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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盛源挂牌,黑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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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源建筑有限公司的牌子挂在北城东区一栋五层小楼上,从外表看与其他建筑公司别无二致。

但道上的人都知道,这是四海帮转型的第一步,也是秦天诚正式踏入“黑商”的标志。

公司的运作模式很快成型。

表面上,盛源建筑承接各类工程项目,从厂房建设到道路施工,无所不包。

实际上,他们的核心业务是“清场”,帮开发商搞定那些难缠的钉子户。

北城正值大开发时期,到处都在拆迁。

衙门给的补偿标准往往很低,总有些住户不愿意搬。

开发商急着开工,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使用暴力。

这时候,盛源建筑就派上了用场。

他们的手段五花八门。

最常用的是断水断电,让目标住户的生活陷入困境。

如果这招不管用,就会升级到深夜敲门、往院子里扔死猫死狗、在墙上喷漆写威胁标语。

再顽固的,则会遭遇“意外”,家里的窗户莫名其妙被砸,停在楼下的车轮胎被扎,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泼粪。

二猛手下有个叫黑猴的,特别擅长这种活。

他带着几个兄弟,专门负责“软暴力”。

有一次,西城有户人家死活不肯搬,老两口都七十多了,说在这住了一辈子,死也要死在老房子里。

黑猴就安排人每天晚上在他们家门口放哀乐,一放就是一夜。

老人家哪受得了这个,不到一个礼拜就签了字。

当然,也有硬骨头。

北城老街有个叫马铁军的,开了个小饭馆,因为位置好生意不错。

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地,但马铁军要价太高,谈了几次都没谈拢。

盛源建筑接手后,先是找卫生局的关系,三天两头来检查,每次都能挑出毛病罚款。

接着又安排人去饭馆吃饭,吃完就说拉肚子,躺在店里不走,吓得其他客人都不敢来。

马铁军还是不服软,扬言要去告状。

结果第二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几个蒙面人拖进小巷子里一顿毒打,肋骨断了三根。

住院期间,有人给他送了一束菊花,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下次就不是打断骨头这么简单了。”

出院后,马铁军乖乖签了拆迁协议,拿着补偿款离开了北城。

除了拆迁,盛源建筑还垄断了一些工程的材料供应。

他们的手段很简单,谁敢跟他们竞争,谁的货车就会在半路上出“事故”。

水泥会莫名其妙地受潮结块,钢筋会被偷偷换成次品,沙石料里会掺进大量杂质。

时间一长,没人敢跟盛源建筑抢生意。

工程款的催收也是一大块业务。

很多包工头辛辛苦苦干完活,甲方却各种理由拖欠工程款。

这时候,盛源建筑就会出面“协调”。

他们的协调方式很有特色,先礼后兵。

第一次上门,西装革履,彬彬有礼地谈判。

如果对方还是不给,第二次就会带上十几个彪形大汉,站在对方公司门口“静坐”。

通常不需要第三次,钱就会到账。

有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姓孙,欠了一个包工头三百万工程款,拖了一年多。

包工头走投无路,找到盛源建筑。

秦天诚亲自出面,约孙老板在一家茶楼见面。

整个过程,秦天诚都很客气,只是在临走时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孙老板的儿子在育才中学读书吧?那学校不错,就是放学的路有点偏。”

第二天,三百万就打到了包工头的账上。

盛源建筑还有一项“特殊服务”,帮人平事。

北城大大小小的工地上,经常会出安全事故。

按规定,出了事故要停工整顿,还要赔偿。

但通过盛源建筑的关系网,小事故可以压下来不上报,大事故可以大事化小。

当然,这种服务的收费不菲。

有一次,某个工地的塔吊倒塌,当场砸死两个工人。

施工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旦被查处,不仅要赔偿几百万,整个公司都可能被吊销资质。

他们找到盛源建筑,秦天诚开价两百万。

施工方咬咬牙答应了。

接下来的操作让人大开眼界。

首先,两个死者的身份被“调整”了,从正式工人变成了临时工。

然后,通过关系把事故原因定性为“工人违规操作”。

最后,给死者家属一人五十万封口费,让他们签署不再追究的协议。

整件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在这种模式下,盛源建筑迅速膨胀。

短短一年时间,公司的资产就翻了十倍。

秦天诚和张文山的合作也越来越紧密,一个负责摆平各种麻烦,一个负责出资。

而在这个过程中被踩在脚下的普通人,不过是他们通往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北城的天空依然蔚蓝,但在这片蓝天下,盛源建筑织起的黑色网络正在悄然扩张,将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

……

两辆路虎揽胜从高速公路下来,车速明显放慢。

这种豪车在乡间小路上显得格外扎眼,引得路边干活的农民纷纷侧目。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扬起一阵黄尘。

二猛坐在前车后座,左手习惯性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旧伤。

那是多年前在街头混战时留下的,每逢阴天下雨就会隐隐作痛。

透过车窗,他看着熟悉的村景。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汉正在下棋。

看到两辆路虎驶过,其中一个吐了口烟,嘟囔了句什么。

二猛知道,这些看似普通的村民里,有几个是秦天诚安排的眼线。

任何陌生人进村,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车在村尾那栋三层砖房前停下。

这房子从外面看平平无奇,红砖裸露,屋顶上晒着玉米,院子里拴着一条土狗,正懒洋洋地趴在树荫下。

二猛下车,身后跟着的几个手下自觉地留在车旁。

他们都知道规矩,这里不是谁都能进的。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院子里择菜。

她穿着碎花围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手上沾着菜叶的汁水。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二猛后露出熟悉的笑容。

“二猛哥来了。”阿娟放下手里的菜篮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老爷子在后院。”

“阿娟。”二猛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给孩子买点吃的。”

阿娟推辞了两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她知道二猛的脾气,给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

穿过堂屋,后院里传来锄地的声音。

二猛绕过晾衣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弯腰在菜地里忙活。

草帽下露出的花白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脖子上。

“大哥。”二猛站在田埂上,声音里带着多年养成的恭敬。

秦天诚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年纪大了腰不好使。

但当他转过身时,那双眼睛依然犀利。

“怎么来了?”秦天诚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他把锄头靠在一旁,慢慢走到田埂上。

二猛深吸一口气,这个消息他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但真要说出口时,还是感到一阵紧张:“大哥,找到杀志耀的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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