忆。
那是在犀木咖啡馆。
少女的言卿,喜欢穿着优雅的连衣裙、或者时尚阳光的牛仔套装……
她大声地谈笑,旁征博引地发表观点;
亦或者,全神贯注地拉小提琴,甚至还会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旋转舞蹈,裙摆像春天盛开的花。
没有人会不爱她。
即使是坐在角落里观赏,也足够让他开心。
那是云琛阴暗的时光里,唯一的一束阳光。
即使这束光,并不认识他。
“有的。”
云琛低低地回应了一句,
“她本来都有的。”
云珀一愣,无奈道,
“嗐,造化弄人嘛。哥你不也是吗?想想这么些年……你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不过,现在不是都往好处走了嘛!”
云琛没答话,视线转移到了远处。
“差不多到点儿了,我去看看言卿准备好没。”
云珀看了眼手表,
“哥,要是傅二爷他还没走,我该怎么办?”
说心里话,他还真拿这尊大佛没辙。
“……”
提起傅妄烬,云琛就气得咬牙切齿,
“他赖着不走,你不会让言卿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