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孟荔橙再说什么,严恒整个人倒在地上昏过去。
孟荔橙在病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而房间里严恒的身体正在经过系统的检查。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便走出来,看着对面的亚洲面孔,医生流利地说着英语。
虽然不太能听懂对方的话,可孟荔橙还是从对方几句话中听出不对劲,他低头看着对方递来的单子,呆愣在原地。
单子上面显示,严恒的身体里只有一个肾脏。
似乎不太确认,他用软件翻译着当地的话询问医生,可得到的答案的确是自己看到的那样。
可再次询问对方关于严恒肾脏的事情时,医生却表示,对方的肾脏在小时候就已经被摘除。
那一刻,孟荔橙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严恒身体不好,喝酒会去做手术。
看着病床上男人苍白的面孔,孟荔橙有些自责地流着泪。
这次严恒昏迷的时间比上次要长,孟荔橙就坐在他身边一直守着他。
直到傍晚,男人才幽幽转醒,注视着枕在自己身边的小脑袋,他的心情仿佛被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到谷底,失落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或许,他一直以来所认为的对孟荔橙的好,在男生眼中不过是一种负担。
念头如同利剑,刺穿他的心,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严恒缓缓地坐起身来,身体的疼痛此刻也变得微不足道。默默地穿上鞋子,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目光落在男生那张熟悉的脸上,那是他爱了整整八年的人啊!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无法抑制地从他的眼眶中涌出。
现在他们已经领证,该是幸福的开始,可为什么现在却变成这样?
严恒舍不得离开孟荔橙,但一想起上午的那场争执,他的心痛就如刀绞般难受。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一向有能力的他,此刻却畏首畏尾。
“严恒哥,你醒了!”不等他再思考,孟荔橙便坐起身,看着男人失落的面孔,他没有再犹豫,而是靠近慢慢抱住他的腰,小声说道:“对不起,严恒哥。”
有些意外孟荔橙的举动,严恒微蹙眉头望着他。
“我……只是因为你办理证件的事情没有和我说而闹小脾气,不是因为不愿意跟你领证,其实你告诉我,我会同意的。我们就这样领证,什么都没有……”孟荔橙诉说着内心的想法。
此刻严恒不知该说什么,他只是眨着眼睛,注视孟荔橙的动作。
“严恒哥,我说的都是气话,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你离开。”
“你是谁?”严恒的一句话打破病房的寂静,孟荔橙迅速放开看向男人:“严恒哥?你不记得我了?”
严恒打量着病床的构造,疑惑地注视着孟荔橙:“这里……是哪里?”
孟荔橙认真看看严恒,随后开口解释道:“你叫严恒……是的哥……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今天刚领证结婚,这里是国外……”
听到孟荔橙的话,严恒似乎有些怀疑地看着他:“结婚?我怎么会跟一个男的结婚,你不是在骗我?”
“不是的。”孟荔橙赶忙摆摆手,他从口袋里拿出证件摆在男人面前:“是真的,你看。”
严恒低头注视着结婚证,随后又抬起头看向孟荔橙:“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叫孟荔橙,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是……”孟荔橙终究没有说出弟弟这两个字。
严恒再次打量着孟荔橙,似乎在看他是否说真话一样。
“那我们是在度蜜月吗?”
孟荔橙不知道严恒怎么会突然失忆,他只是应答着:“是的。”
“我怎么会来医院?我好像听你刚刚说什么闹脾气,我们吵架了?”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是……是你的身体不好,我带你来检查,不知道怎么就……”孟荔橙有些沮丧地说着,可没想到严恒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出院。
看着走来走去的严恒,孟荔橙的内疚达到极点:没想到自己的话刺激对方直接失忆了。
等到严恒收拾好一切,他拎着东西便朝外面走去,没有再去理会孟荔橙。
以往就算是严恒再忙碌,都会优先来照顾他的,可现在……
慢吞吞滑动轮椅跟在严恒后面,孟荔橙想要搭话,可男人却四处张望,并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
直到有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严恒将东西放在后备箱,自顾自坐进车里,从后视镜看着孟荔橙:“要帮忙吗?”
“不用了。”
巨大的落差感让孟荔橙没来由地难受,可考虑到严恒身体还没有恢复,他只能自己慢慢挪进车里,随后慢慢收回自己的轮椅。
一路上,两人都不再说话,严恒则是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风景。
很快回到酒店,严恒跟在孟荔橙身后,现在的他应该是忘记房间号才对,所以不能走得太快。
看着孟荔橙费劲地下车,忍住想要上去抱他的冲动,严恒拎着包询问道:“房间号是多少?”
“0802.”孟荔橙开口说着。
“嗯。”严恒点点头,走在前面。
时间已经很晚,所以两人没有再聊天,相互道别之后便回房睡觉。
孟荔橙坐在床上,此刻他正在用手机查找着关于失忆的状况,后面才得知原来一个人在伤心过度的时候,真的会忘记一些重要的人。
他蜷缩在被子里:看来严恒哥真的被自己的话伤到了吧!自己真的很过分,严恒哥对自己明明已经很好了,可自己还是……
想着想着,孟荔橙感到有些困,他闭上眼睛。
过了十几分钟后,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身穿黑色睡衣的男人此刻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入沉稳的声音他才慢慢走进来。
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他拉开被子躺在孟荔橙身边,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轻嗅着熟悉的味道,严恒的心情才逐渐安稳不少。